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婆婆被嚇了一跳，目光落在桌上的白面饅頭上，再次咽了口吐沫。
她覺得小寶那樣拿著潔白的饅頭，用手指抓的饅頭的細屑有些浪費。
那麼好吃的東西，怎麼能這樣交給孩子玩。
他在姜巧巧的威壓下，腦子裡迅速想出一個合理的理由。
她吸了吸鼻子，低頭看著地面，「我來是為了大壯，他已經在牢里關了快三個月了，他肯定知道錯了。」
「姜巧巧，我知道你恨我，恨我差點賣掉了你們，還三番兩次地為難你們，但我們今後肯定不敢了。」
說著說著，劉婆婆支支吾吾地哭了起來。
「我們家現在全亂套了，陳鳳現在根本不守婦道，跟莊子上的男人混在一起，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可惡，竟然當著我的面跟男人調情，幾個孩子都快被她帶壞了。」
說到這兒，劉婆婆咬牙切齒道，「是我們鬼迷心竅，之前給你添了麻煩，這個家沒有大壯不行，等他出來，我保證他不敢再為難你。」
她看了看大寶，哭哭啼啼道，「他畢竟是孩子們的大伯，將來鬧得太僵被人傳出去不好，你就讓你男人將大壯從牢里放出來吧，我們知道錯了。」
姜巧巧沒說話，慢條細理地喝著白粥，輕輕地吹著氣給小寶餵了兩口。
「你似乎完了，之前是大壯和他的孩子，差點燒了我們的房子，若不是我早有準備，或許我們四個早就葬身火海了，他犯了殺人未遂的罪名，豈是說放出來就放出來的。」
說到這兒，姜巧巧笑了，「哦對了，你之前還受人指使，來我們在縣裡住的地方為難過我們，記得嗎？」
劉婆婆心虛地別過頭，吞了兩口唾沫。
小寶看向了劉婆婆，注意到她的視線總往她手中的饅頭上瞥。
她有些心軟，覺得這個老婆子饞得厲害，便將手中的饅頭遞過去。
「給。」
姜巧巧愣了一下，注意到小寶的動作，心中忽然跳出別的情緒來。
「……」劉婆婆看著眼前的白面饅頭，想拿卻又不敢拿，抬頭看著姜巧巧的臉色。
「想吃就吃，是你的親孫女給你的。」
「只是你要記住，當初你差點讓人販子賣了她，你心中對她可有愧疚？」
劉婆婆接過饅頭，捧在手裡卻不敢吃。
她沒有說話，只是低頭看著地面。
姜巧巧知道她這種人不可能真有愧心。
「你回去吧，劉大壯的事情我不會管，縣衙的老爺判了多久就多久，等時間到了自然會放出來。」
「你也別做夢了，我不會對要殺掉我們的人心慈手軟，有句話叫狗改不了吃屎，誰知道我放他出來，他看到我現在過得跟土財主似的，眼紅了又要一把火燒掉我們的房子，那我豈不是自掘墳墓？」
姜巧巧直直地看著劉婆婆，「你也別有什麼壞心思，除非你從現在開始，真心待我們，將功補過，忍住你的壞心，這一年內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的困擾，我會考慮求個情，將他放出來。」
劉婆婆連連搖頭，「不會了，以後我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了，以前是我們蠢……」
「行了，回去吧，我們該吃午飯了，孩子們都被你嚇到了。」
姜巧巧有了惻隱之心，她不想讓孩子們長大了覺得，她在故意刁難他們的親人。
看到劉婆婆這樣，她心中只覺得厭惡。
劉婆婆轉頭向外走，卻還是想看看大寶。
「大寶是小樹的長子，我能帶他回去坐會兒嗎？」
「砰。」
姜巧巧拍了一下桌子，嗜血般的眸子看向她，「你敢！」
劉婆婆嚇了一跳，連忙跨出門檻，跌跌撞撞地往外跑。
她生怕姜巧巧下一刻會拿著菜刀砍了她，因為剛才那個眼神太可怕了，讓她渾身都難受。
劉婆婆離開，姜巧巧恢復如常。
她看向幾個孩子，「你們會不會覺得我對她太壞了？」
二寶搖頭，「娘，她才是壞人，之前她讓人牙子來帶我們走，若不是娘，我們早就變成別人家的僕人了。」
「娘，我記得她之前罵我們的話，她才是壞人。我們的阿奶不是這樣的，她是最壞的壞人，以後我們離她遠點。」大寶端著碗認真地看著姜巧巧，「娘才是我們的親人。」
姜巧巧鬆了口氣，抬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。
「好，吃飯吧，別被她的樣子給騙了，我擔心她還敢燒我們的房子。」
二寶憤憤道，「下次她還敢燒，我們就燒他們的房子，乾乾淨淨，就剩一堆灰的那種。」
姜巧巧被逗笑了，「你見過哪種？」
「聽過，以前爹爹講故事的時候，說過被惹怒的蛇會把人變成一堆灰……」
二寶還想說什麼，被大寶在下面踢了一腳。
「娘，你吃飯吧，給你一個饅頭。」二寶說錯話似的連忙給姜巧巧遞了個饅頭。
「沒事，二寶想說什麼就說什麼，大寶你不用擔心，你們的親生爹爹叫劉小樹，這一點你們要一直記得，他雖然無官無職，卻為了保衛國家犧牲了，他是大英雄，知道嗎？」
大寶二寶點點頭。
二寶道，「嗯，爹爹是大英雄，我們的新爹爹也是大英雄。」
大寶褪去剛才的緊張，靦腆地笑道，「新爹IE還是大將軍，是很好很好的人，他很好。」
「娘，這屋子也是新爹爹蓋的吧，沒想到我們的屋子也能變成這麼漂亮，新爹爹對我們太好了。」說著說著，大寶不知道怎麼哭了起來。
「別哭別哭，」姜巧巧伸手抹去他的眼淚，「你應該開心才對，他對我們都很好。」
「可是，可是……」大寶可能是情緒太激動，哭著哭著就抽噎起來，「可是新爹爹很危險，他要去打壞人了，他回不來了怎麼辦？」
「嗚哇啊，我要爹爹，我要爹爹。」二寶平常就是個小哭包，一聽到這個，仰起頭大哭起來，「我要爹爹回來……咳咳……」
他嘴巴里還有食物，一仰頭一哭卡到嗓子眼裡，直接嗆住。
「咳咳，咳咳……」
秋香連忙端起一旁的茶遞過去，讓二寶喝下去。
「咳咳，咳咳……」二寶喝了口水，還是嗆。
姜巧巧連忙起身抱起他，俯身拍打他的後背，又揪他的耳朵。
「用力咳，咳出來就好了。」
「咳咳，咳咳，」二寶趴在姜巧巧支起的大腿上笑出聲來，「娘我好了。」
「……」大寶跟小寶對視一眼，「哈哈哈哈哈哈哈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