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日還未升到正空,桃花源村的地頭上,三三兩兩的村民在給莊稼除草澆水。✋👌 ➅➈รĤᑌ𝓧.¢ᗝм 🐟🎉
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雨,這都將近一星期沒下了。」
「早點下場大雨,咱們也能休息休息,哎!」
「魯伯。」謝猙穿著與老人相同款式的黑布鞋,順著田埂走過來,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冷清清的身上,隱含笑意,好像在說『又見面了』。
冷清清舉起霍言珩的小手,敷衍地揮了揮,「珩珩,叫人。」
「…………」被當做工具人的霍言珩只好開口:「叔叔好。」
謝猙摸摸他的頭,笑吟吟道:「叫哥哥就好。」
說完他抬起眸,「姐姐,又見面了,聽說你們馬上要走了。」
少年目光中的神色令人難以琢磨,冷清清喟嘆道:「是啊,後天節目組就要撤了,這段時間多虧了村裡的人幫忙,走之前要好好感謝感謝你們才是。」
村里人?謝猙微微翹起唇角,垂下的睫毛蓋住眸中譏諷:「姐姐,聽語氣你似乎很想離開,帝都有那麼好嗎?」
這話聽在冷清清耳中,卻是別樣意味,她搖搖頭:「你不懂,我回去還有正事要辦。」
謝猙神色一動:「正事,什么正事?」
冷清清卻閉口不言了,此刻的她跟那些講故事只講一半的人同樣可惡。
黑鴨子從幾米遠外的地里歪歪扭扭跑過來,立在主人身側,嘎嘎地叫著,老人低頭摸摸它鴨頭,對幾人道。
「好了,我該走了。」
送走了老人,冷清清眼波一轉,便看到旁邊想說點什麼,卻一直沒找到機會的路盼盼。
不知是不是越來越熱的緣故,她白淨臉蛋漲紅,額頭滲出細密汗珠,小鹿眼期待而晶亮地望著謝猙,整個人仿佛一顆可口的毛茸茸的水蜜桃。
可惜謝猙似乎完全無視了她。
冷清清秉持著湊熱鬧不怕事大的思想,抓住路盼盼的手往前走了一步,將人推到謝猙身前。
「介紹一下,這是我們節目組新來的嘉賓,叫路盼盼。盼盼,這是謝猙。」
少年掀起眼帘,淡淡的目光第一次落在路盼盼臉上。
「你好,叫我盼盼就可以。」路盼盼深呼吸,將手伸出去,可少年只是瞥了一眼她的手心,胳膊連動都沒動:「不好意思,我幹活手髒,就不跟你握手了。」
路盼盼:「沒、沒事。」
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,冷清清已經牽住霍言珩,往兩人相反方向的地頭走去。
她還扛著節目組分發的鋤頭,另一手牽住霍言珩,走得很快。
「那個……」路盼盼再次對眼前的少年開口,她有些緊張地道:「我暫時沒找到其他的村民,能不能跟清清姐一起幫你幹活?」
見少年沒什麼反應,又可憐兮兮地祈求道:「求求你了,如果任務失敗的話,我們今天中午和晚上都要餓肚子了。」
路盼盼指的不只自己,還有身邊的小路白。
一大一小,兩雙亮晶晶的雙眼,望著眼前俊俏挺拔的少年。
少年扛著鋤頭,走向冷清清離開的方向,淡淡撂下一句:「隨便你。」
餓肚子,又關他什麼事。
「嘶……好疼。」
半小時後,路盼盼坐在田間地頭,就著陽光看手掌心磨出的血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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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路白坐在一旁玩泥巴,活得兩手都是。
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水。
魯伯只是幫謝猙澆了澆地頭前的兩三溝菜,見謝猙來便離開了。
路盼盼有些泄氣地望向遠處,地頭另一邊謝猙追著冷清清去的方向,眸光中浮起委屈和不忿。
謝猙居然真的把她丟在這裡,去幫冷清清幹活。
冷清清彎腰在地埂間用鋤頭除草,她後面跟著霍言珩,他的主要任務是除掉鋤頭沒能帶走的漏網之草。
小人蹲在地埂上,像只小青蛙一樣,用小手去薅地里的細嫩的野草。
嫩綠的野草葉片上蓄著晨露,打濕了霍言珩的手背,冰冰涼涼的。
「野草會分走莊稼的營養,而且它們的生長力非常旺盛,繁殖能力極強,所以斬草要除根。」
陽光下一隻蒼白修長的手伸過來,將霍言珩腳下一棵野草連根拔起,利落狠絕。
細碎的土塊顆粒粉塵從空氣中下墜,有些落進霍言珩鞋子裡,霍言珩眉頭微動,有些懷疑謝猙是故意的。
他抿起唇看了謝猙一眼,坐下來脫掉小鞋,開始往外倒裡面的塵土。
雪白的小臉鼓鼓的,好像生氣了。冷清清忍不住伸出手,戳了戳他臉頰。
「……」霍言珩:「幹嘛。」
「累不累?」冷清清低頭看了看時間,已經快八點了,周圍越來越熱,她感覺到身上出了一層黏膩的汗水。
謝猙注意到她的腕錶,與此同時鏡頭落在那鑽石腕錶上,直播間內所有網友紛紛被吸引了視線,因為此時在日光下,它實在是太閃耀了。
很快,有網友通過錶盤中心低調的淺金logo,認出了這隻腕錶的來歷。
「有生之年我居然能親眼看到這隻腕錶……死而無憾。」
「!!!!!冷清清戴了一套房在手上,她戴了一套房!」
「看來冷清清嫁了個超級富豪,這隻表有錢都買不到的,散了吧。」
「你這麼一說,我更想知道她老公是誰了。」
「能不能別吊胃口了,小透明真的想知道這腕錶有什麼特殊的555」
「截圖自行搜索吧……你一定會大吃一驚。」
「都別吵了,影響到我截圖了!!!」
#冷清清腕錶品牌#迅速攀上熱搜第一,將第二名某小花雜誌所買通稿牢牢踩在了腳下。
謝猙眸光眯起,落在這腕錶上,錶盤鑲嵌的閃耀鑽石上,不知什麼動物皮質造就的棕褐色錶帶上,以及被錶帶牢牢扣住的纖細雪白的一截手腕。
莫名的,這隻華麗昂貴的腕錶與他腦海中的帝都重合了。
母親遊絲般虛弱的氣音在耳邊響起,如夢似幻。
「不要去帝都,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,忘了吧……」
謝猙的拳頭緩緩捏緊了,額上青筋繃起,下頜收緊,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。
「謝猙,能幫幫我嗎?」
一道柔弱女聲將他思緒拉回現實,謝猙瞬間抬眼,一滴豆大的汗珠從額心滑落,打濕了睫毛,朦朧中他看見眼前立著位纖細的黑影:「什麼事。」
路盼盼咬咬唇,有些手足無措:「我也不知道,鋤頭突然鬆了,掉下來了,我怎麼也安不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