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巧巧好整以暇地看著朱崇禮。
「我發瘋？」她哼笑道，「我曾經沒有軟肋沒有家人的時候，就能發瘋，如今你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付我，我難道不該跟你同歸一句嗎？」
「再聊這個就沒意思了，喝酒嗎？」姜巧巧對外面喊了一聲，「白月，來點酒菜。」
「不行！」
朱崇禮當即站了起來。
「哦，我差點忘了，其實我還有一個方式，解決眼前的困境，你倒是提醒我了。」姜巧巧露出詭異的笑容。
「你體內有我的蠱，若是我死了，你也活不了！」朱崇禮急了。
「誰說我要殺你了，關起來不行嗎？」
「外面都是我的人，若是我有個好歹，他們會以謀反的罪名……」
姜巧巧抬手打斷他，「嚇唬你的，真信啊，我們好好聊聊不行嗎？」
「……」朱崇禮咬牙切齒地看著她。
虧他之前覺得她挺有魅力的。
不多時，白月端著酒菜來到房間。
看到房間裡多了個陌生人，白月毫無反應，放下東西便出去了。
朱崇禮有些緊張，他總覺得那個下人會帶著人衝進來。
「放寬心，你以為我身邊的人是膿包？」姜巧巧道，「不如我們商量件事。」
朱崇禮倒了杯酒，氣呼呼地喝了一口。
「何事！」
「其實你沒那麼貪婪，順其自然便好，我們友誼共處，造福百姓，如何？」
朱崇禮滿臉嘲諷，「就你，造福百姓？」
「你知道這個國家的制度，各個部門的腐爛程度有多嚴重嗎？」
說到這兒，他氣得丟下剛拿起來的筷子。
「你以為我當這個皇帝很容易嗎，那個賀尚書有多張狂，他竟然無視我的命令，背著我協同百官彈劾我……」
他有一肚子的話要吐槽，說到一半，卻發現他們是敵對的陣營。
「賀孟鑒怎麼了？」姜巧巧淡淡一笑，「你還怕我們合作不成？賀家人三代手握吏部，如今的朝堂格局算得上三足鼎立吧，雖然我不太清楚，但朱文景提到過賀孟鑒，而你竟然忌憚他，說明他實力不可小覷。」
朱崇禮心塞不已。
他拿起筷子，看著面前的切牛肉毫無胃口。
「我們能商量件事兒嗎？」
姜巧巧拿了個雞爪子來啃，「想要我做什麼？現在是有條件的，我們剛才都有了過命的交情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，我可記仇了。」
朱崇禮敲了敲桌面，繼續恢復成高高在上，胸有成竹的帝王之氣。
「能吃你做的臊子麵嗎？」
「……」姜巧巧神情複雜地看著他，「就這？」
剛才他們都幹上了，若是他再硬氣一點，這會兒她都半死不活了。
結果，他還想著吃她做的臊子麵？
他就不怕她再次投毒！
「你下毒沒事兒，我只要保證，你不能殺死我就成，其他的，你想怎麼對付我都沒事，我們現在處於相互制衡的狀態，我不怕。」
朱崇禮一臉苦澀，「我是真的想吃你的臊子麵，有媽媽的味道，那是別人都做不出的感覺，只有你做得最接近。」
「……」若不是將他得罪得太狠不好，她這會兒恨不得拍手大笑。
拿捏了吧。
哈哈哈，叫他剛才用那副死樣兒對付她。
「想吃麵可以，有條件。」
「你儘管開口。」
「兩根黃金。」
「……」朱崇禮還以為，她會說不讓動她的家人，不動將軍府的人來著。
「你很缺錢？」
「廢話，誰不缺錢？」姜巧巧嘲笑他，「你想要花錢，還不是要向戶部尚書開口？」
「……」朱崇禮轉頭看向窗外，「兩根就兩根。」
早知道就要兩箱了，皇上就算是再窮，兩箱黃金還是拿得出來。
既然已經開了口，那就下次吧。
下次就漲價！
姜巧巧起身要去廚房，看到朱崇禮坐在自己的房間，不由蹙眉道，「你跟我去廚房看看吧，免得我給你下毒。」
「下吧，無妨。」
「那我若是吐口水呢？」
「……」朱崇禮臉頰一抽，不情不願地起身，「能不能對吃的東西多一些尊重。」
「在你面前，不能。」姜巧巧拽著他出了房門，「我還怕你在我被子裡塞針，陷害我呢。」
「……」他們之間是徹底沒有信任這東西了。
*
白月放出信鴿，將朱崇禮出現在客棧，與王妃打鬥的消息放了出去。
秦子安從街上回來，來到姜巧巧的房間，發現裡面沒人。
他問白月，「舍妹去哪了？」
「廚房。」白月壓低聲音，「將軍還是不去的好。」
「為何？」
白月看了眼廚房的方向，「將軍去了就知道了。」
秦子安不喜歡聽人賣關子，卻又好奇不已。
他徑直來到廚房，「巧巧……」
下一刻，他看到了與姜巧巧站在一起的男人，淡淡地轉過身來看著他，他心頭一驚。
「皇上？」
秦子安看向正在炒肉臊子的姜巧巧，頓時回神，拱手行禮，「末將秦子安，拜見皇上。」
「噓，小點聲，」朱崇禮在旁人面前，還是會不自覺地散發出高高在上的氣場，不見任何人放在眼裡，「出去吧，別打擾她給朕做飯。」
秦子安拱手，「是。」
他從廚房退了出去，呆呆地站在門外。
白月下了樓梯，看著守在周圍的暗衛，不由低聲發問，「將軍見到他了？」
秦子安還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，「他真的是皇上？」
「沒錯，客棧周圍全都是京城的高手，不然我們可以……」
「放肆，你想被誅九族嗎？」秦子安壓低聲音，將她的話堵在嘴裡，「注意言行。」
「是。」白月淡淡道，「在下沒有九族可誅。」
「……」秦子安沒培養過這樣的人物，不知道他們的想法，不能理解她這有些驕傲的語氣是出自何種心理。
他站在廚房外等待。
不多時，朱崇禮端著一碗麵，滿臉欣喜地來到大堂，找了個桌子坐下，迫不及待地擦了擦筷子開始吃麵。
「嗯，真香，還是你做的好吃，」朱崇禮手裡拿著一瓣蒜，「你要來一碗嗎？」
姜巧巧雙手叉腰，「要醋嗎？」
看他的吃相，她的確想吃一碗。
若不是懶得下廚，她晚上就想吃臊子麵來著。
「這兒有。」
「兩根黃金，」姜巧巧伸出手，「別耍賴。」
「回去讓人送到你府上。」
「……」一旁的秦子安目瞪口呆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。
「大哥，你要來一碗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