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順利。」
「也別太辛苦，身體最重要。」
「好。」
眼看著現場氣氛有些凝結，戚千亦遞了一顆車厘子到董若雲嘴邊，僵硬又彆扭地關心道：「車厘子很甜，要嘗嘗嗎？」
董若雲的眼睛瞬間亮了，立刻接下了戚千亦遞來的水果，嘴角的弧度愈發顯眼：「是很甜。」
戚千亦自幼長在梅陽蘭身邊，見慣了陰險狡詐，無有感情，只有利益的嘴臉，久而久之，就養成了凌厲、冷漠的性子。
關於親情，她知之甚少，很不擅長與人建立親密關係。
因此。
在戚家這些日子以來，董若雲面對她時，總是格外小心翼翼，生怕行查他錯，惹戚千亦不高興。
驟然感受到了戚千亦的主動親近，董若雲實在感動。
戚千亦想了好久，才組織好語言，向董若雲分享她的生活：「我這次去出差——」
董若雲眼眶紅了一回又一回，在戚千亦身邊坐下，認真而又珍視地聽戚千亦講她的所見所聞。
回戚家這麼久。
兩顆相離已久的心，頭一次開誠布公地相互靠近。
而無意中促成一切的戚然，對此一無所知，此刻的她正坐在車裡，側頭看著車窗外，思索宋旭澤的事。
如果戚千亦不肯理會，她就只能尋別的法子....
「戚然！」
姜夏忍了又忍，最終還是沒忍住，開口道：「戚千亦回去之後，發生了什麼？」
「發生了——」
戚然頓了片刻，看向姜夏，一字一頓道：「我言辭拒絕了成為千萬富翁的機會。」
「啊？」
姜夏瞳孔顫動，不可置信：「你拒絕了成為千萬富翁的機會？」
「是的。」
戚然點頭。
當時唯恐小命不保，只想著拒絕，現在回想起來，才覺肉痛。
「你養母給你的？」
「嗯。」
趁著紅燈，姜夏停車看向戚然，緊緊握住了戚然的手，使勁兒晃動：「戚然，能不能把咱媽介紹給我？這千萬富翁的機會，你不要我要！」
戚然笑著撇開了姜夏的手：「好好開你的車。」
前方綠燈，姜夏只得繼續開車，但餘光卻不停地往戚然身上瞟：「戚然，你為什麼不要？這麼視金錢如糞土嗎？」
能為什麼？
當然是因為和千萬比起來，她的小命更重要。
這其中的恩怨情仇太過複雜，一句兩句說不清楚，戚然索性轉移了話題：「你知道宋旭澤的對家是誰嗎？」
「靳飛揚。」
姜夏堪稱娛樂圈的百科全書，無所不知，張嘴就來：「靳飛揚和宋旭澤外形相仿，出道以來的發展路徑更是高度重合，撕資源的事幾乎每天都在上演。」
戚然眸光亮了一瞬：「你認識嗎？」
「我認識他的助理，你找他有事？」
「嗯。」
斟酌片刻後，戚然道：「幫我遞個消息給靳飛揚。」
姜夏立即迫不及待地追問道：「什麼消息？」
「宋旭澤偷稅漏稅；既然他們是對家，靳飛揚應該很樂意得到這個消息。」
姜夏瞪大了眼：「真的假的？」
「真的。」
頓了片刻，戚然又提醒道：「這消息要儘快遞出去，我不想白白浪費時間跟宋旭澤對戲。」
戚千亦行事穩妥，又不屬於這個圈子的人，事情如若能交給戚千亦辦，她會更放心。
可惜。
就今晚的情形而言，戚千亦未必會動手。
她又不願等太久，畢竟，跟宋旭澤拍的每一場戲份，日後都需要重新拍攝，她既然提前一步知道了即將發生的事，便不想再做無用功。
「好，我今晚就把消息傳出去，正好還能從靳飛揚那幫你順個人情回來。」
姜夏雖然平日裡瞧著滿腦子只有八卦，但工作能力還不錯，否則，周雲溪也不會特意挑了她在戚然身邊照顧。
將戚然送到後，姜夏便驅車離開。
是夜。
戚然沉沉進入夢鄉，手裡還攥著劇本。
同一時間。
相隔甚遠的戚家。
戚千亦正坐在書房，定定地看著手裡的字條。
這字條，是趙媽一小時之前給她的，上面的內容很簡單：
【宋旭澤偷稅漏稅，一旦被曝出，必定會被下架參與作品，聽說除了《星途璀璨》之外，你投的另一個項目里也有他。
建議好好查查，別讓錢打了水漂。
最後，我拿到《星途璀璨》女三一角的事，很謝謝你！（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刪了我，但請再愛我一次TvT~~~】
良久。
戚千亦長長地舒了口氣，撥了一個電話電話：「去查一查宋旭澤的稅務問題。」
說罷。
她掛斷電話。
她當時在氣頭上，反感戚然及戚然的一切，下意識反駁；冷靜下來後，才靜心斟酌利弊。
這件事，無論戚然的出發點是為了誰的利益。
如果宋旭澤真的有問題，她作為最大的投資者，必定會利益受損。
早早剷除禍害才是明智之舉。
即便宋旭澤是被戚然誣陷，調查之後，真相大白，她亦沒有損失。
她討厭戚然不假，但著實不該被仇恨蒙蔽雙眼，而影響了正常的判斷。
此時的宋旭澤哪裡知道。
針對他的調查，正在徐徐展開，不久之後，他便會為自己的所做所行，付出代價。
翌日。
戚然照常抵達劇組。
照常與劇組的工作人員及藝人打招呼。
但奇怪的是，昨天對她還算禮貌的人，今天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，對於戚然的熱情置若罔聞。
戚然有些錯愕，看向一旁的姜夏。
姜夏亦十分茫然：「發生什麼事了？」
「我得罪他們了？」
「沒有啊！」
戚然皺緊了眉頭：「莫名其妙。」
說話間。
二人進了化妝間。
戚然踏入的下一秒，原本還在熱聊的眾人瞬間住嘴，隨後走得走，散的散，眨眼的功夫，只剩下幾個還在化妝，無法離開的藝人。
其中也包括了封璐。
和昨天的盛氣凌人不同，今天的封璐，只是在看到戚然後，下意識白了她一眼，隨後便不發一語，視她如空氣。
戚然隨便找了個空位置坐下，視線來回搜尋，最終定格在一個坐在椅子上玩手機的化妝師身上。
拜高踩低的『文化』在劇組中也尤為盛行。
除了男女一二號以外，其他的藝人並沒有完全固定的化妝師，昨天給戚然化妝的化妝老師，此刻並沒有在化妝間。
「你好，我可以化妝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