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家殿下那傷口看著嚴重,但是他跟了殿下那麼久,一眼就能認出來這些傷口多數是殿下自己弄出來的。
昨日裡殿下與二皇子妃生了嫌隙,今日便要用這種方法將二皇子妃哄回來,他可算是長見識了。
花醉月尷尬的笑了笑,語氣誠懇,「抱歉啊,我只是一時心急,但是真沒想到會傷到你。」
「只是被魔氣傷到了皮肉而已,不是什麼大傷,小殿下不用自責。」
夜月輝說著,輕描淡寫的放下袖子,遮住了那一片猙獰的傷口。
花醉月:「……」
尼瑪
更自責了怎麼辦。
花醉月輕咳一聲,神情嚴肅,「多大的傷都是傷,我已經幫你請了魔醫,待會兒讓魔醫給你看看。」
離憂默默看了自家主子一眼。
二皇子妃請了魔醫,主子的傷口不會露餡吧。
夜月輝一臉淡定,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了花醉月一眼,「小殿下有心了。」
花醉月:「……」
這話聽著怎麼就那麼怪呢。像是在暗諷自己貓哭耗子假慈悲。
花醉月默默抬眼看他一眼,剛好對上夜月輝看過來勾人的視線。
花醉月:「……」
妖孽!
夜月輝抬了抬眼,微微挑眉,「娘子這麼看著我做什麼?」
花醉月:「!!!」
明知故問。
花醉月移開目光,笑了笑,「沒什麼,就是覺得夫君越來越好看了。」
夜月輝聞言挑眉,「娘子覺得我好看?」
「好看。」花醉月點點頭。
男配的容貌,可是四海八荒公認的第一美男子。
夜月輝笑了笑,「娘子既然覺得我好看,為何不多看我幾眼,還是娘子你果真對我膩煩了對不對?」
花醉月:「!!!」
這貨果然是被人穿了吧。
沒等花醉月開口,夜月輝便又開口道,「小殿下若是膩煩我了,大可不必請魔醫過來。你放心,對外我不會亂說的。」
花醉月:「……」
不是,能不能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啊。
夜月輝灼灼的目光看著她,「娘子是有什麼話想說嗎?」
花醉月:「……」
本來有話想說,但是被他這麼搶白,她醞釀的情緒瞬間就沒了。
花醉月深吸一口氣。
「娘子不必多說,其實我都知道。」夜月輝眉眼含笑,唇角彎起誘人的弧度,「娘子心裡其實是極其喜歡我。」
花醉月:「……」
你還是做夢來的實在!
花醉月呵呵一笑,「夫君說的對,我是極其喜歡夫君的。」
她眨了眨眼睛,順便囑咐了一句,「夫君你好好休息,我去看看魔醫到了沒。」
話未說完,她已經麻溜的折身出去了。
身後傳來夜月輝的一聲輕笑。
話醉月:「……」
死變態!
她怕她再待下去,夜月輝又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。
這些話若是換了旁人來說,她不覺得有什麼。但是由一個大變態來說,她只覺得驚悚不已。
這也太不附和男配的行事作風了。
夜月輝看著花醉月逃也似的出去的背影,緩緩勾起唇角,眸中閃過一抹晦暗的光芒。
他這才撩開袖子將手覆在傷口之處,面無表情的將殘存的靈氣盡數吸收。
離憂嘴角抽了抽。
二皇子妃逃的也太快了。
其實別說二皇子妃,就他這個經常跟在身邊的人,也覺得主子方才的模樣有些驚悚。
好在這個時候,魔婢領著魔衛進來,「小殿下,魔醫到了。」
「啊,魔醫到了嗎,快讓魔醫進來給二皇子看看傷口。」順便給他看看腦子也行。
花醉月親自領著魔醫進了夜月輝的房間。
她指了指夜月輝,「他的胳膊不小心被我的魔氣傷到,勞煩魔醫快幫他看看。」
……
片刻後,魔醫收了術法。
「如何?」
花醉月眼巴巴的看著他。
魔醫捻著鬍鬚,「傷口無礙,就是一點小小的皮外傷,貼點兒靈草藥就能好。」
老魔醫話鋒一轉,「倒是他的身體,根骨欠佳,是重弱之症,若想要緩解,需以靈米引之,再以靈糜食之,待補全身體,還要以猛藥灌之,靈氣滋養才行」
花醉月瞪大眼睛,「這麼嚴重?」
可惜了。連夜月輝失去了神骨都能診斷出來,竟然沒診斷出來他腦子正不正常!
花醉月多少有些失望。
「娘子看起來似乎不大高興,可是因為我身體的緣故?」
夜月輝這一聲過於突兀,魔醫和離憂的目光齊齊朝著她看了過來。
花醉月:「!!!」
狗男人眼神那麼尖呢。
花醉月臉上失望凝固的表情凝固了一瞬,好在她反應很快,迅速換上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。
她用力眨了眨眼睛,一把抓住了魔醫的手,眼淚巴巴的看著他,「魔醫,我聽你說了那麼多,就知道我夫君的病症一定很嚴重。那他還有救嗎,他是不是要死了。」
夜月輝:「……」
夜月輝臉色黑漆漆的。
這女人是不是巴不得他早點兒死了?
他狠狠的磨了磨牙,皮笑肉不笑的一字一頓的吐出幾個字,「娘子放心,為夫暫時還死不了。」
這話說的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兒。
偏偏花醉月就跟聽不出來一般,還用力點了點頭,「嗯嗯,夫君說的對,我相信夫君。」
夜月輝:「……」
這敷衍的語氣!
夜月輝氣結。
花醉月轉而看向了魔醫,一隻手抓著魔醫的衣服袖子不放手,淚眸化作點點星光,「魔醫,你快告訴我,我夫君是不是沒救了。」
魔醫:「……」
他嘴角抽了抽,看了一眼小殿下淚光點點抓著自己的模樣,頗有些無語。
敢情他方才說了一大堆治療方法說了個寂寞啊。要是不能治,他還費那麼多口舌做什麼。
小殿下以前傻是傻了一些,但是沒傻到連話都聽不明白啊。
魔醫捻著鬍子若有所思。
「魔醫?」
花醉月搖了搖魔醫的胳膊,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,眼神微不可查的閃了閃。
身邊聰明的人太多了,她裝瘋賣傻都快裝不下去了。
要不是系統非要她苟著裝傻,她早就大殺四方了。想到這一點,花醉月終於由假傷心變成真難過了。
她眼淚嗒啪嗒啪的往下掉。
魔醫:「???」
他好像也沒說啥啊,小殿下怎麼哭了,難不成是以為天族的二皇子救不活了?
魔醫覺得自己真相了。
花醉月一邊哭一邊抹眼淚,嗚嗚咽咽的開口道,「魔醫你老實告訴我,夫君他是不是已經不行了。」
夜月輝臉黑。
魔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,要是讓大皇子知道他把小殿下惹哭了,還不知道要怎麼懲治他呢。
他猜的沒錯,小殿下果然是因為擔心天族的二皇子才哭的。
這真是一個誤會。
他現在哪裡還有心思去懷疑心中那個荒謬的猜測。
魔醫頗哭笑不得的解釋,「小殿下誤會了。老夫說的那些,其中意思並非二皇子沒救了。」
花醉月抹眼淚的動作一停,水瑩瑩的大眼睛瞪大,「魔醫的意思,我的夫君還有救?」
「有救有救。」小殿下你可快別哭了。
魔醫誠惶誠恐的拱手行禮。
花醉月破涕為笑,沒等魔醫起身,人已經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夜月輝身邊。
她扯著他的袖子興沖沖的道,「夫君你聽見了嗎,魔醫說你有救,死不了了。」
夜月輝:「……」
「咳咳咳。」
離憂冷不丁被她的話嗆到,連連咳嗽了好幾聲。
夜月輝沒有說話,盯著她通紅的眼睛怔怔的看了幾秒。
「你哭了,為什麼?」
他的聲音有些微妙,「是因為我?」
花醉月微微一愣。
夜月輝的手已經輕撫上她的臉頰,用指腹溫柔的擦掉她的眼淚,語氣認真道,「別哭了,不過是缺了幾根骨頭而已,我死不了的。」
花醉月心頭輕輕顫了顫。
她的眼淚半真半假,並不是因為擔心他,反倒是夜月輝,似乎已經當真了。
花醉月的表情呆呆的。
她的臉上還掛了一滴眼淚,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夜月輝。
好半晌,她才吸了吸鼻子,聲音悶悶的,「雖然死不了,但也活不美,你一定很疼的。」
夜月輝:「……」
身後的離憂又劇烈的咳嗽了幾聲。
夜月輝回過頭看了他一眼,他連忙伸出手捂住嘴巴,止住了咳嗽聲。
花醉月看過去的時候,他的肩膀一顫一顫的,像得了羊癲瘋一樣。
花醉月:「……」
她不過說了一句大實話,有那麼好笑麼。
魔醫出去的時候,還頗有些頭疼的扶了扶額頭。
他們魔族的小殿下,太傻了。就她這張嘴,去了天族不被打也算是奇蹟了。
所有人當中,唯一一個沒有覺得花醉月這一句話是冒犯的唯有夜月輝。
他甚至捏了捏花醉月的臉,語氣溫柔,「你說的對,雖然死不了,但也活不美。我很疼,所以你以後一定要對我好一點兒,不然我會更疼。」
花醉月心口顫了顫。
她覺得,自己如果真要在這個世界選擇喜歡一個人,那一定是眼前這個人了。
夜月輝指了指心臟的位置,一張臉魅惑人心,「要是這裡疼了,我就恨不得將它挖出來扔掉,那樣我就沒有心了,我會變成行屍的腐肉。」
花醉月:「……」
變態!
不過這樣的變態她喜歡。
花醉月心情激動的呼叫系統。
「系統,我可以喜歡夜月輝嗎?」男配變態是變態了些,但是該死的合她口味怎麼。
【宿主,喜歡誰是你的自由,我們不會幹涉的呦。我們主神都是自由民主開放的思想。】
「如果我喜歡他,我和他的結局會不會同原劇情的結局一樣?」
【宿主,這個保密呦。你只需要知道,只要你按照劇情走完劇情線,你的任務就完成了。這樣世界不會崩塌,你也會開啟屬於你的人生。】
「好吧。」
花醉月收回思緒,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人,反手抓住了他的手,信誓旦旦的開口:
「夫君你放心,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,不會讓你更疼。」
夜月輝悶聲笑了笑,唇角勾了勾,「乖。」
離憂:「……」
見證了自家主子和二皇子和好的全過程,他心裡已經麻了。
以後追媳婦兒,他也要用苦肉計。
……
夜月輝的胳膊已經被魔醫治好了,至於她的身體,花醉月讓魔醫開了調養的藥物,準備將他好吃好喝的供著。
做完這一切,她也該去忙活了。
夜月輝牽著她的手去前廳吃飯,讓人將飯菜都擺了上來。
「昨日裡你沒吃飯,直接就睡下了,現在一定餓了吧。」
其實更準確的說,昨日裡夜月輝突然發瘋鬧脾氣,她氣不過就直接去睡覺了,晚飯沒吃。
花醉月摸著肚子,還真感覺有些餓了。
她笑嘻嘻道,「那趕緊去吃飯吧,吃完飯,我還得去書房忙活,留給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。」
夜月輝腳步停住,握著她的手緊了緊。
這個女人在乎魔族的程度,要比他想像中的還深一些。他若是將魔族摧毀了,她一定會傷心。
若是放在以前,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摧毀魔族,但是現在……
夜月輝眸底晦暗不明。
花醉月瞥了一眼自己被捏疼的手腕沒有作聲,抿著唇角仔細去看夜月輝的臉色。
片刻後,她抬起另外一隻手,輕輕扯了扯夜月輝的衣服袖子,「夫君,你怎麼了?」
「我沒事兒。」
夜月輝將眼底的情緒悉數隱藏,這才摸了摸她的頭,「無論多重要的事情,都要記得吃飯。沒有什麼能比你的身體更重要。」
魔族的的一切,哪裡能比得過眼前這個人。
花醉月聽懂了他的未盡之意。
她眨了眨眼睛,目露不解,「可是父王說我身為魔族的小殿下,既然享受了小殿下該有的優待,自然該擔負起小殿下該有的責任。我應該為我魔族的子民負責任,保護他們的安全。」
天生魔體,她是魔族第二個虛天魔帝。保護魔族的子民,這是原主與生俱來的責任,所以她不能逃避。
夜月輝根本不想聽她說這些。
他的臉色陰沉沉的,垂眸間,臉上已經換上一抹溫柔笑意。
「你是魔族的小殿下,也是你自己花醉月。任何人任何身份都不能成為你的責任,你最大的責任,就是盡你所能保護你自己。你若是只顧著保護別人,誰來保護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