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即，她動作輕緩地將包著毛巾的冰塊貼到了封璐臉上。
她已經足夠小心，但好似還是弄疼了封璐，亦或者，是封璐故意尋她的錯處，宣洩怒火，再或者，是封璐在殺雞儆猴。
封璐氣急，重重地扇了她助理一巴掌：「蠢貨，你弄疼我了。」
她沒站穩，不慎撞到了一旁的戚然。
「對不起，對不起，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。」她的助理眼裡頃刻間瀰漫出懼意，驚慌失措地向戚然連聲道歉。
受驚過度的模樣，清晰地昭示出了她曾因類似的事，遭受過苛待。
戚然不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人，可火苗躥到了她身上，她很難繼續裝瞎。
「沒關係，你又不是故意的。」
安撫過後，戚然看向封璐，直接開懟：「你們清朝人可真難殺，亡國都一百多年了，還把自己當主子。」
封璐本來就看戚然不爽，又剛挨了兩巴掌，更是怒火高漲，見她插嘴，當即回懟：「我管教自己的人，也礙著你的事了？」
「是啊！」
戚然眯了眯眸子，直直地迎上了她的不悅：「你吵到我的眼睛了。」
「多管閒事，她是我的助理，我愛怎麼用怎麼用。」
懶得再跟封璐廢話，戚然直接看向她的助理：「小姑娘，一個逼班而已，哪都能上，沒必要非得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，如果你想換工作，我隨時可以幫你介紹。」
封璐的助理還沒答話，她率先不幹了：「戚然，你別欺人太甚。」
戚然皺緊了眉頭：「到底是誰欺人太甚？這話你都說得出口，你還要不要臉？」
剛從衛生間回來的姜夏注意到這邊的劍拔弩張後，立刻沖了過來，恰好聽到了二人最後的交談。
她當即附和：「鄭思楠，歡迎你隨時跟我做同事。」
眼瞅著一個兩個當著她的面挖人，封璐差點被氣死，她扭頭緊盯著鄭思楠，眼神像是要吃了她：「我對你不好嗎？」
戚然笑了：「嘖！看不出來，你這人還挺幽默。」
鄭思楠像只受了驚的兔子，慌不迭地地搖頭：「璐姐，您沒有對我不好。」
隨後，又把央求的目光落在戚然身上：「戚姐，璐姐對我很好，我很感激她，真的。」
戚然沉默了。
她可以拉鄭思楠一把，但前提是....鄭思楠願意接受她的幫助。
「鄭思楠，你——」
姜夏急了，還欲再說些什麼。
卻被戚然直接拽住。
既然鄭思楠不願離開封璐，那她們現在每一句拉攏，都會成為揮向鄭思楠的『利刃』。
「鄭思楠無權無勢，又是個傻的！她既然肯跟你，我自然沒資格再說些什麼。」
聞言，封璐嘴角勾起一抹譏諷：「知道自己沒——」
「但是！」戚然加重語氣，打斷了封璐的話：「你應該也不想被曝出虐待助理的醜聞？我這人吧！精神狀態不是很穩定，發起瘋來很難控制。」
「但心腸又好得一塌糊塗，萬一不小心知道鄭思楠因為我，而受到了更多苛待，很難不自責，人一旦自責，就很容易——」
戚然越說，封璐的臉色越難看。
但顯然，戚然不打算善罷甘休。
即便封璐不願，她也只能道：「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么小肚雞腸嗎？」
戚然轉頭看向姜夏：「她還是很了解我的，連我小肚雞腸都知道！」
姜夏忍笑點頭，附和道：「戚姐你不僅小肚雞腸，而且睚眥必報。」
戚然頷首：「我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！」
封璐拳頭緊了又緊，卻又無能為力，她瞪向鄭思楠：「還愣著幹嘛？趕緊給我敷臉。」
「好。」
鄭思楠連忙應聲。
封璐坐在椅子上，怒火萬丈地闔眸不願再看到戚然。
鄭思楠半跪在她身邊，動作更加小心地將冰塊敷到她臉上。
趁著封璐不注意，鄭思楠沖戚然以口型道：「謝謝你。」
戚然輕輕搖頭。
姜夏指了指手中的手機，示意發消息交流。
鄭思楠點頭。
戚然抬眸掃了眼四周，挑了處距離封璐最遠的休息點。
落座後。
姜夏迫不及待道：「戚姐，鄭思楠真的很可憐。」
「你認識她？」
「那天拍定妝照時，我見過她一面，私下裡加了她的聯繫方式，這幾天經常聊天。」
戚然眼裡浮現出嘆服之色：「你真的有社交牛.逼症。」
「戚姐，如果鄭思楠願意，你真的會給她介紹工作嗎？」
「真的。」
她雖然沒有多大能量，也救不了世間所有的可憐人，但保一個鄭思楠，綽綽有餘。
「鄭思楠都快被封璐PUA傻了，我會再找她聊聊，如果可以，就把她薅過來，她相關經驗不足，但很會照顧人，而且很聽話。」
「好。」
姜夏眼裡湧現出喜色：「我就知道你貌美又心善。」
戚然嘴角噙笑，找出劇本開始熟悉接下來的劇情。
姜夏把椅子往她旁邊挪了挪，幾乎黏在了她身上，盯著劇本道：「戚然，你跟封璐怎麼回事？」
戚然搖頭：「我們攏共才見第二面，誰知道她對我哪來那麼大仇怨，上來就給我使絆子。」
說著，她翻了頁劇本。
姜夏思索片刻後，道：「她會不會還在記恨你『搶』她戀綜資源的事？而且她跟宋旭澤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，也許還在吃醋？把這帳也算到了你頭上？」
戚然滿頭問號：「含血噴人？至於宋旭澤更是無妄之災，她已經癲到這都要賴我頭上了？」
「你剛入行，可能不清楚，這行里，吃不著葡萄就想掐死吃葡萄的人的奸詐之輩數不勝數；藝人之間因為撕番位、撕資源，鬧得很難看的大有人在。」
「更別提，《戀愛開始》確實是一塊不可多得的香餑餑，參加過這綜藝的藝人，除了吳蔓蔓蠢到把自己作死以外，其他人都從中牟取到了巨大的利益。」
「封璐差一步沒搶到，當然會耿耿於懷；更別提還有宋旭澤這個導火索。」
雖然很無語。
但戚然不得不承認，以封璐的小心眼程度，姜夏的猜想，大概率是正確的。
當初，封璐確實因此事教唆粉絲對她進行過大面積攻擊，甚至還雇了不少水軍黑她，只是沒能濺起太大水花，才作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