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鳴將老頭帶到一間屋子前,冷眼看著他,語氣不善,「這兒就是我們府上的客房,你且在此住下吧。👣🔥 🐍♡」
老頭舉著燈,朝屋中望了望,點點頭,「這屋子不錯。」
葉鳴翻了個白眼,不願多理會他,冷哼一聲,轉身就走。
老頭也不惱,挑燈走進屋裡頭,脫下鞋子,和衣躺下,嘴裡還喃喃道,「那烤乳鴿味道果真是不錯。」
-
次日一早,院子裡的公雞還沒醒,老頭就興沖沖的在侯府晃蕩了一圈。
曾天涯正蹲在菜園子裡澆水,雲恆站在井旁挑著水桶。
老頭突然冒出來,嚇了二人一跳。
「這菜長的真好,綠油油的。」
「這果子瞧著不錯,能不能吃?」
「這水要煮沸了才能喝,正巧渴了,你去給我倒杯茶來。」
「這雞長得可真壯士,趁著天早,趕緊殺了,算是午膳。」
老者背過手去,緩步走在小徑上,指著一樣又一樣,像是在飯館裡點菜似的遊刃有餘。
曾天涯和雲恆不知昨夜事,更不清楚他是誰,相視一眼,清楚瞧見了對方眼中的驚疑。
眼見這怪老頭盯上了自己從小養到大的雞,曾天涯臉色一沉,順手將水瓢扔到桶里,揚聲道,「你誰呀?」
老者似是沒察覺到他身上的惡意,咧嘴一笑,「我自然是這府里的人。」
「你是我們府上的?」雲恆打量著他,眼中滿是狐疑,「除了外院倒泔水的王叔,我們府上還沒你這麼大年歲的。」
「你到底是誰?」曾天涯瞬間警惕起來,指尖撫上腰側的短刃,低聲道,「說!怎麼混進我們府上的?」
「我是昨個夜裡來的,你們夫人親自請我留下。」老頭眉眼含笑,沉聲應道。
那嬉皮笑臉的模樣,顯然是沒將二人放在眼裡。
葉鳴聽到動靜,快步趕到後院,見三人僵持,當即沉了臉,「都在這愣著做什麼?手裡頭沒活計了是不是!」
曾天涯撇撇嘴,指著老頭喊道,「這人誰啊?大清早的跑來後院指手劃腳,還要吃掉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發財!」
葉鳴聞言一愣,瞥了眼不遠處那隻名叫發財的公雞,面上悻悻,轉頭看向老頭,眉頭皺得更緊,「好端端的,你盯上那隻雞做什麼?」
老頭也不服氣,仰著下巴用鼻孔看他,「昨天晚上你也在場,自然聽見了你們夫人的話,請我吃飯可是她主動提出來,既是請我,吃什麼自是由我來定。」
「我們夫人貌美心善,不過是同你客氣客氣。」葉鳴面色不虞,狠狠剜了他一眼,「再說了,你定什麼不好?發財是他又當爹又當娘從小養起來的,你若是吃了它,有人找你拼命,我可攔不住。」
老頭看了看縮在窩裡的那隻公雞,又瞥了眼曾天涯,冷哼一聲,抬腳又去了別處。
「這老頭子是誰啊!」曾天涯百思不得其解,指著他的背影問道,「他有什麼本事,配得上夫人親自留他用膳?」
葉鳴搖搖頭,面色無奈,「主子的想法,任我們猜破了天去,也想不明白。」
「你這大鵝也忒肥了些,用鐵鍋一燉是最好。」
遠處再次傳來老頭中氣十足的笑聲,葉鳴神色一凌,暗道不好,拔腿就跑,去救鵝兄。
澄園
蘇子站在床邊,服侍方許洗面,面色忡忡,「夫人…奴婢有一事想與您說……」
方許從她手裡接過帕子,擦乾臉上的水珠,輕聲道,「你有話直說就是。」
蘇子憂慮再三,還是開口問道,「昨日那老頭身手不凡,白及和葉鳴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,將這麼個人物留在府裡頭過夜,當真不要緊嗎?」
方許坐直身子,將帕子扔在盆中,語氣平淡,「昨日夜裡,我瞧見了他腰間繫著的玉佩,瞧那色澤,絕非市面常見的普通玉石。」
蘇子瞬間反應過來,小聲問道,「夫人是覺得那老頭身份不俗?」
方許頷首,「時機很巧,我還以為他是榮親王,可瞧他通身的氣質,卻又不像。」
蘇子眨了眨眼睛,有些無語道,「夫人,榮親王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,怎會為了區區口腹之慾夜半獨闖他人府邸?他雖不是正兒八經的皇親,卻也是位王爺啊!」
「怪就怪在這裡。」方許蹙眉,扯了扯嘴角,「武功那般高,定不會是尋常人,可若是貴人,又怎麼會做出這些事?」
正當主僕二人困惑之際,白及掀開門帘,擠了進來,帶著絲絲冷氣,低聲喚了句,「夫人。」
「大清早的,你這是去做什麼了?」方許坐在銅鏡前,回眸望向她,眼底帶了些笑意。
白及咧嘴笑著,帶來了大清早的八卦,「昨日留下的那個老頭煩人得緊,不是要吃曾天涯的雞就是要吃沈大人送來的鵝,後院鬧哄哄的吵個沒完,曾天涯氣的狠了,險些跟他動起手來,奴婢去瞧了兩眼。」
驀地提到沈大人三字,方許面上有一瞬間的怔愣,這才冷不丁想到,自己與他已經許久未見過了。
瞧見夫人失神,白及面露疑惑,心快嘴更快,「夫人可是想沈大人了?」
蘇子猛地咳嗽起來,暗戳戳甩了她一記眼刀。
白及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,抿緊了粉唇,不敢再言語。
「是挺想的。」
方許的話落在屋中,驚得兩個小丫頭瞪大了雙眼。
始作俑者卻不以為然,抬首盯著白及,輕聲問道,「你那兒有他的消息嗎?」
聽到夫人與自己說話,白及才堪堪回過神來,忙不迭應道,「前兩日線人來報,說是沈大人抵達涿縣,考察災情,偶然碰上難民暴動,奏書皇上,罷了當地縣官的職,還從那貪官手裡挖出了不少錢。」
「如今涿縣的災情由沈大人暫時接手,表現出色,長帆聽世子提過,說是皇上誇了沈大人半個時辰呢。」白及眼睛笑成了月牙兒,脆聲道,「世子還說,等到沈大人歸京,升官八成是板上釘釘的了!」
聞言,方許唇角微不可察的揚了揚,輕聲道,「如此,便是最好。」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