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關了燈之後，連小夜燈都沒有開。
但許昭昭不怕——這是她第一次不怕黑暗。
視線被剝奪了，其他的感官便敏感極了。
周圍充斥著與她身上味道相同的小蒼蘭香，讓她很有安全感。
借著微弱的月光，還能弱弱地看見，他白皙的肌膚被她的指甲抓著。
他的上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脫了去，肌膚上的溫度燙得她的手都升高了一個度。
一個濕吻落到了她的耳後，帶起了一陣顫慄。
往常她最喜歡掐的腰肉，此時硬邦邦的，帶著未知的危險。
手指還沒來得及彈開，便被他強硬地拽走，十指相扣，舉過頭頂往下壓，陷入柔軟的大床中。
吻從額頭一直落到細長的頸脖，唯獨避開了嘴唇。
房間的溫度越來越高了。
他怕傷到她脆弱的唇瓣，但許昭昭自己就沒這麼憐惜自己了。
身體上陌生的感覺，幾乎要將她衝垮，快要破口而出的細吟幾乎要控制不住。
千鈞一髮之際，她的貝齒下意識地咬住了下唇，將那些聲音堵在喉嚨里。
但同時，本就脆弱的唇上傳來了點點痛意，還有一點血腥味——好似是被她咬破皮了。
雖然她玩得開，但終歸是看不上那些鴨鴨的，實戰經驗為零。
突然，一隻手指摁在她的下巴上，使她卸了咬著下唇的力。
長驅直入，她的貝齒咬在了他的手指上。
有些後悔今天大膽的撩火了……
那被她千般掩飾的羞恥聲，全部一發不可收拾地環繞在房間中，隨著逐漸升高的環境溫度，一起灼燒。
她的腦子已經完全罷工了。
完全坦誠。
顧清延不讓她親嘴，她就親他的側臉，親他的脖子，親他的鎖骨……
有時候興致到了，有些長的指甲，會在他的背上，留下長長的抓痕。
一根手指擋住了她的哼哼，止住了她發出的聲音。
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滯了。
許昭昭有些疑惑。
現在她已經適應了黑暗，看不清完全的景象，但是能尋到顧清延的眼睛。
他好似是含著笑的，沙啞的聲音邪惡得要命，「寶寶，魚魚在門口。」
許昭昭的杏眼一瞬間睜大了，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手臂。
眉心微皺，似是在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實性。
在他的手臂上，又留下了幾道瑰紅的抓痕。
「寶寶，你控制下。」
他貼近她的耳側，像是惡魔的囈語：「我控制不了。」
「顧清延——！！」
許昭昭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叫聲。
想起了他剛剛的話，又趕緊止住了自己的聲音，不能咬自己，她便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這傢伙真的太壞了！！
……
顧清延沒有騙他，顧鈺霖是真站在門口。
他的腳步輕，許昭昭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件事上面，沒有注意。
但顧清延聽見了。
顧鈺霖的腳步上就停在他們門口，在準備抬手敲門的時候，房間裡就傳出了許昭昭的尖叫聲。
剛要敲門的手頓住了，清澈的大眼有些迷茫地看著面前的大門，手卻遲遲沒有落下。
雖然時間不長，但和顧清延還是有過相處的，多少了解了他一些。
顧鈺霖的第一反應，並不是衝進去懷疑許昭昭是不是被欺負了。
而是，顧清延又做了什麼，惹媽媽生氣了。
嘖。
他總是惹媽媽生氣，讓他幫著哄。
這樣不行的。
以後他要是不在家，顧清延惹媽媽生氣了，都不會自己哄。
男子漢總要學會自己哄人的。
想著，顧鈺霖便把自己沒有敲門的手收了回來，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。
這次就當是讓顧清延鍛鍊一下吧。
希望他不要被媽媽欺負得太慘。
想到顧清延可能有的慘狀，他躺在床上的嘴角都壓不住。
抱著被子轉了個身，便看見了面前的小沙發——這是他專門拿來放禮物的小沙發，是距離他最近的。
只要一抬眼，就能看見。
那個限量版的迪迦奧特曼，放在最後面，站著，舉著變身器，像是守護這一方小天地的英雄。
夏槐就送了他一個遊戲機，國外才有得買的，國內還沒上市，小男孩都喜歡。
宋錦時比較大氣了，直接給他預定了一台超跑，雖然他才四歲……
而小凱，送了他一個無人機——他很早就念叨著要和他去拍天上的小鳥了。
還有其他不是很熟的人給他送的禮物，有鑽石、望遠鏡、名牌手錶等等，都被他塞在了小沙發上。
只有許昭昭的禮物，他還沒拆。
越期待，就越不敢拆。
他剛剛就是想拿過去，和許昭昭一起拆的，沒想到碰上顧清延惹媽媽生氣了。
禮物又沒被拆成，被放在了小沙發的最中央——這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都怪顧清延！
哼。
他冷哼了一聲，又抱著被子翻了回去。
生物鐘準時讓他入睡了。
但……
魚魚寶寶睡著了，隔著一個書房的主臥，可就沒那麼安詳了。
燈還是沒開的。
到處都是亂的。
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，已經被擠到了床邊。
兩套一大一小的粉色睡衣，胡亂地扔到了榻榻米上。
顧清延怕她著涼，撈了過來，將許昭昭包成了一個蠶蛹。
「混蛋！你滾開！！」
許昭昭又一口咬到了他的手上。
他一聲不吭，也不躲，就含著笑，等許昭昭咬累了就松嘴了。
扯過被子，一下子蒙住了頭。
她的羞恥心總是遲到那麼一點點，羞到想去另一個星球生活。
沒悶多久，就被顧清延從被子裡扒出來，伸手理好她有些凌亂的頭髮。
「不弄你了，抱你去洗漱一下。」
許昭昭配合地環上了他的脖子，但沒等他抱起來，就在他的側臉落下一吻。
聲音也很輕，「顧清延，我們戀愛的第一天，你也要刻骨銘心。」
不知道這是她什麼奇奇怪怪的執念。
他動作滯了一下，虔誠的一吻落到她的額頭上。
輕聲應：「好的，寶寶。」
許昭昭其實打算給他在周年紀念日，放個煙花的。
沒想到，最後綻放的是她自己。
突然，有水滴落到了她的鎖骨，許昭昭本來累得半眯著眼，此時全睜開了。
她看不見，但是手觸上顧清延的臉，摸到濕意的時候。
懂了。
小狗又哭了。
撫摸著他的背，安撫著他。
她還不能太理解顧清延的感情，但她此刻堅信了書上的那句話。
原來得到深愛的人，真的會落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