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巧巧睜開眼睛,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。
看著頭頂正彎著腰,俯身打量著她的人,姜巧巧的心跳漏了一下。
「朱文景,你來了。」
姜巧巧的眼睛笑得彎彎的,「要不要一起玩?」
他英俊溫潤的臉頰,忽然出現在湛藍湛藍的天空中,這幅無與倫比的畫面,姜巧巧會記一輩子。
她盯著他的面容,等那股驚喜的勁兒消退一些,才從泥土堆里坐起來,拍了拍身上的土起身站在他面前。
「不了,看你玩得很開心,隔著老遠我就聽到你們的笑聲了,真好。」
朱文景說著,在旁邊的硬土塊上坐下。
姜巧巧這才注意到,他的臉上有不正常的蒼白,嘴唇紅得厲害。
「你是不是不舒服?」姜巧巧著急地查看,「可有哪裡受傷了?」
「我還沒問你是怎麼來的呢,騎馬還是坐車,還是說你又在執行什麼任務,一個人走來的?」
朱文景認真地看著他,虛弱的眼睛變成了非常明顯的三眼皮,深情而專注。
姜巧巧沒好氣地在他面前擺手,「你倒是說話啊,你到底怎麼了?」
朱文景深吸一口氣,手指微微顫抖。
他伸手放在她的手臂上,「咱們回去吧,路上慢慢說。」
大寶跟二寶從地埂上跳下來,小寶也從土堆里爬出來,圍著朱公子滿臉關切地看著。
「爹爹,小寶想爹爹了。」
只有小寶壯著膽子抱住了他的腿,眼淚在眼眶滾落。
姜巧巧將小寶抱在懷中,扶著朱文景往家走。
「走吧,回家再說。」
「嗯,好嘞。」
大寶二寶應了一聲,回到地里將挖的野菜和草藥背上,開開心心地跟在他們身後。
原來,朱文景是被劉婆婆指了路,才往這邊來的。
劉婆婆這幾天正幫著劉大壯蓋房頂,那被燒過的屋頂全都不能用了,需要請木匠重新修建屋頂。
他們不僅要尋找合適的木椽,還得重新修建大梁。
朱文景得知她家廚房差點被燒壞,眼底閃過一抹怒氣和心疼。
姜巧巧將他扶到炕上躺下。
「你是不是受傷了,讓我看看,我給你包紮傷口。」
看到她嘴唇發白的厲害,手腳還會止不住的顫抖,分明是失血過多的表現。
但是朱文景換過了衣服,她一時猜不到他哪裡受了傷。
「沒事,你幫我尋找一些乾淨的布跟水,最好能找些烈酒,我自己包紮。」
姜巧巧看到他這副嘴硬的樣子,肯定是不太方便的地方。
「也好,那我去給你找,你先靠一會兒。」姜巧巧起身去了廚房。
前腳剛到廚房,後腳就聽到了小寶的哭聲。
「怎麼了?」
大寶跑到廚房門口,「娘,朱公子暈過去了。」
姜巧巧無奈,他真會逞能。
都這樣了死鴨子嘴硬。
「嗯,你去熬一點草藥,那些基礎的你認識吧?蒲公英,穿心蓮、紫地丁、金銀花、馬齒莧這五樣,再加上甘草。」
「嗯,娘我認識的,我這就去熬。」大寶點頭之後,迅速朝柴房去尋草藥。
姜巧巧也不敢貿然補血,想著等換完了藥,給他化一點紅糖水喝。
二寶卻說他會化紅糖水。
姜巧巧不放心,「那你知道紅糖放在哪裡嗎?」
「知道呀,娘不在的時候,我們還偷偷吃過呢。」
姜巧巧哭笑不得,那他肯定知道。
小寶守在朱文景跟前,哭得很難過。
姜巧巧親了親她的額頭,「小寶不哭,你叔叔只是暈過去了,沒事的,過一會兒就好了。」
小寶點頭,跪在姜巧巧身邊,專心地看著她給朱文景換藥。
她解開他的衣服才知道,他的傷有兩處,一處在腋下,一處在大腿根上。
這的確……有點不太方便。
她看了眼小寶,「小寶乖啊,傷口有血很可怕的,你去找二寶要糖吃好不好,等換好了再來。」
小寶猶豫了一下,點了點小腦袋。
「那我去找二哥哥。」
姜巧巧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身體,但古人這麼含蓄,尤其是朱文景這麼土生土長的古代人,從小在詩書禮樂的薰陶下長大。
她貿然給他換藥,他會不會生氣?
可是,他的傷口好像很嚴重,他的身體在微微發燙。
她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,在生死面前,還會顧及這些?
她大手一揮,幾乎將人扒了個乾淨,外面的長衫綁在腰間,上衣跟褲子,還有褻褲也被她脫掉。
傷口上有些地方發白,姜巧巧將自己在藥鋪買的傷藥撒上。
她自己沒用過,沒想到用給朱文景了。
她悄悄買的烈酒原本是留到過年喝的,這會兒撒到朱文景身上,昏迷的朱文景整個人一抖,硬生生疼醒了。
四目相對,兩個人尬在原地。
「你……很疼嗎?」姜巧巧率先開口,「你閉上眼睛,我繼續包紮。」
她這會兒處理的是他大腿根部的傷口,他的私密的地方,只用一塊質量上乘,透氣性非常好的絲綢纏著。
料子挺透的,該遮住的地方若隱若現的。
聽了這話,朱文景認命般地閉上眼睛,耳朵紅得滴血。
襯得這泥土色的屋子瞬間亮堂了不少。
「不用覺得有什麼,你就把我當做是你的丫鬟,你身邊應該有不少丫鬟伺候著更衣沐浴,我跟他們沒什麼兩樣。」
用手肘遮住眼睛的朱文景悶悶地反駁,「不一樣的。」
姜巧巧笑了,用棉花將他傷口處的血水沾去。
「有什麼不一樣的,你非要跟自己過不去是吧。」
看著不太整齊的傷口,她隨口問道,「你這傷口怎麼來的,好險。」
朱文景的喉結狠狠地滾動了兩下。
「那你還山上來找我,你完全可以讓人喊我一聲。」姜巧巧撿了一塊棉布,纏在他的傷口處。
「嘶……」朱文景深吸一口氣,臉色憋得很紅,額頭上沁出細汗,「其實沒那麼嚴重,皮肉傷而已。」
姜巧巧輕輕地抬起他的大腿,「嘴硬,這傷口再晚一點就要化膿了,看來對方的身手很好。」
「嗯,我們打了一個多時辰才分出高下,我身上兩處受傷,他死了。」
朱文景平靜地道,「我當時想著,若是能活下來,一定要來看看你。」
姜巧巧的手一頓,不小心扯到了他的傷口。
「嘶……你弄疼我了。」
「……」姜巧巧紅了臉,尷尬道歉,「抱歉,我就是有點意外。你當時應該想著趕緊就醫。」
「不,我想見你。你上次解了我的頑毒,你的醫術不差。」
「巧巧,你到底是什麼人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