崽崽到底是膽子小,當場嚇哭了。
她剛吃飽,一激靈口中不斷打著飽嗝,宋聿珩拍打著沈幼宜的後背,沈幼宜跟店家取來清水。
約麼著好一會兒,宋玉笙不再打飽嗝,沈幼宜才怪嗔道:「你剛剛嚇到玉笙了,下次莫要這麼突然了。」
連她方才也未曾反應過來宋聿珩是要做些什麼。
「不怪爹爹,是玉笙膽子小。」
宋玉笙看不明白,只是瞧著娘親的臉色並不太對,她以為娘親是在因為她的事情生爹爹的氣。
崽崽立刻裝出一副大氣地模樣,將責任攔到自己頭上去。
此時此刻,她倒像是個正常孩子一樣,看上去智商並無不足。
宋玉笙後面便是瞧著茯苓的手跟隨著大家一道走的。
沒過多久,她左手拿著糖葫蘆,右手拿著泥人,腰間斜挎著一個兔耳包,走起路來一跳一跳的。
兔耳包是宋聿珩買給她的,泥人是宋玉安拿著平日裡的零花錢買給她的,糖葫蘆是茯苓買的。
宋玉徽見所有人都寵著宋玉笙,他也沒有必要動手做什麼。
一行人去了茶樓聽書,品茶,閒聊著。
一樓有爺孫二人彈琴說唱,二樓有說書先生講著畫本子裡的故事和京中的八卦傳言。
一樓和二樓的活動不同時進行。
正中央的大台子偶有大老闆打賞,戲班子登台演奏的場面。
二樓的說書先生講述的是鄰國公主丟失一事。
「那鄰國皇帝老來得女,上面有三位皇子,如今年過百半,得了一寶貝疙瘩,十分的寵愛,只是有一日,公主寢宮,奶娘剛剛餵飽已經睡下的小公主,聽到外面有異動走了出去,再回去時,小公主已經消失不見了。」
「聽說老皇帝和大皇子將整個國家翻了個遍都沒能找到丟失的小公主,那老皇帝因此一病不起,如今依舊臥病在床,時時等待著小公主的消息。」
「你說那孩子會不會是被敵國偷走,如今養在誰人家裡。」
「如果是被偷走隨意丟棄了那倒不如直接殺了一了百了,以絕後患。」
「你這下手狠辣。」
「若不然,偷出去做什麼,直接給丟了,有人撿了去萬一發現了孩子的真實身份。」
「你說那孩子會不會就在我們鎮上?」
「痴人說夢呢,如何也不會丟在我們這樣的地方。」
一群人議論紛紛,沈幼宜他們也只將這一切當做笑話聽,並未放在心上,她也不曾在意那事情的真實性。
沈幼宜聽過不少段子,那說書先生多數也是從話本子裡看的故事,腦子裡記住了講給百姓們聽,賺一點銀子餬口罷了。
茶底見了空,午膳時辰剛剛過去不久,眾人還未曾感到飢餓。
宋聿珩提議此時一同出去游湖,正值深秋,天氣早已經轉涼,今日陽光正好,風顯得並不是很大。
沈幼宜站在巷子的長廊前,凝視著不遠處的小橋。
早上的時候宋聿珩就提議過此事,如今他提及,沈幼宜應允下來。
「你不必事事都同我確定,你決定就好。」
「在我這裡,夫人說了算。」
宋聿珩在外很有決策,幫著鏢局解決了不少事情,曾經在軍營,也有著過人的帶兵天賦和對戰的謀略。
而如今一些家常小事上,他反而喜歡沈幼宜來拿主意。
「好,正好孩子們也想要劃湖。」
與其說是沈幼宜想要做什麼,不如說是宋聿珩安排什麼,沈幼宜便應允了他。
「小船上的風景很別致。」
宋玉安也贊同道。
茯苓好奇地探向那艘小船,跟著公子和夫人,她幹了很多從前未曾接觸過的新鮮事。
在茶樓里沒聽上曲子,宋聿珩租了一搜大船,多支付了船家一些銀子,讓船家哼著江南小調給他們聽。
船家在這一帶也有十幾年了,常常靠著唱曲賺取一些額外的營生。
宋聿珩支付了銀子以後,船家賣力地滑動著船槳,在後方的小伙是船家的兒子,也跟著父親有節奏地划動著船槳。
他們每日裡都要早出晚歸,但在做這些事情上依舊錶現得十分賣力。
那種情緒感染著沈幼宜他們,他們的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。
偶爾颳起的大風並沒有影響到幾人,他們四處張望著美景,很是愜意。
船家不知道又哼著哪方的曲調,像是悠揚的古曲。
宋玉笙也跟著哼了起來,她似是在哪裡聽過這樣的曲調,倒是和船家哼的沒有多少差。
沈幼宜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宋玉笙,也不怪他們意外。
這裡的人都不知道宋玉笙的身份,就連著宋玉笙回來的宋聿珩也不知道崽崽的身份。
那孩子是他半路撿回來的,他也希望為孩子尋找到親生父母。
「玉笙,你怎麼會這麼古老的曲調?」
沈幼宜下意識詢問道。
所有人都噤聲,唯有船家依舊哼著小曲,並未注意到他們的對話。
「娘親,什麼是曲調?」
宋玉笙顯然不懂這些,她只是仿佛聽到過有誰在耳邊對她哼著同樣的曲子,她聽過,所以下意識跟著船家哼了出來。
「你怎麼會唱呢?」
沈幼宜換了種問話,或許這首古曲同著宋玉笙的身世有關係。
「記不起來了,好像有人唱給玉笙聽過。」
宋玉笙努力回想著,但什麼也想不起來。
她面對著眾人關心的神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她知道什麼就說什麼,認真回答著娘親的問話。
從宋玉笙這裡問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,沈幼宜只能從船家下手。
「船家,您哼的可是北方的曲子?」
宋聿珩同沈幼宜想到一處去了,在沈幼宜之前便詢問了船家,正好問出了沈幼宜心中所惑。
那船家爽朗回應道:「這不是這裡的曲子,是別國的百姓到這裡來划船,隨口哼唱的小曲,我覺得好聽便向那人請教了曲詞,記了下來。」
幾個人未曾想過,那古曲會是他國的。
那便證明,宋玉笙或許不是大越國的人,那又會是誰如此狠心將宋玉笙丟棄在路上。
沈幼宜想起方才說書的講述的那個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