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章 上門質問

  一個時辰後

  京兆尹親自將傅家的丫鬟送回了靖安侯府,靖安侯見著京兆尹時還有些發懵。

  對方可不是什麼閒人,無事不登三寶殿,尤其是現在還得了臨安帝的器重手握治安大營,足足兩萬人馬,更是不可小覷。

  「大人怎麼來了,快請坐。」靖安侯笑著將人引入了大廳。

  京兆尹擺擺手,指著身後的丫鬟:「多謝侯爺款待,可今日下官不是來做客,而是有件案子要和府上的大姑娘聊一聊。」

  一聽說這事兒有關於傅翩然,靖安侯的眼皮跳了跳,連忙問:「小女能有什麼事兒?」

  京兆尹也不囉嗦,直接將罪證遞給了靖安侯,上頭還有簽字畫押,以及整個作案過程。

  「這……」靖安侯看完之後恨不得掐死傅翩然,這混帳居然敢買兇殺人!

  還被人抓了個正著!

  「這會不會是個誤會?」靖安侯趕忙解釋:「小女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,說不定是這丫鬟胡亂攀咬。」

  「侯爺,不如把令媛給交出來當面問一問?」京兆尹道。

  人都已經找上門了,又有罪證在,靖安侯也無法拒絕,只好叫人去請傅翩然過來。

  此時的傅翩然還沉浸在太后賜婚的喜悅中,幻想著要嫁入趙王府之後的種種。

  靖安侯夫人卻是沒什麼心思恭喜她,女兒做了側妃,說得再好聽也是個妾。

  「母親,雖然女兒並未做趙王妃,可陸燕同我一樣都是側妃,日後若我先誕下孩子,趙王妃之位還是女兒的!」傅翩然信誓旦旦地安撫。

  看著女兒一臉單純的模樣,靖安侯夫人這才把賜婚的事原本說了出來:「趙王妃人選今日已經給了納蘭雲瓷,只是被慶祥公主攪合,暫時沒成,日後能不能成還是個未知數呢。」

  「什麼?」傅翩然有些不可置信。

  這怎麼可能呢?

  納蘭雲瓷是個二手貨,怎麼可能嫁給趙王做嫡妃?

  「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,絕對不會有假。」靖安侯夫人抬起手撫了撫女兒的髮鬢:「防人之心不可無,這條路還有得走呢,萬萬不可鬆懈。」

  傅翩然聞言好心情蕩然無存,滿臉嫉妒地說:「怪不得這賤人四處勾引殿下,那日在湖邊就該溺死她才好!」

  肯定是納蘭雲瓷不知羞恥,賣慘裝可憐才會欺騙了殿下,日後她定要戳穿這賤人的真面目。

  「什麼湖邊?」靖安侯夫人疑惑追問。

  傅翩然心虛地搪塞幾句後,門外來了靖安侯的貼身小廝:「夫人,大姑娘,侯爺讓二人儘快過去一趟。」

  看小廝行色匆匆,靖安侯夫人便多了問:「什麼事兒這麼著急?」

  「是京兆尹帶著歡兒來審問一樁案子。」

  歡兒兩個字一出口,傅翩然瞳孔驀然瞪大,靖安侯夫人這才發現女兒的貼身丫鬟歡兒不見了,再看女兒的表情,就猜到肯定是出事兒了。

  「母親,京兆尹怎麼這麼多管閒事,連趙王的面子都不給,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帶人上門。」傅翩然氣憤道。

  靖安侯夫人是聽過京兆尹現在的戰隊的,他敢不給趙王面子,實際上就是臨安帝在背後指使。

  「你先退下吧,我隨後就到。」靖安侯夫人對著小廝道。

  「是。」

  緊接著靖安侯夫人對著傅翩然問:「人家既然找上門肯定是有證據了,你快把那日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一遍,不能有任何隱瞞,否則我也幫不了你。」

  傅翩然只好硬著頭皮說了。

  「你糊塗啊!」靖安侯夫人沒好氣地伸出手戳了戳傅翩然的腦門兒,氣道:「陸燕可真是好本事啊,自己嫉妒納蘭雲瓷,背地裡卻在攛掇你。」

  「母親,現在可怎麼辦?」傅翩然慌了,她可不想這事兒捅到趙王面前去,這會讓趙王誤會自己是個心狠毒辣的女子。

  靖安侯夫人嘆了口氣,然後對著身邊丫鬟叮囑:「你即刻去一趟陸家,將此事一一說明,讓陸夫人帶陸姑娘上門一趟。」

  「母親?」傅翩然不解。

  「這事兒是她攛掇的,憑什麼人找上門卻要你一人承受?」靖安侯夫人安撫幾句,傅翩然點點頭也冷靜下來了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消息傳遞到陸家時,陸燕有些繃不住了,擔心了好幾天的事終於爆發了。

  可靖安侯夫人卻派人來威脅,這分明是故意的。

  陸燕沒有停留片刻直接去找苑氏,在院子裡撲了個空,打聽到苑氏在陸老夫人那,趕緊又趕過去。

  還沒進門就聽陸老夫人的辱罵聲:「我就說這小賤人是個不安分的,原來是背地裡勾搭上了趙王殿下,可惡!」

  陸老夫人罵得很難聽,一旁的苑氏也不勸阻,只默默聽著。

  「這小賤人憑什麼這麼好命?」陸老夫人聽說太后要欽點雲瓷做趙王妃時,氣得不輕,還當場將一隻茶盞給摔了個粉碎,罵罵咧咧不肯罷休,就差沒有直接上門指著雲瓷鼻子怒罵了。

  「你也是,既然在現場為何不勸著點兒太后,太后年紀大了,人也跟著糊塗了,這樣的小賤人怎麼配做趙王妃?」陸老夫人不悅地看了眼苑氏:「就應該將人送去沉塘!」

  苑氏聞言長嘆口氣,實在有些無奈:「母親教訓的是,是兒媳考慮不周到了。」

  陸老夫人見她沒有反駁自己,怒氣漸漸消了一些,實際上心裡清楚著呢,就算是她自己在場,也不敢和太后頂撞。

  太后決定的事,豈是外人能插手的?

  等著陸老夫人罵夠了,氣兒也出得差不多了,苑氏趕緊上前重新倒了杯茶遞了過來,抬眼間看見了陸燕的身影一晃而過。

  於是苑氏找了個藉口離開。

  出了門,陸燕忍不住說:「母親又何必這樣縱容祖母,祖母年紀大了,越發糊塗了,那樣的話也能隨便說?」

  陸家被折騰成這副模樣,陸老夫人功不可沒!

  「你還小,不懂其中緣故。」苑氏搖搖頭,陸老夫人願意說什麼她聽聽就是了,無關緊要。

  陸燕抿了抿唇,隨即將靖安侯府派人來傳信的事兒說了,苑氏猛然停下腳步,回頭看她:「你怎麼想?」

  「靖安侯府攀扯上咱們了,咱們也不能坐視不理啊。」

  她的意思是去一趟。

  苑氏搖頭:「你這一去就是不打自招,要是京兆尹真的掌握什麼把柄,早就來陸家告知了,何況動手的人是靖安侯下人,被抓到的丫鬟也是傅翩然的貼身丫鬟,就算是審問出什麼,也攀扯不上你。」

  被這麼一點撥,陸燕緊張焦躁的情緒立即平靜下來,仔細想想的確是這麼回事兒。

  「母親所言極是,是女兒急糊塗了。」

  只要她不肯承認,傅翩然還能亂咬人不成?

  「倒是京兆尹幾次三番地幫了納蘭雲瓷,是有些奇怪。」苑氏開始懷疑起兩人之間。

  陸燕蹙眉:「京兆尹都一把年紀了,膝下又有子嗣,她是瘋了不成,放著尊貴英俊的趙王殿下不要,反而委身做小?」

  苑氏聞言搖了搖頭,想起了白日裡慶祥公主和周太后在一塊閒聊時,慶祥公主說的那句謀逆大罪。

  她至今還參不透。

  但也正是這一句話,讓周太后打消了立雲瓷為趙王妃。

  「慶祥公主,京兆尹,還有個江凜,江老爺子,這幾人全都是一條線上的。」苑氏大膽分析,站在雲瓷身後肯定有棵大樹,否則雲瓷不可能這麼好命,每次都能僥倖逃脫。

  苑氏瞬間就想到了一人,她臉色微變。

  「母親說什麼呢?」陸燕壓根聽不懂。

  苑氏回過神:「沒事兒,這幾日你留在府上哪也別去,有什麼事兒一定要及時告知,不可貿然行事。」

  「是。」

  等了半天也沒等來陸家上門,反而是大廳那邊時不時派人來催促,靖安侯夫人有些按捺不住了,只好硬著頭皮帶著傅翩然去了趟前廳。

  靖安侯見狀有些不滿:「怎麼才來?」

  「回侯爺,翩然她身子略有不適,所以耽擱了。」靖安侯夫人解釋,又看了眼京兆尹,視線再落在了歡兒身上。

  歡兒穿著靖安侯府下人的衣裳,趴在地上喘著粗氣,從一雙紅腫不堪的手上看來,是用過刑罰的。

  「侯爺,這歡兒是前幾日被翩然給攆出去的,怎麼會落在京兆尹手上?」靖安侯夫人決定先發制人,怒指著歡兒:「這丫鬟是個吃裡扒外的,屢次在府上犯錯,翩然念起伺候了幾年,待她如家人般親密,卻沒想到竟在外勾結陷害翩然,這丫鬟死有餘辜!」

  歡兒猛然抬起頭看向靖安侯夫人,她豈會聽不出這話的威脅,她無助地將視線挪向了傅翩然。

  祈求對方能幫著說話,可得到的回應卻是一記陰狠毒辣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