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昭昭被自己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。
站在原地，安靜地看著他們拍戲。
簡嵐處理完之後，和剛開始許昭昭見到她的時候別無二致。
他們也只剩下一場戲了。
在陳宅里和明姝一別之後，陳恆便半個多月沒聯繫到她了，聽聞明姝的下一場表演就在晚上。
這天晚上，陳恆沒有告訴明姝，來到了百樂樓，想給明姝一個驚喜。
明姝每次都是最後一個出場的，這次便安排了初來乍到的明瀾，第一個上台表演。
明姝和明瀾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類型，一個熱烈如驕陽，一個含蓄如清池。
她青澀空靈的聲音，雖然唱功有待加強，但完成度高，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。
包括陳恆。
他喝了點小酒，腦子一熱，便起身去後台尋明瀾，甚至因此錯過了明姝的演出。
很簡單的一場戲，兩人都是有實力的人，但好似暗中與對方較勁一般。
顧清延卡了兩次，簡嵐也卡了一次。
許昭昭本以為能拉著顧清延一起早退，沒想到這一等，還加班了兩個小時。
加班了兩個小時，這兩人終於是配合著，將這場戲給演完了。
也不全是壞事，畢竟現在也不會晚高峰堵車了。
顧清延一直都知道許昭昭沒有走，一結束拍攝，便往她這邊走來了。
是他一貫的氣息，冷調的木質香混著小蒼蘭。
他不抽菸之後，煙味散得很快，現在多了些酒味。
拍戲時的酒他是真喝，不過度數小，他酒量也好，無傷大雅。
就是……
許昭昭的手被他牽住，她瞪著他示意他注意場合。
他當作沒看見她的眼神，將她牽上了換衣間。
許昭昭怕別人發現，只能跟著他走，靠著他寬大的外袍遮住兩人交錯的指頭。
幸好周圍的工作人員，都因為加班而加速收拾著現場，沒空注意他們。
心驚膽戰地回到了化妝間，關上門的時候，許昭昭才鬆了一口氣。
化妝師和造型師都下班了，化妝間只有他們兩人。
許昭昭努了努嘴，「顧清延，你怎麼故意出錯呢，害我遲了兩個小時下班。」
咔吧。
從側邊橫過來一隻手，將化妝間的門給反鎖了。
？
許昭昭腦子裡的警鈴瞬間敲響，預感到了危險。
「顧清延！」
下一秒，她整個人就被壓在了門板上，腳上還穿著高跟鞋，毫無還手之力。
許昭昭鼻尖繞著他的氣味濃了一些，清冽的酒味居多。
兩條長臂將她禁錮在了門板與他之間。
還以為這傢伙要做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的時候……
顧清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，只是垂下了眸，讓許昭昭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淡淡地吐出幾個字：「是她為難我的。」
微醺的眼有些發紅。
她都看見了是……
想到了些什麼，她也垂下了眸。
上一次和俞遙的事情，給許昭昭帶來了很深的愧疚感。
讓她認識到了，眼見不一定為實。
許昭昭剛想說出口的話，全都哽在了喉嚨里。
僵持了一會，許昭昭才緩緩往前邁了一步，主動投進了顧清延的懷裡。
明顯地感覺到，顧清延的身體僵了一瞬。
手臂繞到他的身後，一隻手放在他的背上，另一隻手抬起夠到他的後腦勺。
像摸狗狗一般，揉了揉他的發。
她應該信顧清延的。
「我沒有別的意思……」
許昭昭有些弱弱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里，多了些不真實感。
「只是你三天沒睡覺了，想你早些結束回去補覺，擔心你。」
雖然是有些哄人的意圖，但這也是許昭昭的真實想法。
如果不是擔心他，她幾個小時前就早退了。
她的話落後，顧清延沒有接話。
沉默著將手臂圈緊，擠得許昭昭都有些疼了，幾乎是毫無間隙。
許昭昭能感受到，他逐漸加快，又趨於平緩的心跳。
等到她快在他的懷中喘不上氣的時候，終於是捨得放開她了。
「聽你的。」
他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些，毫不客氣地將她公主抱起來，打開門往外走，「回去睡覺。」
許昭昭有些驚慌，顫著聲音，「都沒換衣服。」
「買新的。」
他目不斜視地往外走。
噠哥。
有沒有可能，她身上的衣服只有一件啊！
罷了，只要不弄壞就好。
許昭昭知道是怎樣也勸不回來了，擺爛般地環緊了他的頸脖，時刻關注著周圍的環境。
就等著有人的時候，立刻縮起來當鴕鳥。
許昭昭覺得自己，絕對是有點神奇的運氣在身上的。
從拍攝地點到地下停車場，再到車前，一路上都沒碰見一個人……
還等著他在副駕駛將自己放下來，誰知他直接繞到了主駕駛，將許昭昭放到了主駕駛位上。
而他自己則是繞到了副駕駛，十分不客氣地將頭往後一靠，側頭看著許昭昭，「我喝酒了。」
她當然知道他喝酒了。
輕飄飄的小拳砸了下方向盤，「喊司機來開。」
「司機？」
顧清延垂眸思考了一下，「我讓他提前下班了。」
許昭昭：……
杏眼無辜地盯著他看，小手一攤，語氣十分無奈，「我穿著高跟鞋，我也不能開。」
顧清延也盯著她，「小事。」
下一秒，顧清延就從後備箱給許昭昭拿出了一雙女士的小白鞋。
還是她的碼。
許昭昭：……
這車是非開不可嗎？
不對，這傢伙怎麼在後備箱備著她的碼數的鞋？！
聞著鼻尖若有若無的酒氣，許昭昭選擇了妥協，最後還是換上了小白鞋，雙手握住了方向盤。
許昭昭是會開車的，她獨立得早，但是來這個世界之後，摸方向盤的次數少得可憐。
而且……副駕的人一直在盯著她看，以至於這個車，她開得那叫一個膽戰心驚。
不過帝都的交通管制很嚴格，一路都很和平地回到了家。
就是原本司機開二十分鐘的路程，硬是被許昭昭開了一個小時。
停好車後，許昭昭狠狠地呼出了一口氣。
側頭看著顧清延，眼神有些幽怨，「非得浪費這四十分鐘，這油門就非得我踩唄？」
「嗯。」
顧清延還不要臉地點頭承認，眉眼含笑，「還真得你踩。」
下班後被老婆送回家，這個畫面在他的夢裡出現了好幾遍。
美夢照進現實了屬於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