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正和沒回家,在姜巧巧家住一晚。
大哥能在家裡留一晚,姜巧巧很開心,這證明大哥是真的拿她當妹妹,並且關係比之前親密。
看到他跟南雁喝酒,姜巧巧才知道,原來自家大哥的脾氣很溫和,雖然有時候難免露出二十幾歲男子該有的傻氣,但整體看來,穩重端莊,是個可靠的大哥。
雖然跟父親長得不像,個頭也比父親高出不少,長得更像舅舅,平日裡的脾氣和習慣,都跟父親如出一轍。
「大哥,上次我都忘了問了,有人說莊子上欺負了爹爹,但那天回娘家我給完了,你還沒說呢,他們有沒有再欺負你們?」
給大哥拿被子的時候,姜巧巧想起來這件事。
「沒有,你不用擔心,都是些小事,已經解決了。」姜正和臉色微紅,微微笑道,「他們聽說你如今家裡還有丫鬟和護院,都不敢跟我們大聲說話了。」
「上次你來過家裡之後,那些平日裡趾高氣揚,看到我們就露出鼻孔的人,都不怎麼囂張了,看到我就繞著走。」他靠在椅子上笑道,「沒想到有生之年,還能得到妹妹的庇護,大哥很是欣慰。」
姜巧巧將被子鋪在床上,看到已經趴在桌子上,醉過去的南雁,心情有點複雜。
如今她的親生父親已經來過了,大哥的心裡恐怕不只是欣慰。
「那就好,改天我去家裡一趟,」姜巧巧走到門口要關門,「哦對了,明天吃過早飯再回去,我還有些藥材,你給爹帶上。他身體不好,讓他平時多養著。」
「好,你早些睡吧,我待會兒就睡。」姜正和眉眼溫潤,「不用管我。」
姜巧巧點了點頭,輕輕地將門合上。
其實她看得出來,大哥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開心。
他心事重重的。
尤其是她無意中聽到,大哥借著南雁醉酒,問了他不少秦將軍的事。
不管了,原主身世本來就複雜,她想那麼多也沒用。
她回到主屋,跟孩子們睡在一起。
雖然她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睡床,但若是她去北屋睡,意味著她一個人要多浪費一個火盆。
朱文景走了,她也沒必要浪費炭火。
而且,一個人的北屋有些冷清,她還是喜歡在熱炕上,摟著小寶睡。
*
姜巧巧是被敲門聲吵醒的。
「夫人,都日上三竿了,怎麼還不起。」南雁的聲音有些興奮,「今日天氣特別好,適合上山打獵,屬下要跟姜兄上山,夫人要不要去?」
「……」姜巧巧一陣氣悶,這個南雁哪裡拿她當朱文景的女人看了,這分明將她當成兄弟。
雖然美夢被打斷很不開心,但想到能夠結伴上山打獵,她有些興奮。
「好,你們先吃飯,我待會兒就來。」
姜巧巧看著被吵醒的孩子們,不由抱怨道,「哪裡是日上三竿了,現在明明才卯時三刻,還不到辰時,你莫不是喝酒喝傻了?」
南雁笑了,「這不是怕您睡過頭,錯過了打獵的好機會,到時候會怪罪屬下,提前跟您知會一聲。」
「夫人別惱,您還沒跟姜兄打過獵吧,機會難得。反正您也想給娘家人送點東西,新鮮的獵物豈不是更有誠意?」
怕姜巧巧不願意去,南雁一個勁兒地慫恿她,「今日天氣這麼好,說不定還能碰到出來曬太陽的狐狸,機會不可多得。」
「知道了,少廢話。」
姜巧巧給小寶穿上衣服,「小寶睡醒了沒?」
「睡醒了,娘親要去打獵,小寶也能跟著去嗎?」
「是啊娘親,我們好久沒有去山上了,不如大家一起去打獵吧。」二寶興奮地在炕上跳起來,「好久沒去地里挖野菜了,不知道小草發芽了沒有?」
姜巧巧若有所思,「那就讓秋香跟春桃,帶著你們去山上轉一轉,但是不能跟我們一起去打獵,很危險。」
「那也好,今天很暖和,我們去山上看看也好。」大寶也很開心,起身在箱子裡翻找自己的衣服,「我要穿這個兔皮比甲,防風保暖,還不厚。」
就這樣,他們決定一家人上山去轉悠。
若不是要留下人看家,老梁也想去。
幾個丫鬟都想去,姜巧巧便讓她們都去,反正家裡的活兒回來再干也不遲。
他們從來沒這麼開心地吃過早飯,包子還沒吃完,二寶跟小寶已經跑出了屋子。
「娘親,我跟小寶換鞋了,爹爹買的牛皮靴還沒穿過呢。」二寶拉著她走下台階,開心地往北屋跑。
「好,去吧,不會穿的話我給你們穿。」姜巧巧受到感染,感覺不到餓了就起身換鞋子。
她看了眼姜正和的布鞋,「南雁,你那裡有沒有靴子,看看我大哥能不能穿。」
雖然今日天氣好,但是山上的雪還沒完全化乾淨,地皮是軟的,說不定還有泥巴,大哥的布鞋會弄髒。
「有,我去找一雙。」南雁站起來喝了一口湯,咬著包子往外走。
「不用麻煩的,我的鞋也挺好,南雁的腳比我的小,可能穿不了。」姜正和笑道,「我就是陪你們去玩,打獵我並不擅長。」
「沒事,你的布鞋是娘親做的吧,別弄髒了,反正南雁的靴子很多,先試試合適不合適。」姜巧巧跟秋香將桌上的東西端去廚房,「大哥要不要喝點茶?」
「不了,喝湯就行。」他喝掉碗裡的湯起身跟在她身後,「剩下的我端著就好。」
他們一群人,開開心心地收拾出門。
小寶跟二寶非要姜巧巧跟姜正和牽著,一蹦一跳地往山上走。
走出院子,正好看到劉婆婆挎著一籃子垃圾往溝里走。
看到他們時,臉垮得跟欠他們幾萬兩似的。
不過想到劉大壯還在牢里,劉婆婆對她的臉色沒法好。
姜巧巧也不跟他們計較。
「呵忒!」
就在他們相錯幾米遠之後,劉婆婆忽然朝他們吐了口唾沫。
姜巧巧轉身。
「夫人您不用管這些,交給屬下去處理,這種事兒,屬下最為擅長了。」
說著,人高馬大,身著一襲黑色錦衣的南雁,腰間別著長劍,背著弓箭朝劉婆婆走去。
「幾個意思啊,您老是不舒服,還是找揍啊,之前的事兒還沒長記性是吧,非要吃苦頭才安生?」
劉婆婆嚇得拔腿就跑,「我就是不舒服,吐了口水怎麼了,你們想找茬不是?」
「是嗎?你以後看到我們不許吐口水,不然我會以為你是對我不滿,小爺我一個不開心,會打掉你的牙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