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用過午飯,天際烈日高懸。
按照謝猙和一眾村民的作息,此刻正是午休時刻。
「太熱,涼快些再去。」謝猙言簡意賅,動作利落地收拾了碗筷,抱去院中唯一一口水井處,打水刷碗。
路盼盼看著那道挺拔的背影,神色有些不忍。
「我來吧,你去休息,上午你也挺累的,還給我們做飯吃。」
她站在謝猙身後,挽起了袖子,準備蹲下去刷剩下的碗筷,想給謝猙留下個好印象。
——怎麼也得跟吃完就去睡的冷清清形成個對比。
謝猙又不是傻子,總不會好歹不分。
謝猙動作比她更快一步,用身軀擋住剩下的碗筷,語氣不冷不淡:「不用了,你去休息吧,下午我叫你們。」
路盼盼感覺自己被那雙墨黑修長的眼睛淡淡掃了一眼,臉頰酥酥麻麻,仿佛被羽毛刮過。
這股酥麻順著皮膚鑽進血液順流到心臟處,下一秒她的心臟突然『砰砰』跳了起來,耳內律動突出的心跳聲更是十分劇烈。
路盼盼臉頰微紅地安慰自己:謝猙畢竟是作者塑造出的極有魅力的男性人物,何況他長相出眾,自己也是普通人,會有好感是正常事,不用故意迴避。
「真、真的不用幫忙嗎?」
「那、那好吧……」
冷清清和霍言珩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半,窗外日光正盛,空氣中燥熱沒有絲毫消退的意味。
她從謝猙床上坐起,摸起涼蓆上的蒲扇,輕輕拍打著霍言珩。
霍言珩睡著的樣子非常可愛,睫毛濃密捲曲,雪白臉頰上有幾道被涼蓆壓出的紅痕,她都有些不忍心叫醒。
「醒了嗎。」有敲門聲響起,聲線低沉,是謝猙。
霍言珩濃密的睫毛顫了顫,緩緩睜開雙眼,眼珠剔透澄澈,無一絲雜質,如被雨水沖刷過的天空。
「幾點了……」
小奶音迷迷糊糊地響起,霍言珩坐起來,揉眼睛。
不知何時謝猙將小方桌搬到了院角落的大榆樹下,樹蔭成蓋,正好遮涼。
方桌上擺著一個綠油油的西瓜,謝猙從晌午就把瓜浸在冰冷的井水裡,此時吃來冰脆清甜,一片瓜吃下肚,連暑氣都暫時消退,整個人神清氣爽。
幾人剛剛睡醒,都沒什麼說話聊天的欲望,紛紛抱著一塊瓜,迷迷瞪瞪地啃著。
在西瓜清甜攻擊下,意識漸漸甦醒。
謝猙顯然是會買瓜的,這瓜又脆又甜,雖然生理期臨近,但冷清清還是不由貪吃了一塊。
幾秒後,坐在馬紮上的冷清清,神色忽然有幾分奇怪。
她緩緩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瓜,雙腿不安地動了動,似乎想站起來,又似乎在顧慮著什麼。
「那個……」冷清清開口,向距離最近的路盼盼湊過去,小聲說了句什麼。
路盼盼柳葉眉詫異地一挑,隨後點了點頭。
冷清清背對著鏡頭站起身來,「怎麼樣,是不是?」
路盼盼點頭點頭再點頭,指著她的屁股:「是是是,真的是!」
謝猙本不想看,但見兩人打啞謎的樣子,皺皺眉目光瞥過去一秒,馬上頓住了目光,神色中罕見流露一絲震驚和驚悚。
血!
那幾點猩紅血跡,在謝猙微微睜大的漆黑瞳孔中迅速蔓延,他腦海中飛速思考,神色越發凝重。
西瓜是他從瓜農那買回來的,怎麼會有毒?!
下一秒。
謝猙站起身來,動作飛快,長腿一邁過來,還未等冷清清反應過來,兩臂一伸將人攔腰抱起往外大步走:「沒事,我帶你去醫院!」
包括冷清清在內的所有人,紛紛露出傻掉的目光。
眼見謝猙抱著人即將跨出院子,飛奔而來的路盼盼氣喘吁吁地攔在兩人面前。
「等等,等等!」
「謝猙好感度-20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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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系統的提示音,路盼盼幾乎吐血,但此刻顧不得那麼多了:「她只是來例假了,不是中毒了!」
所以你跑那麼急到底要幹什麼去,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!
被抱在懷中的冷清清,伸出手,小心地拍拍少年肩膀,小聲道:「……我沒事,放我下來吧。」
冷清清想,謝猙這孩子,其實本性還不錯。
可能並沒有她想得那麼壞。
謝猙的表情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,冷清清沒錯過他低頭看向自己時,眸中那一閃而過的錯愕。
想到了。通過路盼盼又羞又惱的神色,通過冷清清揶揄的笑意,以及所有導演組憋笑的神情。
謝猙想到,冷清清為什麼流血的原因了。
看到俊臉神色青白交加、尷尬不已的謝猙,冷清清忍不住笑了:「放我下來吧,姐姐我真沒事。」
剛才那一刻,謝猙眸中流露出的擔心不是作假,此刻冷清清看他,倒真有些順眼了。
平時叫姐姐叫得那麼親,謝猙這弟弟當的,倒也沒差到哪裡去。
謝猙幾乎沒接觸過女人,但也知道處於生理期的女人十分脆弱,持續的流血會使她們大傷元氣。
他罕見地沒槓她,將人小心放下,扶她落座,默然走向廚房。
片刻後,端出來一碗紅糖枸杞水,裡面臥著兩枚圓滾滾的荷包蛋。
一碗下肚,冷清清感覺渾身出了大汗,『咣』地將碗放置桌上,
路盼盼咬住下唇,見謝猙沒往自己這邊瞧一眼,心底難免有些不平衡和難過。
要是突然來例假的是自己就好了,謝猙也一樣會這麼著急吧?
「我來照顧清清姐吧。」想了想,路盼盼站出來,自告奮勇說道。
眾人都沒異議,冷清清卻擺擺手:「你們看我活蹦亂跳的,哪裡需要照顧……」
下一秒,她捂住肚子,臉色慘白,額頭豆大的汗珠滑落。
眾人一副『看吧,你不需要照顧誰需要照顧』『就別硬撐了』的表情。
冷清清的確是從不痛經體質,但原主每次來例假,都會痛得死去活來。
算差了這一遭,冷清清要遭老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