蔚華昊小聲說道：「也沒有那麼嚴重吧？我喜歡的是大表姐，其他女人都是別人塞給我的，我肯定不喜歡……」
白佩佩的表情瞬間就冷了：「當初你父皇跟你母妃訂親的時候，難道他就沒有說過甜言蜜語哄你母妃開心嗎？可那又怎麼樣？
這麼多年過去，你真以為你母妃成天在後宮享受著寵妃的待遇，那日子就過得很舒服嗎？你妹妹剛出生沒幾個月就差點丟了，你也差點中毒……
這些你都忘了嗎？」
蔚華昊肯定沒忘，就是因為沒忘，所以他才會那麼迫切地想要坐上那個位置。
因為只有坐上了那個位置，才能更好地保護母妃和他妹妹。
「天下人都羨慕你母妃，覺得你母妃真的是太幸運了，自己的親爹親娘身份尊貴，養父母也是後起之秀，她這輩子都沒吃過什麼苦，還一舉做了皇子妃，榮華富貴，樣樣不缺。而且你父皇還寵她……」白佩佩說道，「是問天底下，有幾個寵妃能做到你母妃那個樣子？十多年的恩寵，硬是壓得六宮粉黛，無人敢與她爭鋒。你母妃不幸運嗎？」
蔚華昊沉默。
是啊，他母妃不幸運嗎？
別的女子，不是上就變成了白骨，就是在後宮默默無聞，連他父皇的面都見不上就老了。
可他母妃不同，即使人後變妃，也依舊是「大昭第一寵妃」，十幾年恩寵不變，如何不叫人讚嘆？
可那又怎麼樣？
寵是有了，可她該經歷的磨難少了嗎？
年紀輕輕就中毒，多年不孕。要不是祖母醫術高明，母妃也不可能生下他和妹妹。
就是如此，他也不得不假裝「病秧子」，這才活到了現在。
而妹妹知恩，一個公主而已，按理說礙不到任何人事，她也依舊差點出事。
後宮，真的是一個吃人的地方！
蔚華昊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了，他有那麼一瞬間的動搖。
或許，祖母說得對，他不應該把大表姐拖下水。
她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，有一群很愛她的家人，她不僅可以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，她還能擁有一個幸福的人生。
因為自己，何必呢？
或許蔚華昊沒有自己說的那麼真心，但他對夏樂瑤還是有感情的，若是有得選，他也希望大表姐能夠幸福。
因此，他才會因為白佩佩的一番話就動搖了。
可是，如果不選大表姐？
他該選誰呢？
誰能擁有影響整個朝堂的力量，成為他最有力的靠山呢？
就讓他這麼放過夏家這條大腿，他又如何能夠甘心呢？
蔚華昊：「可是，我是真的喜歡她啊。我的真心，這麼不值錢嗎？」
白佩佩望著蔚華昊的眼睛，十分認真地說道：「你的真心很值錢！就是因為太值錢了，所以你不能輕易允諾，一旦允諾了，未來你要是做不到的話，傷害的不只是你自己，還有你大表姐。
你是真心喜歡你大表姐，對嗎？因為真心喜歡，所以你肯定不希望她以後落得一個年老色衰，衰而愛馳的結局。」
「祖母是不信我嗎？」
白佩佩搖頭：「不是不信，而是不能賭。賭贏了又如何？贏了你大表姐也得和一群女人分享她有丈夫，賭輸了，那就是她的一輩子。
可她如果不嫁給你，按我們的安排，她就是一生無憂。她為什麼不選擇一條更舒服的道路，要選一條更難的呢？」
「人的一生能夠一眼望到盡頭，豈不是太無趣了？」
「誰的人生不是一眼就能望到頭的？到最後都是死，要麼是留下子女，要麼是沒留下，還能有什麼區別？多吃了點，還是多喝了點？生不帶來，死不帶去的，有區別嗎？」白佩佩說道，「有的話不是這麼講的，你要這麼一講，那這些事情就沒什麼意思了。」
「對不起，祖母，我知道錯了。」蔚華昊立馬低頭認錯，態度良好。
白佩佩看到他這個樣子，也只能輕輕嘆了口氣。
這麼一會兒工夫，她也冷靜了下來。
白佩佩說道：「你剛剛說，你喜歡你大表姐是吧？」
蔚華昊點頭。
「既然如此，我先見見你大表姐，跟她說聊聊再說。」至於蔚華昊說的，夏樂瑤已經答應之類的，白佩佩當做沒有聽到。
她才不管她寶貝大孫女答應沒有，反正這件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。
皇家的男人有什麼好嫁的？
看著榮華富貴，實則龍潭虎穴。
他們夏家又不比當年，非要一個小丫頭去搏一搏那富貴。
段小雅那是自己有那個野心，白佩佩沒有辦法，要不然當初她就不會讓段小雅嫁給還是太子的耀帝。
蔚華昊離開的時候，後背一陣冷汗。
他能夠明顯感覺出來，祖母對這件事情不太滿意。
甚至他有些懷疑，今天過後，祖母會不會對他有意見。
畢竟，他剜的可是祖母的心頭肉。
蔚華昊離開後，夏厚德就進來了，正想要問白佩佩發生了什麼事，就見她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。
「你這是……還打算出去走走？」
「走什麼呀？我找你的寶貝大孫女去。」
「怎麼了？看你氣呼呼的樣子，她惹你生氣了？」
白佩佩狠狠瞪了他一眼，說道：「你知道你剛剛寶貝大外孫對我說了什麼嗎？」
「我這剛進來，不是怎麼問你嗎？說了什麼呀？」
「他說，他和你的寶貝大孫女相對眼了。」
「等等，誰跟誰？」夏厚德差點沒反應過來。
大外孫跟大孫女……
夏侯惇驚訝，「這不是亂倫嗎？」
白佩佩一排腦門：「我說我忘記什麼了，原來是忘記這個了呀。」
夏厚德問號臉。
「剛剛你的寶貝大半夜跟我說的時候，我滿腦子裡想的就是，我已經栽了一個女兒進黃家了，我不想再有第二個孫女再栽進皇家……你說，我現在把你大外孫給叫進來，還來不來得及？」
夏厚德說道：「那肯定是來得及，不過……可能沒什麼效果。雖然一個是我們外孫，一個是我們孫女，但小雅是養女，從你們醫學的角度來說，他們倆之間其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……」
沒有血緣關係，那就是可以成親！
蔚華昊敢說出那樣的話，那肯定是早有準備呀。
別說只是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表姐，就算真的是有血緣關係的表姐，人家要真想，那也多的是辦法啊。
白佩佩唯一擔心的就是，夏樂瑤別是被騙的。
她平時調的這個孫女也挺聰明的呀，應該不至於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