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逃亡

  雲溪城中,一則震撼人心的消息如風暴般席捲開來。

  沈知秋為了一己私慾,獨攬沈府大權。

  竟做出弒父殺母這等慘絕人寰之事,被人撞破後狼狽逃亡。

  此等喪心病狂的行徑,簡直與禽獸無異,令人切齒痛恨。

  柳家和沈府,怒火中燒,他們誓要為逝者討回公道。於是聯合雲溪城內所有世家,捉拿沈知秋。

  還雲溪城一片清明。

  鮮有人跡的林間小道上。

  三位人影匆匆,斗笠低垂,遮掩了他們的面容。

  「少爺,您放心,這條小路極為隱蔽,外人難以察覺。」

  「小心行事總無大錯。」沈知秋回應著身旁的白渠。

  林間,清脆的鳥鳴與呼嘯的風聲,為這靜謐的旅途增添了幾分生機。

  「少爺我們要去哪?」

  「無極宗。」沈知秋說道。

  他去無極宗當然有目。

  原主外祖父,是無極宗一峰的峰主。

  雖說冷侵云為了沈煜澤和他割捨了血脈親情,但不管怎樣,沈知秋和他總歸還是有些血脈關聯。

  親愛的祖父,我來了喔~

  夜幕悄然降臨,萬物寂靜,烏鴉不時在空中盤旋。

  行了一天的路,三人便在河岸邊停歇休憩。

  沈知秋坐在地上思索著。按現在的狀況來看,雲溪城肯定已經在通緝他了。自己只能離開雲溪城,去另外一個地方謀生計。

  雖說弒親這種行為,在九州大陸不至於人人喊打,但違背道德倫理,還是挺嚴重的。

  在他思考的瞬間,祈淵已經乾淨利落地生起一堆火,將捉來的魚串進木枝里烤制。

  不久,烤熟的香味撲鼻而來。

  在破國的那段日子,祁淵常常在一些無人涉足之地逃亡,躲避追兵。

  對於這些生存技巧,早已駕輕就熟。

  「咕嚕咕嚕」的聲音打破寧靜的氛圍。

  白渠肚子餓了。

  「喂,你烤好了沒有,烤好了趕緊給本大爺送過來!」白渠吼道。

  見到祈淵還是毫無反應,白渠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魚,樂呵呵地遞到沈知秋面前。

  「少爺,請享用。」

  沈知秋讚賞的看他一眼。

  接過來,塞進嘴裡,細嚼慢咽。

  不得不說,男主的烤魚技術確實相當出色。

  不到一會時間,地上已堆積一些魚骨頭。

  「白渠,你看好祈淵。我去不遠處解手一下。」

  沈知秋步入樹林,背影漸漸融入陰影之中。

  林間,風穿過樹梢,發出陣陣低語。

  「前輩,您可以出來了。」沈知秋對著手上的玉佩說道。

  一道朦朧的身影從玉佩里逸出。

  莊別塵打了這哈欠,「有什麼事明天早上再說不得嗎?大半夜偏偏叫我出來。」

  「多謝前輩賜予我靈力,才我得以誅殺柳瑾言,大仇得報。」

  沈知秋雙手抱拳行禮。

  那日,在密室之中,莊別塵救了他。

  而後他向莊別塵借了一股靈力,這才成功殺了柳瑾言。

  如今的他,體內一絲靈力皆無。

  不過,他必須應下莊別塵的一個條件,以報答救命之恩。

  「前輩想讓我替您做何事?」沈知秋小心翼翼地詢問。

  沈知秋並不懼怕莊別塵殺他,否則早在密室就動手了。

  莊別塵雙眼仿佛有一團幽光閃爍,「我想讓你幫我尋找另外兩半玉佩。我要重塑肉身,重返人間。替崑崙山所有隕落弟子報仇!」

  風吹過,在沈知秋心中激起千層浪濤。

  崑崙山,在原著中那可是如同傳說一般的存在。

  兩千年前,崑崙山乃是九州大陸的霸主。可不知因何緣故,一夜之間竟突然覆滅,三千弟子全部隕落。

  「我並不知另外兩半玉佩在哪裡,更何況連你們這般恐怖如斯的實力,都能在一夜之間覆滅。可想而知對手的實力是何等強大。更何況如今被挖去靈根的我。」

  沈知秋搖了搖頭,他如今一絲靈力也沒有,連一個普通修士都打不過。

  又何談報仇?

  「若我說,我有辦法讓你恢復呢?」

  沈知秋的眼眸瞬間一亮,「您……說的可是真的?」

  「兩千年前,九州大陸靈力充沛濃郁,天門大開,無數修士得以飛升上天界。珍寶秘籍更是數不勝數。」

  「而如今的九州大陸,靈力逐漸枯竭。天門關閉,多少逆天改命的秘籍也消逝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,兩千年來,更是沒幾人能夠飛升成仙。」

  莊別塵緩緩講述著,「你覺得我會騙你嗎?」

  「當初究竟是誰覆滅了崑崙山?」沈知秋問道。

  「天界之人。當初我瀕死之際,一絲魂魄藏於這塊玉佩之上,才得以留存。兩千年來,我的魂魄也愈發虛弱。而在一個秘境中,我被你母親撿到,這才甦醒。」

  聞言,沈知秋沉默許久。

  「我答應您。」

  作為反派,這才是他該持有的劇本。

  「好,從今往後,你便是我莊別塵的三千零一名弟子。」

  「弟子沈知秋,拜見師尊。」

  沈知秋跪在地上,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。

  莊別塵雙手一揮,一個玉簡出現在他手中。

  「這玉簡,是雷霆九天訣。今日,我將它傳授於你。從今以後,你就是我的親傳弟子。」

  玉簡化作一道紫色的光芒,「嗖」的一下融入沈知秋的腦海。

  莊別塵昂首向天,道:「神啊,你們休想滅我崑崙山!我崑崙山必定會世世代代延續下去!」

  烏雲遮月,狂風襲來。

  豆大的雨點霹靂吧啦開始落下。

  熊熊燃燒的篝火瞬間熄滅,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,伸手不見五指。

  「不會這麼倒霉吧!」白渠忍不住哀嚎一聲。

  在這深山老林之中,又能讓他們去哪裡躲避這傾盆而下的暴雨?

  沈知秋側耳傾聽,面色凝重地道:「有人來了。」

  話音剛剛落下,遠處的草叢裡便傳來「淅淅」的細微聲響。

  「沈知秋真的會在這裡嗎?要我說,被分配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找人,簡直就是活受罪。」

  「別說了,小心這話傳到家主耳里,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。」

  幾位穿著深青色衣服的人,手持寒光閃閃的刀劍,一路砍開荊棘前行。

  「你們看,河邊有生火的痕跡!」一人目光犀利,敏銳地發現了端倪。

  幾人快步走過去,仔細查看,發現還有尚未燒完的木材,仍在冒著縷縷青煙。

  「他們一定走不了多遠,我們趕緊追。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沈知秋帶著白渠和祈淵,輕手輕腳地悄悄躲進了附近的山洞裡。

  他注視著外面的動靜,心中暗自祈禱那些人不要發現他們的蹤跡。

  三人之中,只有白渠還算有些戰鬥力。而他和祈淵在面對危險時,完全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。

  「少爺,他們好像往這邊走來了……」白渠壓低聲音說道,神情緊張。

  「那邊好像有個山洞,過去看看。」一青衣侍衛用手指著山洞,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。

  噠、噠、噠……

  腳步聲越來越近,清晰地傳入山洞中每個人的耳中。

  白渠護在沈知秋面前,如鬼魅般衝出山洞,手中短劍劃出一道寒光,直逼他們要害。

  「他們果然在這裡!大家快捉拿他們,回去向家主領賞!」為首之人興奮地大喊。

  其他人見狀,紛紛舉起手中的刀劍,與白渠展開了一場激烈無比的搏鬥。

  風雨愈發猛烈地交加著,刀光劍影在黑暗中交錯閃爍,喊叫聲此起彼伏,不斷地迴蕩在山林之間。

  對方人數眾多,漸漸地占據了上風。

  白渠全身上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,鮮血混合著雨水不斷流淌。

  「白渠,回來!」沈知秋於心不忍,聲音顫抖,他實在不想看到白渠為了護他周全而丟掉性命。

  他憤怒地手猛的往洞壁一擊,

  太沒用了,他自己太沒用了,連自己的護衛都保護不好。

  白渠被幾名男子團團圍住,為首之人高舉長刀,正欲給他最後致命的一擊。

  「轟隆」一聲,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。

  閃電如利劍般劃破漆黑的夜空,剎那間照亮了整個空間。

  幾名青衣男子察覺到背後有一道強大無比的劍氣襲來。

  他們匆忙回頭,卻已然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。

  頭顱瞬間落地,臉上至死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驚恐表情。

  這就是來自強者的絕對碾壓,實力差距懸殊。

  恐怖如斯。

  一道藍色身影緩緩出現在天邊,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,手持長劍,身姿挺拔。

  如仙人般高高在上,目光冷漠地俯視著下方的眾生。

  「沈知秋?」老者開口問道。

  沈知秋只覺一股寒氣撲面而來,趕忙抱拳行禮道:「多謝前輩出手搭救,敢問前輩尊姓大名?」

  「冷笑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