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子安怔怔地看向大口大口吃麵的人,忍不住吞了口唾沫。
「微臣……」
「行了行了,去吃麵吧。」
朱崇禮朝他擺了擺手,現在看到其他人他就煩。
「是。」
秦子安不可置信地跟在姜巧巧後頭,來到了廚房。
「剛才那人,真的是皇……皇上?」
姜巧巧冷靜如初,給他撈了碗面,放了臊子澆了湯。
「如假包換,給,吃麵吧。」
秦子安愣愣地接了過來,拉著姜巧巧坐下。
「我們在這裡說話,他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?」
作為大夏國的子民,哪怕知道這位皇上的身份跟姜巧巧一樣不單純,但那人終究是皇上,看到朱崇禮的時候,他對此人只有畏懼。
「說來話長,總之是他活該。」姜巧巧言簡意賅,「他本來想算計我的,沒想到被我算計了,所以不得不做出如此親民的做派來。」
秦子安壓低聲音,「你小點聲。」
「不用怕他,我們如今相互制衡。」姜巧巧端著兩碗面往外走,「不夠了再下一碗,我去外面跟他商量件事。」
秦子安剛想說什麼,就見姜巧巧已經走出廚房。
……
吃過面,朱崇禮心氣順了不少。
他怎麼這麼不長記性,明知道干不過她,卻要跑到她面前來自取其辱。
現在讓他怎麼回去?
他受了傷,總不能這樣帶著傷出去見人吧。
「我的腿受傷了……」
「藥跟紗布在桌上,自己換。」
「……」朱崇禮氣得不輕。
「你就不能幫幫忙?」他沒好氣道,「好歹你打贏了我。」
「也行啊,兩根金條。」
「……」朱崇禮氣血翻湧,忍不住罵了句國粹,「你鑽錢眼裡了啊!」
「我是吃過苦的,錢對我來說有多重要,你這種前世今生都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不懂,如今好不容易融入了有錢人的生活,怎麼能不敲兩筆。」
她用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道,「反正你現在的身份,兩根金條算什麼,毛毛雨而已。」
朱崇禮拿起桌上的傷藥,動作粗魯地扯開腿上的衣服。
「替我找一套衣服。」
「你身份不菲,普通的衣服肯定看不上,一根金條。」
「……」若不是現在打不過她,朱崇禮非得殺了她不可。
「行,快點。」他壓抑著怒氣低吼道,「拿錢辦事,速度快點。」
「好嘞。」姜巧巧吩咐了一句,「白月,將衣服送進來。」
做飯之前,她就吩咐過白月。
果然派上了用場,她就知道朱崇禮死要面子。
若是她,不就是腿上扎了個窟窿嗎,走兩步路去外面街上的馬車,就能讓自己人舒舒服服地伺候著,何必受這個氣。
要怪就怪他偶像包袱太重。
三根金條就在路上,她開心得不行。
她神態悠閒地看向朱崇禮,「你打算換了衣服回去,還是在這兒等傷好得差不多了,直接瞬移回去?」
「你不是有系統嗎,難道系統不會提供衣服嗎,積分兌換的那種?」
朱崇禮冷冷地瞥了她一眼,「不該問的別問。」
行吧,她也懶得問。
她拿出一本春桃剛買來的畫本,靠在床邊打發時間,權當屋子裡沒有外人。
過了一會兒,朱崇禮包紮好了傷口,換好了衣服,從屏風後邊出來。
他帶上好臉色,蹲在姜巧巧面前。
「咱們能不能商量件事,既然我們是互相制衡的,能不能把我身上的蠱解了?」
姜巧巧冷漠地看向他,「你看我像傻子嗎?」
「我發誓……」
「發誓沒用,你還是先回去吧,要麼你去隔壁要個房間,錢我來付,少在我面前礙眼。」
「……」他這輩子從沒有如此憋屈過。
他冷靜了片刻,情緒穩定。
「你不想知道,我們倆來到這裡的目的嗎?」
「當然想,但你嘴裡沒有實話。若是你願意講,前幾次就跟我開口了。你現在開口,不過是看我沒那麼好拿捏,想換個方式壓制我而已。」
她似笑非笑道,「你覺得你在我這兒,還有多少信用度?」
「那你不打算聽聽嗎?」
「不聽,」她下了逐客令,「你走吧,去隔壁房間。」
「我不說話還不行嗎?」朱崇禮語氣卑微,「凡事留一線,日後好相見。」
「你在我身上下的毒,真的無法生育嗎?」既然朱文景想要個孩子,她也想要一個。
就算不想生,但擅自讓她失去生育能力這種事,比那種無腦虐文最好還大團圓的故事噁心多了。
「當然不是,我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,萬一將來我們在一起……」
「少做夢,多喝茶。」
朱崇禮嘆了口氣,「你當真如此瞧不上我?」
「不是瞧不上你,而是若要找男朋友,我肯定找不著你這樣的。」姜巧巧微微抬眸,「據說你日日寵幸皇后,惹得後宮抱怨連連,現在回去,你能雨露均沾了。」
瑪德,真是油鹽不進。
朱崇禮索性不說話了,雙手枕在腦後,安靜地等待。
他是不可能走出客棧回皇宮的,那樣的話,說不定整個朝廷的官員都知道,他夜裡出宮的事兒。
他只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去。
半個時辰後,姜巧巧看到朱崇禮忽然消失在房間。
她鬆了一口氣,隨即丟下書籍,安心地睡去。
次日一早,秦子安便催促她起床入京,若是爹娘在等她回來。
姜巧巧坐在鏡子前,難得抹了點胭脂水粉,換上了高貴華麗的,符合王妃身份的新衣裳。
為了安全起見,她在長衫下面藏著兵器,腕間也綁著小型精緻的弓弩。
一走出房門,秦子安愣了愣。
「跟娘親年輕時真像。」他的眼中充滿長兄的柔情,「走吧,娘肯定好幾個晚上沒睡好了。」
姜巧巧點頭,「我買的東西都帶了吧?」
「放心。」
半個時辰後,他們進入城門,來到繁華的京城。
姜巧巧忍不住伸手挑出一條細縫,看看這天子腳下的土地。
只是,剛剛挑起帘子,一群乞丐從馬車旁跑過去。
姜巧巧不由想到了被他們撿來的乞丐。
「那個乞丐去哪了?」
白月回答,「早上就發現他不見了,可能是傷好了些,自己去同伴了吧。」
姜巧巧不再多問。
「你對京城有多了解?」
「回王妃,甚是熟悉,不知王妃想問哪方面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