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縣主,您忘了麼,是您教過我讀書識字,還是您鼓勵我要努力奮鬥,將來有一日一定會比展大人強的。」
春木憐惜的看向了蘊朱縣主:「縣主,我一定會努力的。」
看著春木故作深情的模樣,蘊朱縣主噁心的差點兒就吐了,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春木:「休要胡說,我何時與你有過接觸?」
「縣主?」春木一臉震驚。
展老夫人忽然嗤笑:「縣主這麼著急和離,又撇下了情夫,逼著展家早早離開了公主府,會不會是府上還藏匿旁人?」
此話一出,不少人開始譴責蘊朱縣主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,更氣憤她,前夫屍骨未寒,還沒幾日呢,就和其他男子糾纏不清。
這樣的人,實在是太惡劣了。
蘊朱縣主是見識過展老夫人的卑鄙無恥,所以不欲糾纏,對著京兆尹說:「大人,身正不怕影子斜,也不是旁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,我倒是有個疑問,還請大人查案時幫忙查一查。」
「縣主請說。」京兆尹客氣道。
「此人口口聲聲說為了我,變成了自由之身,那請問是誰給了他自由之身,我建議,將他的老子娘還有親戚全都抓起來一一審問,必要揪出幕後之人。」
方氏叫丫鬟傳話時,提過春木的身份,家裡的老子娘還有個兄長都在展家當差。
能讓春木被迫來誣陷自己,肯定是被脅迫的。
果不其然,她剛說完這些話,展老夫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,蘊朱縣主又極快的說:「大人,除非是有些人阻撓不願意讓查,那才是心虛有貓膩呢。」
京兆尹查案辦案這麼多年,瞥了眼展老夫人的臉色,立馬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。
「來人!」
一聲吩咐。
身後的衙兵立即取出了一團布塞入了春木嘴裡,防止他繼續再亂說話,又將其五花大綁。
「大人這是做什麼,是要偏袒縣主,殺人滅口嗎?」展老夫人急了。
京兆尹淡淡地瞥了眼展老夫人:「本官辦事,何須向你匯報,另,今日天色已晚,本官決定明日審查此案。」
緊急關頭,展老夫人沒聽京兆尹的發怒,再次急著說:「還查什麼呢,人證就在眼前,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就是蘊朱縣主不知羞恥的和春木勾搭上了,您就應該即刻給蘊朱縣主定罪,否則,難以服眾!」
在展老夫人咄咄逼人之下,京兆尹冷笑一聲:「來人,即刻給本官查一查春木的身份,再查一查春木的老子娘,一併帶入府衙,本官連夜審問。」
「大人!」展老夫人臉色一白。
……
展家
方氏坐在了偏房昏昏欲睡,她已經好幾日沒有休息好了,這會兒腦子都快成漿糊了。
丫鬟彎腰給她的膝蓋上塗抹膏藥。
忽然院子外一陣吵鬧聲,讓方氏驚得坐直了:「外面什麼動靜?」
「奴婢不知。」
「快,快扶我去瞧瞧。」
方氏顧不得膝蓋不適,慌忙起身就朝著外頭走,眼皮子也跳得厲害,等到了前廳後,展縕也剛好出來,不悅地看向了方氏:「你又在鬧騰什麼?」
方氏本就心中有怒火,這會兒又聽展縕不分青紅皂白的污衊自己,她氣不過:「我一直都在裡面,根本不知發生什麼。」
展縕蹙眉,這才想起了今日的密謀。
「二爺,京兆尹來了。」
「什麼?」方氏詫異:「三更半夜京兆尹怎麼會來?」
傳話的小廝搖頭:「奴才不知,奴才聽說京兆尹是來找人的。」
話音剛落,京兆尹便走了進來,他的視線看向了展縕,問:「春木的老子娘還有兄長在何處?」
提到春木,展縕心裡咯噔一沉,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會扯上京兆尹,於是朝著方氏使了個眼色。
方氏佯裝沒看懂。
京兆尹耐著性子又問:「春木的老子娘還有兄長究竟在何處?」
「回大人,就在後院。」方氏上前一步,親自指了個方向:「大人,我帶您去。」
方氏也生怕展縕會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春木的家人,所以打算親自帶路,可京兆尹卻擺擺手:「不必了,本官就在此等候,速速將人帶來。」
方氏蹙眉,還未開口展縕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:「還愣著做什麼,快去將春木的老子娘帶過來。」
於是展縕朝著管家投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,管家立即會意,跟在了方氏身後離開。
等到了後院。
管家道:「二夫人,春木的老子娘還有兄長不能留了。」
方氏臉色一白:「你胡說八道什麼,京兆尹還在前面等著呢,誰敢不配合?」
「二夫人,是真的不能留了。」管家無奈,將展縕的安排說了出來:「一旦讓京兆尹抓住了幾人,審問出什麼,對展家來說就是大罪。」
縱使方氏已經提前猜到了展家不會輕易放過蘊朱縣主,也低估了展老夫人和展縕的卑鄙無恥。
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
太可惡了。
方氏忽然停下腳步,看向了管家:「既如此,剛才為何不讓二爺來?」
她只要繼續裝作不知道,展縕做什麼都和她無關。
管家聞言摸了摸鼻尖,小聲嘀咕:「您才是掌管中饋的,二爺什麼都不懂,自然是您來最合適了。」
這話猶如晴天霹靂,讓方氏渾身僵硬。
她竟然被展縕當成了替死鬼,萬一真的出事兒了,展縕肯定會推辭自己什麼都不知道。
到時候百口莫辯,就會成為展家手裡的一把刀。
方氏心涼了半截。
這些年為了展家,她盡心盡力,為了二房更不敢有絲毫馬虎,旁人只知展凌為了出人頭地用了很多蘊朱縣主的嫁妝。
可又有誰知道,方氏為了讓展縕出人頭地,讓二房揚眉吐氣,也往展縕身上搭了不少銀子。
這其中的苦楚,她不說罷了。
她沒想到展縕會拿自己當替死鬼,一點夫妻情面都不留。
既如此,方氏深吸口氣心裡已經默默做了決定,她眸光犀利的看向了管家。
「你說的沒錯,我覺不能讓這種人耽誤了展家。」
方氏怒氣沖沖的派人請來了春木老子娘,兄長等三人,三人一頭霧水的看著方氏,顫顫巍巍地喊了句:「二夫人。」
春木娘一看方氏的表情就察覺不對勁,跪在地上:「二夫人,是不是老奴犯了什麼錯?」
方氏不語,朝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,兩個力氣大的粗使嬤嬤一把抓住了管家,堵住了嘴。
管家一愣,還未掙扎便被人打暈了。
「二夫人?」三人慌了。
方氏壓低聲音叮囑幾句:「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你們的性命,否則,展家容不下你們,你們的賣身契還在展家,事成之後,我保證會給你們自由。」
三人面面相覷,眼中儘是惶恐不安。
「二夫人會不會誤會了,春木膽子小,是絕對不會和縣主扯上關係的。」春木娘辯解。
方氏已經沒有耐心了:「你們好好想想,要麼一家四口全部死,要麼只犧牲春木一人。」
三人的想法很快就達成一致。
方氏深吸口氣將三人重新帶去京兆尹面前。
展縕見狀,瞳孔一縮,又看了眼方氏身後,已經沒了管家的影子了,他蹙眉。
「大人,這就是春木的老子娘還有兄長。」方氏指了指三人。
京兆尹緩緩起身:「帶走!」
將人送走後,展縕迫不及待的追問:「誰讓你將三人送到京兆尹面前的,你是不是瘋了?」
方氏一臉委屈:「夫君,不是你讓我帶三人來的麼,而且京兆尹上門要人,我豈敢不從,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?」
看方氏一臉委屈,展縕眉頭一皺,沉聲問:「管家呢?」
他明明已經叮囑管家殺了這三人,為何管家沒聽從?
「剛才還在呢。」方氏繼續裝傻。
目前為止展家還是她的可控範圍內,管家早就被堵上嘴藏起來了,她手握賣身契,又有誰敢背叛她呢?
「去找!」展縕呵斥,打發人去找。
找了足足一個時辰也沒有看見管家的影子,反而是門房的人說管家偷偷從後門口溜走了。
「跑了?」展縕怒極。
方氏又問:「夫君,究竟發生什麼事了,剛才聽丫鬟說母親也被京兆尹給帶走了。」
「什麼?」
展縕一聽說展老夫人出事兒了,哪還能坐得住,不顧天色直接沖了出去,任由方氏吶喊也無濟於事。
方氏冷笑:「這會兒知道著急了。」
「夫人,咱們現在該怎麼辦?」丫鬟問。
方氏仰著頭看天空一輪圓月,期盼道:「但願在皇后娘娘給爵位之前,我已經擺脫了展家。」
展老夫人不死,她的兒子永遠都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,這爵位反而會成為展家繼續作妖的資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