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,他跑的還是人家田。
夏厚德有理由懷疑:這傢伙就是想對他家的田下手。
別人不知道,他還能不知道那狗東西?
翌日。
一村人得到夏家地里看熱鬧。
「孫老六,人可來了。」
「孫老六,你這是咋了,昨晚上一晚沒睡,偷媳婦了?」
「去去去,滾一邊去。」孫老六頓時沒了好臉色,讓這群人離他遠一點。
他們以為他不知道?
一個個的,就想看他的笑話。
他會讓他們看他的笑話?
哼!
冷哼一聲,孫老六穿過人群,走到了前面。
頓時,他的臉色就變了。
想像中的,飄起來,滿地乾枯的水稻沒看見,反倒是看到了一田格外精神的水稻。
這怎麼可能?!
這又拔又插的,不知道傷了多少根,它們居然沒死?!
孫老六扒開人,就衝到了田坎上,抬手就將拔了一棵看看。
被夏厚德給拉住了:「你幹嘛?我種好的水稻你拔什麼?」
「我不信,這拔過的水稻怎麼會長得這麼好?這一定是假的。」
「這才過一晚上呢,你急什麼?一晚上又看不出什麼。」
孫老六就好像被人注入了信心似的,立馬說道:「對對對,這才一晚上呢,那看到什麼呀?再多……等幾個晚上看看。」
他補種的水稻都不一定能活,憑啥夏厚德一田都是插的,還能都活得好好的?
這裡面肯定有鬼。
「肯定是昨天才剛插的,還沒來得及黃,過幾天就知道了。」
對,肯定是這樣。
孫老六重複著,就好像只要這樣說了,一切就會按照他所說的那樣發生。
夏家四畝地,那麼多人一起干,兩三天就插完了。
孫老六預想的事情一直沒有發生,前面插的那些秧苗都長得好了的,不僅沒有變黃,反而越發精神起來。
有經驗的老農一看便知,這是活了。
宋大爺、六堂叔見了,也有了信心,學著夏厚德的樣子把剩下的田給插了。大家陸陸續續忙完,半個月過去了。
總感覺缺了點什麼。
是什麼呢?
「哎,孫老六呢?他不是跟夏老二打賭嗎?人呢?人不見了?」
李娃子替孫老六說著話:「人家也要種地,哪能天天都過來啊,估計忙著呢。」
有人看了李娃子一見,有些疑惑:這傢伙怎麼會替孫老六說話?
有人小聲在他耳邊說道:「你不知道啊?他家的木薯,就是被孫老六挑撥的,才種得那麼密。」
那人恍然大悟:「難怪……」
再看李娃子,感覺就像在看一個傻不可以子。
誰都知道孫老六跟夏厚德家有矛盾,他還這麼聽孫老六慫恿,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?
也不怕明年人家不帶你玩了。
李娃子一無所覺,他還盯著人家田裡的水稻,完全想不明白,為什麼同樣是種地,夏厚德這麼瞎折騰,沒把水稻折騰死就算了,居然還長得這麼好?
難不成,夏厚德真隱瞞了什麼種田秘訣?
「這肯定呀,還用說嗎?你以為夏厚德會是什麼好東西?」孫老六一副看傻子的表情,說道,「他要是好東西,魏里正會那麼討厭他?你沒看到這幾次,魏里正看到他都沒有好臉色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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確實,李娃子也注意到了。
夏厚德:「……」
你注意到個屁,全村人早都注意到了,你這個慢半拍的傢伙,要不是有人提醒,你能注意到個屁。
魏里正那是他得罪的嗎?明明是魏里正一直都不喜歡他,發覺他跟他媳婦白佩佩一樣不好控制以後,連帶著他們全家都給討厭上了。
說白了,任何一個不好控制的,魏里正都不會喜歡。
「你說你聽里正的,還是聽夏厚德的?」孫老六故意說道,「傻子都知道怎麼選好嗎?肯定是聽魏里正的啊,這村里大事小事,哪件不是魏里正做主?誰要是敢得罪魏里正,以後還能有好日子?」
李娃子沉默。
看到夏厚德家的水田,他確實滿心動的,但他已經得罪過夏厚德一次,就算他主動開口,夏厚德怕是也不會跟他說。
再加上孫老六的話,李娃子覺得希望更加渺茫了。
孫老六繼續說道:「但是呢,你想啊,大家都聽魏里正的,就算夏厚德有這麼好的種田秘訣,他不肯說出來,只要魏里正出馬,他還敢不說?換成是你的話,你敢得罪魏里正?」
李娃子深以為然。
三下兩下搞定李娃子,孫老六得意極了。
你瞧,你夏厚德再有本事,你的人還不是被給給唬弄了?
等到時候我把所有人都拉籠過來……
「所以……孫老六也找你了?」夏厚德望著跟他打小報告的刁宏盛,表示他確實有些沒想到。
李娃子好唬弄就算了,為什麼孫老六會覺得刁宏盛也好唬弄呢?
不說別的,就是刁宏盛一家,他媳婦白佩佩還救過他們的命呢。
就衝著這,刁宏盛也不會背叛他吧?
刁宏盛說道:「嗯,他找了好幾個,說你手裡藏著種田秘訣,故意藏著捏著不告訴大家,還跟他打賭,其實就是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,讓大家以為你田裡的水稻之所以長得那麼好,就是又拔又插種的弄的,其實不是……你在轉移大家的注意力,免得有人發現你的種田秘訣。」
夏厚德的表情,一言難盡。
刁宏盛趕緊說道:「當然了,我們大家都是不信的,這田是怎麼收拾的,從去年的翻地、種綠肥,到今年的翻地、蓄田、用新農具,你一樣樣都是教過的。還有那育種、苗床,你也帶大家弄了……」
只不過,有的人信了,有的人沒信。
就算信的人,也只是像宋大爺他們那樣,騰出了一部分水田用的夏厚德的方法,大部分人用的還是老方法。
不過沒關係,今年用過了,大家嘗到了甜頭,明年就知道怎麼用了。
這不,這秧才插下去一個月,就已經有好幾個人和刁宏盛商量,明年要跟著夏厚德一起種地,用新方法。
刁宏盛也覺得,用苗床育種後,再插秧後長得水稻更好,也尋思著要是後面秋收收成不錯的話,明年就全部用這種方法了。
以後夏厚德再教什麼新方法,他們就算不全部都學了,也騰出一些地試驗,漲漲經驗。這樣既能避免新方法產生損失的可能,又能攢攢經驗,不怕第二年是個新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