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巧巧似笑非笑地看著蘇婉清。
還真是,虧她以為這位姨母轉性了呢。
原來,她還是那麼討厭。
不愧是能講出徐玉梅那樣的女兒的母親,虧她之前還覺得是徐府的下人慣壞了徐玉梅,原來是她的母親言傳身教啊。
就在秦巧巧想著如何漂亮地反擊時,朱文景站起身來。
「姨母,那玉竹之前跟本王有過幾面之緣,上次葉雲澤過來,他剛好在府上,被撞見了而已。我們只不過是喜歡玉竹公子彈的曲子,怎麼聽著好像是多麼大逆不道的事情。」
朱文景的聲音散漫隨意,卻讓人聽出幾分冷意來。
「本王找個會彈琴的公子,讓王妃心情好一點,很奇怪嗎?」
蘇婉清面色一僵,「這樣啊,我就是隨口一問,畢竟外面的傳言亂七八糟,我也是想提醒你們。」
「不勞姨母費心,就算我縱容王妃欣賞小倌兒的容貌,你又當如何勸阻?」他笑容清淺,絲毫不給她面子,「姨母若是實在閒得慌,可以好好調教女兒,免得她又心生嫉妒,針對本王的王妃。」
「……」秦巧巧咬住下嘴唇,心想他怎麼比她還記仇。
不過朱文景一向善惡分明疾惡如仇,雖然之前受過不少不公平的待遇,但他都是有仇當場就報了,很少受過這樣的無明火。
他是絕對不可能吃啞巴虧的人,而上次就是他忍不了徐家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,毫無誠意的樣子才提前走的。
想必今日來到姨母出現,若不是看在蘇家人的面子上,他已經讓人將蘇婉清趕走了。
「王爺莫要生氣,我妹妹一時口誤,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,」蘇錦和朝蘇婉清使了個眼色,「婉清,還不快跟王爺賠個不是。」
蘇婉清沒有反應,似乎在斟酌取捨。
「不必,之前又不是沒有賠過禮,轉眼就變了臉,趁本王不在,百般刁難巧巧,徐家人的賠禮道歉,我們要不起。」
「……」
「……」
剛才還和氣氣的場面,瞬間變得焦灼。
接收到母親的眼色,秦巧巧起身,「文景,算了,姨母也許並沒有惡意,我們還是不要因為這種小事傷了和氣。」
怕朱文景還是氣不過,秦巧巧抓住他的手輕聲道,「不至於,犯不著,咱們不跟那種人見識,我舅舅他們還在呢。」
朱文景神情稍稍緩和,「嗯,那你們聊,我跟舅舅們去外面走走。」
說著,他走向兩位舅舅那邊,帶著他們出了房間。
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僵硬,秦巧巧剛要緩和,就見蘇婉清迅速起身走了出去。
秦巧巧尷尬一笑,「讓兩位舅母見笑了,王爺的脾氣不好,上次我們受邀去了徐家,可是徐家人的態度並不好,他估計還是氣不過之前玉梅刁難我的事。」
兩位舅母紛紛說沒事。
「應該的,合情合理,王爺不生氣才怪呢,我們也知道玉梅刁難你的事情,王爺沒有追究責任,讓人當面警告玉梅就不錯了。」
「就是,玉梅的性子我們又不是不知道,她從小被大家捧在手心裡,這幾年在秦家也是當寶貝似的對待。可能是你來了,她心裡不舒服,便想跟你過不去。」
「這是大姑姐的疏忽,玉梅終究是要嫁人的,她縱容的玉梅一點規矩都沒有,將來嫁過去肯定要吃虧的。」
蘇婉瑜岔開話題,「咱們不說這個,不如去外面走走吧,我聽說王爺弄了個花廳,去看看有沒有相中的花,回去帶上一盆。」
兩位舅母起身。
「王爺真是有心了,對巧巧這麼好,這世間的女子誰不羨慕嫉妒啊。」
「是啊,能像王爺這般真性情,還能寵著妻子的人不多了,婉瑜這是找了個好女婿啊。」
蘇婉瑜笑道,「是巧巧自己找的,跟我們無關。我們倆之前給她定的娃娃親,那個葉雲澤真是,的確不如王爺,我聽說他已經納了兩房美妾了,甚至懷的孩子月份比郭家姑娘懷的還要早。」
提到葉雲澤,兩位舅母一陣唏噓。
「說的是,那葉雲澤怎麼能跟王爺比,風流成性不說,還一事無成,除了吃喝玩樂就沒幹過什么正事。」
她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,秦巧巧在一旁聽著,說實話她不喜歡跟長輩聊天。
有代溝,而且還是時代的鴻溝,對嫁人女子的規矩,聽得她窒息。
她們很隱晦地勸她不要獨占王府,將來王府還是要開枝散葉的,她一個人也不好。
還好她們只是點到為止,不然秦巧巧怕自己跟朱文景一樣,也會忍不住回懟。
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頓飯,喝了點酒,聊了半個時辰便離開了。
秦巧巧瞬間放鬆,躺在床上準備睡一覺。
朱文景從外面進來,「親戚多是好事,但你家親戚好像不咋滴。」
秦巧巧失笑,「怎麼了,難不成我舅舅今天是來給你出難題的?」
她握住朱文景的手,「不管他們讓你做什麼,你也不用顧忌什麼親戚不親戚的,反正之前他們對我娘也不好。」
更何況他是王爺,有拒絕別人的資本,沒必要讓自己不開心。
朱文景點了點她的額頭,「沒事,不算什麼大事,只是一些互惠互利的事情,我為何要拒絕。」
「只是有件事情,需要我離開京城兩日時間,有些棘手,需要我親自去處理。」朱文景摩挲著她的臉頰,忍不住親了親,「可是本王不放心,該找誰照看你合適?」
「你是怕玉竹還會來?」秦巧巧安慰他,「你放心,我會沒事的,我現在懷著身孕,他又帶不走我。」
「何況我們現在不是算合作了嗎,他若是還動不動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面前,豈不是很不禮貌。若是他還沒有分寸,我們的合作隨時可以停止。」
朱文景點了點頭。
剛想說話,就聽到屏風後面有人輕咳了兩聲。
「沒錯,你們說得對,我是不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巧巧面前,所以我出現在你們夫妻二人面前,應該可以吧?」
下一刻,玉竹穿著墨藍色的錦衣,用手抵著腦門,有些尷尬才出現在他們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