巧的就是,馬掌柜他們村確實有一個同樣生了幾個女兒,但拋妻棄女,重新娶了一個能生兒子的寡婦的。
那寡婦進了門後,確實給他生了一個兒子。
但問題是,這寡婦受不了他們家窮,沒幾年就帶著大一點的那個孩子找她前夫去了,留下了他們父子兩個。
這男的呢,也不會養孩子,他以為給孩子一個吃的,把他養大了就成了。哪知道這個兒子長大後,不僅沒有半分本事,連自己能不能養活都是個問題,他還打老頭。
是的,沒錯,他就是打老頭。
老頭不給他錢,或者不給他飯吃,他就打。
馬掌柜同情他的時候,又覺得他活該。養兒子養成他那個樣子,還不如不養。
要是他跟前面那個似的,好好養閨女,估計他現在也能有好日子過,哪像現在這麼慘,養了這麼一個不是人的東西。
「兒子被他養成了這個樣子,他不會又跑回去找他以前的老婆和女兒,讓他們養自己吧?」花子騫感覺,能夠養出這種兒子的男人,估計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。
馬掌柜驚訝:「你怎麼知道?」
他告訴花子騫,還真是。
只不過他前妻早就累死了,那幾個女兒也過得很不好,他就算去了也沒用。
他女兒根本沒什麼東西補貼他,一個嫁給了老鰥夫,一個做了人家的童養媳,剩下的沒長大,全死了。老鰥夫可不會認他這個岳父,去一次打一次。
童養媳這邊呢,人家本來就沒拿他女兒當回事,他這一找,不僅沒討到好,反而讓他女兒被婆子家給打了一頓。
「造孽啊!」馬掌柜說道,「攤上他這樣的爹,他女兒也挺慘的。」
「那還是你女兒好,你就算有兒子,也送她讀書,讓她學本事,未來她還能繼承你的店鋪。」
馬掌柜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:「這哪是我的店鋪啊,是東家你的。我女兒就是想出來跟你干,她覺得你這個東家靠譜,跟著你有前程。只要你不嫌棄她是個女的,她給你干一輩子。」
看看,前面還在說自己有兒子,讓女兒繼承他的工作不太好,後腳就開始推銷自己女兒了。花子騫有些哭笑不得,他算是搞清楚了,人家不是想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他,人家就是想讓他女兒給他打工。
之前那樣講,其實是怕花子騫覺得他女兒是個女的,嫌棄,不想用女掌柜。
花子騫怎麼會嫌棄,只要有本事,能夠給他賺錢,他一點都不挑。
就衝著這掌柜的在他爹走了以後,也老老實實給他們家看鋪子,沒有半分別的心思,他也得給個機會。
「你放心,你女兒畢業後,儘管讓她來店裡。只要她幹得下來,你的位置,以後就是她的。」
現在這年頭,雖然有個什麼競爭上崗,但更多的是「子承父業」。馬掌柜這樣說,不過是把兒子換成了女兒罷了,都是正常操作。
馬掌柜一臉感謝,連聲道謝。他告訴花子騫,他聽他女兒說,寧山書院的女子特別多,有好多千金小姐,也都跟她一樣在那邊讀書,以期未來出來以後好執掌家業。若是花子騫想要找一個有本事的媳婦,可以去那邊瞧瞧,說不定能夠挑到合適的。
「沽寧鎮……」花子騫高興地說道,「那真的是太巧了,正上面給我安排的就是沽寧鎮,我之前還擔心是個偏遠的小地方,去了那裡怕是幾年都回不來了,聽你們這麼一講,那我就放心了。
正好,我也可以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給解決了。要不然我那個表妹老纏著我,要是哪天表舅真挨不住她的糾纏,把她嫁給我,可就麻煩了。」
還嘀咕著到時候一定要把他娘帶上,他得讓人家姑娘知道她進門以後會面的是個什麼樣的婆婆,可不能把人給坑了。
聽到花子騫這麼說,盧管家和馬掌柜相視一笑,覺得這把穩了,那位交給他們的任務完成了。
得知要跟兒子一塊兒上任,花夫人還有些擔憂,覺得自己一個婦道人家跟著不太合適。自己勸不住兒子,就跑去找了盧管家。
盧管家有些哭笑不得,好一陣勸說,才說服花夫人陪兒子上任。
花子騫得知後,又對管家表示了感謝。
看到花子騫和花夫人在花老爺過世之後,依舊如此重視自己,盧管家十分高興,同時也慶幸,當年他還好選擇了花老爺,否則哪有像今天這樣得到別人的器重?
就這樣,花子騫帶著花夫人、盧管家上路了。
在路過一個小鎮時,花夫人因為吹了些風,受了涼,一陣咳嗽。
花子騫十分擔憂,帶著花夫人去了鎮了上的杏林藥堂。
「你們要去沽寧鎮?」負責看診的大夫方依美十分驚訝,沒想到這麼湊巧,她剛好完成遊學,這幾天就要回沽寧鎮了,沒想到還能碰上同行的人。
花子騫、花夫人也十分詫異:「那我們這也太有緣了,你要是還沒有約上車隊,不如跟我們一塊稱吧。」
花夫人熱情地表示,她兒子是去上任的,他們不是什麼壞人,絕對安全。
方依美「撲哧」一聲笑了出來:「這就不太好意思了,我不是一個人。」
「沒關係,到時候我們一塊兒走。你是大夫,我這都咳幾天了,還能麻煩你再幫我瞧瞧。我這年紀大了,身子骨弱,有你們大夫跟著,我也不用擔心自己水土不服了。」
方依美想想也是,花夫人雖然沒有什麼大毛病,但從脈相上來看,身子骨確實有些弱,其實不太適合長途跋涉。
也就現在修了水泥路,路面平整,要不然就花夫人的身體,還真不好講。
再加上花子騫的身份,方依美覺得安全還是挺有保障的,就和小夥伴說了,到時候隨他們一塊兒上路。
方依美活潑熱情,對病人也十分有耐心。
一路上沒什麼事情乾的花夫人特別喜歡她,沒事就找她過來聊天,聽到方依美在外給人看病的那些趣事,也笑得合不攏嘴。
唯獨有一點,那就是花夫人覺得女孩子終究還是要嫁人的,嫁了人以後就不能再像現在這樣拋頭露面了。
「為什麼不能?」方依美說道,「我只要以後找一個開明的婆家,我男人我婆婆都沒意思,別人也管不了我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花夫人遲疑,「應該沒幾個婆婆會喜歡自己的兒媳婦拋頭露面吧?家裡沒錢,那是沒辦法,得兩個人出去忙,可若是男人有本事,誰會讓自己媳婦在外面天天跟外面接觸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