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我怎麼沒有繼承娘的體質啊?」
「你問我問誰?是你在你娘的肚子裡,又不是我。要不然,你再重新投胎一次,我幫你問問?」
夏小雅絕倒。
這話,也只有她爹說得出。
白佩佩笑著讓她們漱個口,她弄點消腫的藥給她們抹抹,一會兒就消了。
夏小雅抱著白佩佩的胳膊,說道:「還是娘疼我,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娘的孩子才是一個寶。不像某些人,有了孩子也是一根草。」
夏厚德:「可不就是草麼,狗尾巴草。」
一旁的夏大丫、夏苗苗偷偷樂,不敢插話。
她們覺得,家裡條件慢慢好起來以後,一向嚴肅的爹爹也變得有意思起來了,也不像以前那麼凶了。
辣椒就種在後院裡,白佩佩特地劃了兩棵留種,交代家裡的姑娘們看緊了,別摘錯了。
姑娘們:「娘,放心吧,我們不會弄錯。」
夏厚德去鎮上送木薯的時候,還碰到了醋坊的童掌柜,人家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,那就是醋坊的醋賣得特別好,準備這個擴建了。
「那還真是一個好消息。他準備在哪兒擴建?是在原址上擴建,還是重新劃一塊地?」白佩佩問道。
夏厚德說道:「肯定是重新畫一塊地呀。他原來那個地方多窄呀,就那麼大一點,四周都是鄰居。他要擴建的話,還要把四周的地買下來,他哪有那個錢呀?有這個錢還不如直接畫一塊地,建一個大的作坊。」
「那準備建在哪?」
夏厚德說了一個地址,位於沽寧鎮西邊,離童掌柜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有些距離,幾乎快出沽寧鎮了。不過那裡空曠,人有,但多是窮人,他在那兒建作坊,用工比較方便。
大昭修建城池,一般都是以南為尊,北為卑,在東西方向上也有講究,東為貴,西為貧。
像童掌柜他們這種下九流的「商人」屬於賤籍,如果不是特別背景靠山,也都居於西邊。
再往邊上靠,就是「窮人」。
窮人住的地方,什麼都「便宜」,用地便宜,用工也便宜。
童掌柜也是考慮到這一點,才選這邊的。
至於安不安全,會不會有地痞流氓前來搗亂,那也要看什麼情況。若是他沒有任何靠山,沒半點背景,肯定不敢往邊上靠,但他這不是抱上米掌柜的大腿了嘛,童掌柜表示:開在那個地方的作坊又不只我一家,人家都不怕,我有什麼好怕的?
真要有人敢來,也要看他骨頭硬不硬。
「那你還不錯,我記得那裡好像挺寬的。」
夏厚德點頭:「嗯,那邊得便宜。那邊擴建的話能省不少錢啊,而且招工也方便啊。就是要跟那邊的地頭蛇打好招呼,免得建好以後老是有地痞流氓過來找麻煩。」
「武大、武二在那邊有熟人吧?」
「有啊,他們本來就是那邊的人,那邊他們也有認識的人,到時候給他們準備點紅包,讓他們牽頭。」
「他們不是還有交友坊這邊的事情嗎?忙得過來嗎?」
夏厚德說道:「忙得過來。我讓他們多招了幾個人,寧願前面多花點錢,我們自己的人脈還是要搭起來。雖然我們能抱韓家的大腿,那以後到底是個什麼情況,我們也不知道,你說的嘛,心中有劍不如手中有劍。」
白佩佩放心了些。相處這麼久,她對夏厚德的辦事能力還是非常認可的,他似乎知道自己在想什麼,總能急她所急。
金秋十月,桂花飄香。
也到了收水稻的季節,叫做農忙。
就是書塾也放了假,平時不敢回來的雙胞胎兄弟倆早早收拾了行囊,跑回了朱家村。
若是之前周夫人還在的時候,他倆哪敢啊,就是過年過節都在外面呆著,就怕人家發現他倆是「假病」。
現在周夫人解決了,他倆也自在了些。
白佩佩沒打算把他倆養成五穀不分的書呆子,他倆一回來,就被她打發和夏厚德、夏明楠父子倆到地里收水稻去了。
往年他倆身體好些的時候,也有下地幫忙,因此對於一畝地能收多少糧食,心裡多少也有些數。
去年的時候他們就知道夏厚德弄了一個「苗床種植法」,又是冬翻、綠肥,又是春耕、苗床、堆肥,直接讓水田裡的稻子翻了一個倍。
但那個時候他們主要是聽說,眼見為實,耳聽為虛,一直到了今年才真真正正看到了這家田裡的水稻情況。
一到田間,入眼的便是一片片黃金,一道道排列整齊的水稻沉甸甸的,壓彎了腦袋,就好像在對誰點頭似的。
「三弟,你看——」
老二夏明祥飛快上前,一把托著一簇水稻,把在掌心仔細觀察,「這穀子長得可真好,這麼大一顆,這麼飽滿。你有沒有覺得,它好像比去年的還要大顆?」
老三夏明瑞上前,也低下頭托在掌心裡看:「嗯,看著挺飽滿的,確實感覺好像比去年的要大一些。等待會收完了,放在羅筐里就知道了。去年,爹一畝地收了四擔,要是比去年多裝了一些,那就說明這水稻確實越長越大顆了。」
兄弟倆正說著話,就看到魏良平走了過來。
魏良平也聽說了他倆回來的事情,是特地過來打招呼的。
看到雙胞胎愛人面色紅潤,比去年顯得更壯了一些,他心裡也高興。
「你們倆是不是身體好了,所以大夫放你們回來了?」
老三夏明瑞笑著點頭:「嗯,大夫說我們倆的身體基本上已經康復了,正常人一樣,不用那么小心了,以後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。」
「那好呀,那你們是不是不用出去了?要是那樣,你們也能留在夏叔身邊幫他幫忙了。」魏良平說道,「正好胡縣丞那邊缺人,想要召我過去做事,我還擔心我走了,沒人幫夏叔潤筆。你倆要是回來了,我就不用擔心了。」
「那這是好消息呀,你準備什麼時候去?」
「還不確定。胡縣丞的意思,他先來村里看看,要是沒什麼問題的話,他打算明年在沽寧鎮推廣夏叔的『苗床種植法』。夏叔是寧山村的里正,脫不開身,正好夏叔的東西都是我幫忙寫的,就讓我過去幫忙了。」意思就是,可不是我搶夏叔的功勞,是夏叔脫不開身,人家才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了我。
「推廣挺費功夫的,沽寧鎮看著不大,但里里外外也有好幾十個村子,要讓我爹去跑,我爹肯定沒時間管寧山村的事了。」老三夏明瑞沉吟片刻,說道,「我爹肯定不樂意,他就想在村子裡種田,帶著村裡的人過上好日子。你去也好,反正我爹弄的那些東西,你都知道。你家又是這裡的,就算有什麼問題,回一趟家,問問我爹就行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