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氣絕身亡

  既然話已經說開了,納蘭老夫人乾脆就不遮遮掩掩了:「先不管陸家現在名聲狼藉,但陸琮在邊關是有些權勢的,而且陸燕文武雙全,恆哥兒娶了她,就能走入心心念念的軍營,日後行軍打仗也有人照拂!」

  她的一番苦心,方氏怎麼就不明白呢?

  「二房在京城並不出挑,若要出人頭地,就必須要另謀蹊徑!」

  在納蘭老夫人的點撥之下,方氏這才鬆了口,臉上揚起了笑容:「多謝母親替恆哥兒籌謀。」

  她話鋒一轉:「母親,外面現在傳錯了人可怎麼辦?」

  她不能讓陸燕壞了名聲嫁進來啊。

  納蘭老夫人思索片刻後決定一不做二不休:「你親自挑幾個人,帶著厚禮去一趟陸家賠罪,就說有人在背後傳閒話,故意攪亂,記住了,這事兒一定要鬧得越大越好。」

  方氏點點頭,又想起那三十萬聘禮,她苦著臉:「那聘禮……」

  「暫時不必理會,但納蘭家一定會竭盡所力不會虧待了陸燕。」納蘭老夫人又叮囑道:「這事兒是陸老夫人答應的,陸琮和陸夫人未必會捨得這個女兒,但要是鬧大了,也由不得他們了。」

  在納蘭老夫人的點撥之下,方氏很快就回味了,立即風風火火地找人抬著厚禮去了陸家。

  同時外頭的謠言也傳到了陸家,恰好苑氏在陪著陸老夫人選衣料,乍一聽此事,陸老夫人又氣又心虛:「納蘭家怎麼會如此卑鄙無恥!」

  苑氏的眼中怒火燃燒,但也僅僅片刻後就消失了。

  「老大媳婦你聽我解釋,當初這事兒也是因為那筆嫁妝,陸家沒銀子賠償,納蘭家允諾讓燕姐兒嫁過去,就不必賠償,我……我是一時糊塗才勉強答應了。」

  陸老夫人看著自家兒媳婦的臉色,心裡有些發毛。

  苑氏深吸口氣,擠出微笑:「母親也是一時著急被納蘭家鑽了空子,咱們處處被納蘭家牽著鼻子走,也該是時候回擊了。」

  「老大媳婦?」

  苑氏拍了拍陸老夫人的手:「母親,交給兒媳吧,您只要記住不論發生任何事,都不要再輕易被人套出話,問起來一概不知。」

  「好!」

  對於苑氏這個兒媳,陸老夫人是心服口服的,短短几日就將陸家整理的井井有條。

  加上她本就心虛,所以比較順從苑氏。

  苑氏下頜抬起:「別讓納蘭家的人進門,他們要鬧就在門口鬧吧,不必理會。」

  「老大媳婦?」

  這話卻讓陸老夫人十分不解。

  苑氏道:「母親,別著急,我自有分寸。」

  見她信誓旦旦,陸老夫人也就不說話了。

  陸家門口果然是鬧起來了,雙方各執一詞,陸家根本不承認答應將陸燕嫁給納蘭家的事。

  方氏卻一口咬定兩家已經定下婚約了。

  動靜鬧得越來越大,已經引起無數人在門口圍觀,方氏瞧著臉色有些掛不住,可一想到婆母的叮囑,所以她豁出去了。

  只要能娶到陸燕,她厚著臉皮又何妨。

  鬧了足足一個時辰。

  門內忽然傳來一嗓子:「二少爺氣絕身亡了!」

  門口頓時就安靜下來了。

  「納蘭二夫人你們太咄咄逼人了,我們家是對不起納蘭姑娘,可該賠償已經賠償了,陸家也落得如此境地,納蘭府上卻還要上門糾纏不清,氣的我們二少爺當場氣絕身亡!」一個嬤嬤口齒伶俐的大聲嚷嚷。

  方氏傻眼了。

  陸硯辭死了?

  還是被她給氣死的?

  方氏腦袋懵了一下,她只是按照約定來下聘順便幫陸家解除誤會,可沒有想過要逼死人吶。

  「納蘭二夫人!」苑氏紅著眼從門外走了過來,面上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:「納蘭家是否欺辱陸家沒人了,一而再的逼迫?壞我陸家名聲?是不是要將小女也要逼死才肯罷休?」

  「不,我不是,陸夫人誤會了,我只是……」方氏現在腦子亂成一鍋粥,連最基本的語言都說不清了。

  被苑氏步步緊逼,一個沒站穩從台階上重重跌落,摔了下來,她疼的倒抽口涼氣,仰著頭望著苑氏。

  「從今日起不許納蘭家的人上門!若納蘭家再有人詆毀陸家,陸家不會善罷甘休的!」

  苑氏渾身迸發的氣勢驚的方氏連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  「這納蘭家也太過分了,我說怎麼納蘭家會和陸家結親呢,原來是故意噁心人的。」

  「陸姑娘是無辜的,納蘭家怎麼好意思用這麼噁心人的手段膈應對方?」

  「納蘭家二房不消停也不是一兩日了。」

  面對眾人的指指點點,方氏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,一扭頭趕緊對著丫鬟說:「快回去!」

  陸家很快就辦起了喪事,門口牌匾掛上了白綢,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納蘭家咄咄逼人,將陸硯辭給活活氣死了。

  「陸二郎死了?」納蘭老夫人眼皮跳得厲害:「不就是被打了五十個板子,好好休養就行了,怎麼突然就死了?」

  方氏到現在還驚魂未定呢,四肢發軟,顫顫巍巍地說:「母親,咱們是不是惹上大麻煩了。」

  陸家大房總共就三個嫡出,長子戰死,次子氣絕身亡,最小的女兒也被納蘭家詆毀名聲。

  不用想也知道納蘭家二房名聲徹底臭了,現在別說娶陸燕了,就算是普通家世的女兒也未必敢把女兒嫁給恆哥兒了。

  果然不出所料,隨著陸硯辭的氣絕身亡,陸家大房一脈絕嗣後,陸家立馬就洗白了不少,成了眾人同情的對象。

  相反,納蘭家就成了眾矢之的了,任憑怎麼解釋,也沒有人相信先前鬧得那麼厲害的兩家會結親。

  只單方面的認定是納蘭家小心眼,故意欺辱陸家。

  「祖母,母親!」納蘭家幾位姑娘匆匆趕回來,她們原本在大街上遊玩,卻突然被人指指點點,有些下不來台,只好趕回來了。

  方氏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理會她們,隨便解釋幾句就將人給打發了。

  「母親,現在可怎麼辦?」方氏帶著哭腔問。

  納蘭老夫人揉了揉眉心,她現在也沒主意了,只覺得哭聲落入耳中煩躁得很。

  偏這個時候宮裡來了一道冊封的旨意送來了,冊封納蘭信為寧興伯,並常駐在蘭郡為知府,就連官袍和官印都送來了。

  瞧著明黃色聖旨,納蘭老夫人只覺得又礙眼又諷刺,最不待見的老大升官了,躲在蘭郡逍遙快活,二房現在卻處於水深火熱中。

  這麼強烈對比,納蘭老夫人喉間湧出一抹腥甜,緊接著便兩眼發黑暈了過去。

  雲瓷得知父親果真被冊封后,又得知陸硯辭氣絕身亡的消息,唏噓片刻。

  「姑娘,現在納蘭家水深火熱,一團爛攤子纏身,咱們不如去找老爺吧。」春芬建議。

  留在京城也是孤零零的,還要時刻謹防被人算計。

  此話一出,樹上的疾風緊張地等著雲瓷回答。

  「也好,父親身邊的確需要人照顧。」雲瓷也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,

  遠離紛爭。

  她會找個無人認識的地方,安安靜靜的將孩子生下來。

  「等這兩日平穩些,咱們再起程。」

  春芬笑著應了。

  可惜還沒高興一會兒,納蘭老夫人就派人來找雲瓷,讓她即刻回府替父接受聖旨。

  雲瓷蹙眉。

  「大姑娘,您是伯爺唯一的子嗣,伯爺有了爵位這樣天大的好事,就應該有個人來慶賀。」若嬤嬤親自來勸。

  納蘭信畢竟還沒有分家呢,所以這一趟雲瓷不得不去,在路上若嬤嬤道:「姑娘,外頭現在對納蘭府上閒言碎語不少,老夫人都被氣暈過去了,您身為納蘭家的一份子,可不能置之不理啊。」

  雲瓷頓住腳步,望著若嬤嬤冷笑一聲。

  當初納蘭信被冤入獄,又有誰來幫過她?

  如今只不過是風水輪流轉罷了。

  「嬤嬤,我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本事幫人,再說,又不是我讓二嬸去陸家提親的。」

  若嬤嬤趕緊說:「姑娘不比從前了,您現在入了太后和江家的眼,兩家都要求娶您,只要您舍下臉皮求求人,說不定就能救了納蘭家。」

  「嬤嬤這話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,我家姑娘被陸家羞辱時,誰來撐腰做主了,姑娘連一點傍身的嫁妝都沒了,只有僅存的名譽了,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活下來,還要被逼著求人?」

  春芬嘴巴利索,懟得若嬤嬤啞口無言,她還不忘狠狠推了一把對方,險些將人給推倒了。

  「你!」若嬤嬤氣不過,指著春芬還未開口便被雲瓷眼中的狠厲給嚇得縮了縮脖子,頓時乖巧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