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許攸照例跟在姜明珠身邊充當拎包小妹的角色,結果在某餐廳碰見姜明珠幾個好友,幾人一番商量後決定去郊外的馬場玩玩。☞💔 ☠🌷
明珠小臉噙著笑意,眉飛色舞道:「錢叔叔的馬場裡,還養著我的小馬呢,不知道它現在長得有多高了。」
姜明珠十歲生日那年,母親姜紅送給她一匹品種矮腳小馬,一起送出的還有開闢在帝都郊外的一片私人跑馬場。
但姜明珠名下的產業地塊很多,小馬和馬場帶來的新鮮感很快被衝散。
半個月後,她就再也沒去過自己的馬場。
後來姜紅把馬場那塊地賣了,小馬交給了自己的一位友人餵養管理,姜紅是不可能同意女兒把馬養在姜宅的。
姜大小姐只是突發奇想,想到自己擁有的眾多物品中還有一匹馬,便心血來潮地想去看一看。
許攸跟著一大群人出行,姜明珠身邊左右環簇,她只能擠在最後一輛車的角落。
馬場是會員制,整個帝都最貴的私人馬場。馬場主姓錢,是姜紅的朋友,素來與姜家也有些生意上的往來。
姜明珠雖不常來,但門口的馬場工作人員卻認識姜明珠這張趾氣高揚的臉,連忙端上笑容,上前帶路。
「姜小姐,您來了。為您準備了貴賓室,請這邊來。」
剩下被擋住身形的一個工作人員,慌忙轉身,按壓住耳麥,通知自己的經理。
「經理,不好了,姜明珠來了!」
工作人員大驚失色,語氣仿佛是狼來了。
貴賓室內,經理同樣輕輕按壓了一下耳麥,皺起眉,但又很快松下。
他望向對面的年輕夫妻,其實準確來說,是看向夫妻中的丈夫。
經理臉上重新掛起笑容。
「霍總,最近新進了一匹純血馬,如果您想看看,我現在就可以帶您去。」
霍言珩輕輕抬起眼眸,看向旁邊的人。他沒說話,分明是問詢的意思。
女人輕輕點了點頭。「可以,珩珩想看小馬嗎?」
最後一句話,含著笑意。
旁邊正在小口啜鮮榨果汁的霍言珩,抬起一雙酷似爸爸的漆黑眼睛,輕輕地嗯了一聲。
冷清清抽取一張紙巾,輕輕將他唇邊的果汁給擦拭掉。
經理額頭起了一層冷汗,是他看走眼,沒想到兩人之間掌握話語權的,居然是霍總的夫人。
怎麼說呢,這位比電視上看到的更好看。
人家老公都在,經理怎麼敢直接看,垂下眼的時候,眼角餘光只瞥見她放在黑絲絨長裙上那一雙皙白纖細的手,是養尊處優的手。
黑映白,白膩得晃眼。
經理有些晃然。
記得霍夫人在綜藝里幹活下廚都是一把好手哇。
經理站起身來,語氣恭敬道:「霍夫人,霍總,咱們走吧,我帶你們去看看。不過這匹馬性子太烈,不能靠太近。」
說起來霍景森來的也巧,馬場前幾日新進了這一匹純血馬,性子很烈,目前還在馴。
三名試圖馴服它的馴馬師,一個差點摔斷脖子,兩個摔裂了腿和胳膊。
錢老闆暫時不敢讓人再馴了,眼見著人力損耗這麼高,若是再出事不好。
只想著若是能請到本事更高明的馴馬師,屆時再提。
烈歸烈,的確是匹好馬。馬性子烈能是馬的問題嗎,分明是馴馬師的本事不到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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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明珠從平板上只看了一眼,立馬就愛上了這匹馬。
她指著平板上那匹身形矯健,鬃毛飄逸的烈馬,一語定音:「這匹馬,我要了。」
純血馬不便宜。
但姜明珠是誰?
是極難伺候不假,但出手不是一般的闊綽,從小生活在金子堆里的大小姐,真從不把錢當錢的。
這邊負責的經理B臉上馬上笑開了花,「好好好,姜小姐您稍等,我馬上——」
「經理,」旁邊的手下忽然面色為難地看了一眼他,湊過來小聲說道:「這匹馬已經被人定了,就在剛剛。」
經理面色一變,對面的姜明珠卻笑了,她端著咖啡,語氣很隨意地說道。
「他們出多少錢,我出雙倍。」
經理B神色慌張地走出去,要洽談商量一下這件事,姜小姐惹不起。
要是惹到這位大小姐不開心了,他工作難保。
「姜家惹不起,霍家就惹得起嗎?」
可剛進門,經理就被頂頭上司的問題給問住了,一時間站在原地,額頭瘋狂冒汗,實在不知道如何才是完美的解決辦法。
其實論家世,霍家還是略遜姜家的。就像許攸這個許家小姐能入宣韻的眼,能夠有資格跟霍景森談婚論嫁,在姜明珠的圈子裡,卻只能站在最外圍。
但為什麼上司會這麼說呢。
與其說霍家不好得罪。
不如說令人忌憚的是霍景森本人。
就算是姜家的人來了,也要給他三分面子。
可說白了姜明珠是靠家族勢力才敢作威作福,她是養在溫室里的花朵,沒有了母親和家族的庇佑,風一吹就碎了。
更讓人懼怕的當然是霍景森。
薑還是老的辣。抽了三根煙,上司在滿屋白霧中將最後一枚菸頭捻滅在菸灰缸里,長長地吐出一口氣。
「告訴姜明珠和霍總,如果誰能馴服這匹烈馬,這匹馬我送他了!」
經理怔住,下意識問道:「這樣欠些妥當吧……老闆那邊您怎麼交代?」
馬場主人可不是他們,這是一句話就決定的事情嗎?
上司哼笑了一聲,「說你傻你還不信,我就問你,你覺得就憑他們兩方,誰能馴服得了那匹烈馬?」
「霍總嘛,倒是沒聽說過有喜歡玩馬,估計今日就是心血來潮,想買給老婆討老婆歡心。姜明珠那臭丫頭就更別說了,連怎麼上馬都不會,就算能上去,這匹馬一撂蹄子,還不得把這大小姐給嚇死!」
「兩方都絕不可能馴服這匹馬,到時局面勢必僵持,既然兩方都沒贏,那麼該由誰來買下這匹馬呢。」
上司笑了笑,語氣遊刃有餘。
「到時候,只能是價高者得。」
這……經理就不懂了,疑惑地詢問道:「為什麼要費這麼多周折呢,直接告訴他們競價不好嗎?」
「他們兩位都是老闆的客人,直接讓競價,不免傷了客人與我們老闆的和氣。等他們都發現自己馴服不了這匹馬,心中的氣,也已經消了一半。到時候事情就好辦了。」
說的也是。
經理點了點頭,眼眸中的遲疑漸漸散去,算是認可了上司的這個決定。
「……連咱們最厲害的馴馬師都馴服不了這匹馬,何況是他們呢。」
經理喃喃說話,不知道是對上司說的,還是在安慰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