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京城傳言，你為了替朱文景脫罪，騎著馬隻身闖入京城，才除去他身上反賊的罪名？」
蘇婉瑜握緊掌心，緊張地看著姜巧巧，「那你當時可有想過，萬一出了危險，你該如何自保？」
「……」果然當母親的就是不一樣，能一針見血，問到她最心虛的癥結。
「娘，當時王爺的人在暗中保護我，我是為了救王爺，也是為了救自己。當時我剛跟王爺站在一起，大家都知道他為了一個村婦執意抗婚，若是……」
「誰說你是村婦，你可是將軍府唯一的女兒，怎麼就是村婦了？」蘇婉瑜氣憤不已，「就算你是村婦，那也是旁人不能及的。」
姜巧巧笑了，「對對對，娘說得對，不然我也不能讓王爺那樣的人對我刮目相看，非我不娶不是？」
「大哥還說我長得不算特別漂亮，但是……」說到這兒，姜巧巧好奇，「說起來，我還沒見過大嫂跟幾個孩子呢。」
「唉，他們上山祈福去了。昨晚上你們沒有回來，你大嫂擔心得一晚上沒睡，便去了寺廟，下午應該會回來，到時候你就見到了。」
提到兒媳婦，蘇婉瑜笑道，「你大哥還真是，情人眼裡出西施，他跟你大嫂伉儷情深，恩愛如初，自然覺得她是最好看的。」
「這個臭小子，竟然說自己的妹妹不如自己的妻子長得漂亮，回頭我得好好問問他，讓他好好看看清楚。」
姜巧巧被逗樂。
果然人都是有私心的。
「娘，你可千萬別因為這個跟大哥大嫂生分了，這是人之常情。我有自知之明，長得不算丑，但也絕對比不上京城的大家閨秀，從小沒受過大家族的禮儀教養，肯定不如人家。」姜巧巧一本正經道，「但我沒打算學，王爺都不嫌棄我，別人看不慣那是別人的事。」
蘇婉瑜再次紅了眼眶，用力地點點頭，「你不想學就不學，都嫁人了，又不用給你挑夫婿，受那種氣幹啥。」
「我看，王爺雖然是皇室中人，但也不是迂腐之人，難怪皇上想要除掉他，或許他的胸襟和遠見，不是如今這位能比的。」
說到這兒，她嘆了口氣，「你外公跟我念叨過，那位發起狠來，可能會讓整個親家淪為階下囚，你以後千萬離他們遠點，少去宮裡。就算他們下旨，你也要稱病避開，遠離是非之地，知道嗎？」
「嗯。」
姜巧巧擦了腳來到床邊，「娘，我們午睡吧。」
「好。」
蘇婉瑜開心得像個孩子，脫掉鞋子躺在邊上。
姜巧巧閉上眼睛。
「之前還好，這會兒真困了，娘也困了吧，眯一會兒。」
蘇婉瑜側著身子躺著，一手墊在臉頰下邊，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失而復得的女兒。
「好，巧巧快睡。」
或許是到了最親近的人身邊，姜巧巧的腦袋沾到枕頭，便跟喝了安眠藥似的，一下子困得睜不開眼。
不多時，她沉沉地睡去。
*
鎮北王府的人一大早就起來，等著王妃進門。
可是，左等右等，卻等到王妃進宮的消息，之後又去了秦家，連個消息都沒讓人傳回來。
他們心氣兒不順，王府的管家也覺得不妥，便派人去如約當鋪找江景眉拿主意。
熟料，江景眉讓他們恪守本分，不要過問主子的事。
還斥責他們不要隨便派人來如月客棧。
王府的管家朱炳承氣得不輕，卻又不得不靜候王妃來王府的消息。
如約當鋪。
白月剛一進當鋪，就看到了江景眉的臉色很不好。
「拜見宗主。」
江景眉淡淡抬眸，將手中的信塞入信封。
「怎麼來我這兒了，你如今的職責是保護王妃，王爺的命令不管用了？」
白月走到他面前坐下，端起他的茶喝了一口。
「那是我的……」
白月喝完茶又放回原處，直勾勾地看著他，「怎麼，我不能喝？」
江景眉無言以對。
白月低下頭，下巴抵在書桌上看他，「你嫌棄我？」
「沒有。」江景眉不看她的神情，「去王府看看，叫那個管家安分守己，王妃曾經的身份不重要，她現在不僅是王妃，還是秦府的千金，讓他們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。若是再敢以下犯上擅作主張，直接打板子！」
白月點了點頭，「好說，我待會兒就去。」
她起身，雙手撐在桌面上，俯身湊到江景眉面前，用她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眸打量著江景眉，「你真的不想我？」
「……」江景眉掃了她一眼，抬手推開她的腦門，「以下犯上，現在就去領板子。」
白月不以為意，「我們可是親過嘴兒的，宗主是不打算對屬下負責了？」
「……」向來冷靜莊重，令屬下聞之色變，不敢有任何二心的江景眉，頭一次遇到這麼難纏的人。
關鍵，這人還是他帶大的。
真是頭疼。
曾經，因為她身上那股跟自己年輕時很像的倔勁兒，對她多有照拂和指教。
原本以為，她會成為他最得意的弟子。
熟料，去年的重陽節，他們喝了點酒，這小子……不，這冷麵丫頭，竟然直接親了她！
仗著他縱容她，她竟然……
往事不堪回事，江景眉揉了揉眉心。
他比這丫頭整整大了七歲，她竟然如此上趕著調戲他，簡直不可理喻。
「宗主，王爺還有何吩咐，需要屬下去執行嗎？」
提到正事，江景眉的身體微微放鬆。
「不用，我們的人手夠了，你只需要護著王妃就行。」
白月雙手撐著下巴，趴在桌子上，與他視線相平。
「王爺對王妃真好，明明自己忙到半夜等王妃睡著了，還要去書房處理正事，卻不讓王妃知道。」
「他們跟我見過的所有夫妻不同，很讓人羨慕。」
白月歪了歪腦袋，「宗主，屬下傾慕於你，這些日子分開，屬下甚是想念你，時常會夢到宗主，以後屬下能不能常來看你？」
「……」滾燙的茶水倒在手上，江景眉蹙眉瞪了她一眼。
但觸及到她認真又別無雜念的眼神，他又心軟了。
「你忘了我們的規矩？」
「沒忘，但是屬下私下偷偷問過王爺，說是他會改掉這個規矩。說不定等過兩年，屬下保護王妃有功，王爺會為屬下廢除這個規矩。」
「……」江景眉面無表情，耳根卻悄悄變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