第209章 你!說!什!麼!

  聽罷緣由,紀淮氣息全亂,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:「你是說,戚然在見過餘子濯之後,手機關機,消失了?」

  「是...」

  周雲溪額頭冒出虛汗。

  進入娛樂圈,她學到的第一課就是謹言慎行,多看少說,這次屬實破戒。

  「我知道了。」

  猜到紀淮要掛電話,周雲溪連忙道:「紀總,當務之急是找到戚然,余總那邊您能不能暫且放放?」

  她知道她的要求過分,可事已至此,她萬不能再在餘子濯那落下『搬弄是非』的名頭。

  戚然有紀淮護著,自然無虞。

  可她——

  想到這兒,周雲溪更是腸子都悔青了。

  「嗯。」

  電話掛斷。

  紀淮到底給周雲溪留了一分顏面,沒直接把電話打去餘子濯那。

  有關戚然的事,紀淮直接越過餘子濯,找人查了公司內外的監控,以此來確認戚然的離開時間和方向。

  戚然的失蹤過於突然,且毫無依據,想要短時間內找到她,無異於大海撈針。

  直到夜幕降臨。

  紀淮才在沙灘附近一個快要倒閉的海邊民宿找到戚然。

  門口站定,紀淮雙眸猩紅,大力敲響房門。

  過了約莫兩分鐘,房門才被打開。

  戚然剛洗過澡,還在滴水的頭髮溫順地垂落在肩頭,看到紀淮,她分外詫異:「你怎麼來了?」

  整整一天。

  紀淮差點找瘋了。

  看到戚然,他高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原位,取而代之的情緒格外複雜,他重重地喘著粗氣,在戚然錯愕的注視下,狠狠地把她抱在懷裡。

  紀淮的力道極重,像是要把戚然揉進他的骨血。

  戚然被勒得喘不過氣來,她拍著紀淮的後背:「你幹什麼?放開我。」

  紀淮充耳不聞,只墨眸愈發濕漉。

  「我被勒到喘不過氣了。」

  下一秒,紀淮立即鬆開她,聲音微微發顫:「對不起,你沒事吧?」

  戚然搖頭,人卻警惕地後退一步,她避開紀淮灼熱的注視,清了清嗓子,十分不自然:「你怎麼來了?」

  「你為什麼不回家?為什麼手機關機?為什麼突然消失?」

  紀淮每問一句,就逼近戚然一分。

  戚然被逼得步步後退。

  『砰』得一聲。

  紀淮把門關上,灼人的眼神緊緊鎖著戚然,喉結滾動,他眼裡漫出哀戚:「戚然...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?」

  聞言,戚然驟然握緊拳頭。

  該來的還是來了——

  「紀淮,我從來都只當你是朋友!」

  說著,戚然猛地抬頭,直視著紀淮的眸,眼神里多了幾分堅定和果決,一字一頓又重複一遍:「我從來,都只當你是朋友!」

  紀淮不可抑制地浮現出受傷之色,眼尾也跟著泛起紅色,瀲灩的桃花眼中氤氳出水霧,他佯裝釋懷,極力讓自己表現得輕鬆。

  但試了幾次,都沒能如願,好半晌,他才用盡全身力氣壓下落寞,清了清嗓子:「我也只當你是朋友。」

  都說圈子裡的男藝人演技卓然,看狗都深情。

  可真正的喜歡是情難自已,是即便捂住眼睛,捂住嘴巴,也會以各種形式暴露內心。

  紀淮這句『只當是朋友』著實沒什麼可信度。

  他們認識這麼久,戚然還是第一次在紀淮臉上看到如此脆弱的神色。

  紀淮他....好像要碎了。

  更別提紀淮額頭上還頂著為救戚然留下的傷,對著這樣一張臉,那些絕情的話,戚然怎麼都說不出口。

  「戚然。」

  紀淮終是扯了扯嘴角,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:「你也知道,我從小到大都沒什麼朋友,所以才會格外珍惜,如果有讓你誤會的地方,我向你道歉。」

  戚然心中更加不是滋味。

  「紀淮——」

  像是猜到了戚然要說什麼,紀淮連忙打斷:「但不管怎麼樣,你不能突然玩消失,好端端的關了手機,你知道周雲溪有多擔心你嗎?」

  「我只是....有些事沒想明白,想自己待一待,靜靜心。」

  戚然重重地嘆了口氣,心情複雜到極點。

  理智告訴她,她不該再拖泥帶水,平白連累紀淮屢屢傷心;可不知為何,一想到紀淮會因此難過,絕情的話她就怎麼都說不出口。

  紀淮這樣好的人,就該一生順遂,永遠肆意。

  「回家再想也來得及,我保證不去打擾你。」說著,紀淮眸中生出希冀與期盼:「我送你回去?」

  紀淮從不是優柔寡斷的人,但『喜歡』總會把人變得『面目全非』,他愈發小心翼翼,明明能猜到戚然的心思,卻還是佯裝無知地避開話題。

  好像,只要他不捅破那層窗戶紙,他們就能一直這樣下去。

  戚然本還有些飄搖的內心,終於硬了,她收攏情緒:「紀淮,我要搬出去。」

  紀淮心驟然一緊,自然垂落的手猛地握拳,臉上慌亂更甚:「不行。」

  「本來也只是借住,叨擾這麼久,已然不該。」戚然打定主意後,語氣愈發堅決:「我很感激你對我的照顧,也正因此,我不能害了你。」

  紀淮呼吸驟然急促:「是因為餘子濯嗎?他跟你說了什麼?」

  「是!」

  戚然拔高音量,硬聲道:「是因為餘子濯!紀淮,我從來都沒想過插足你們之間的感情。」

  紀淮一怔。

  隱約覺得戚然的遣詞怪異,但慌亂使然,他沒來得及深想:「很抱歉,我沒能處理好餘子濯對你的態度,但我向你保證,你給我時間,我一定能處理好;我的事,怎麼可能由他置喙?」

  說到最後,紀淮急了,連帶著聲音也提高許多:「你只因為他的態度就要遠離我,不覺得太沒道理了些嗎?難道我在你心裡的分量,連三言兩語的評判都敵不過?」

  紀淮狠狠傷心了。

  憤怒、失意、難過等諸多複雜情緒一齊湧上心頭。

  「你的事,餘子濯怎麼沒資格置喙?」

  戚然擰眉注視著紀淮,無法理解他的理直氣壯:

  「紀淮!我有我的道德底線,在明知道你跟餘子濯在一起的前提下,我絕對不可能插足你們,即便你和餘子濯分手,我也絕對不可能跟你在一起!我從頭到尾,真的只是拿你當!朋!友!」

  最後一句話,戚然格外擲地有聲。

  紀淮:?

  紀淮:??

  紀淮:???

  他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「你!說!什!麼!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