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這附近的路線,萬夏青忍不住問:「娘,葉青懷說你這次是去他的私庫裡面取東西,還有其他糧倉,都說你要去取東西。這一看就是唬我的,到底是因為什麼啊?」
溫顏笑了笑,但是語氣堅定:「不要亂打聽,你們幫我打掩護就是了,以後你們就知道了。」
雖然溫顏這麼說,幾個人不問了,不過心裡仍舊滿是疑問。
奔波了幾日,所有人都很疲憊,睡得很熟。但是溫顏卻總覺得心裡忐忑,總覺得這一趟不會這麼順利。
第二天吃完早飯之後,一家人穿好舒適的衣服出發。
花朝節是附近極有名氣的節日,因此前三天就來了許多人,大街上已經開始擺滿了鮮花。
一家人邊走邊玩,今天主要目標就是去落霞山。
穿過熱鬧的街市,到了種滿了楓樹的山腳下。這山不算高,山路被修繕過,走起來並不費勁。
山頂上還有一座淨華寺,也是遠近聞名,據說曾經還是皇家專門祭祀的寺廟,只是近些年卻不來了。
溫顏一行人主要目的並非前來燒香拜佛,因此抵達此處的時候,已經有信佛之人從山上下來。
半山歇息之時,聽見那兩個香客說:「難怪最近大家都不喜歡來這裡,那聲音也太可怕了。」
「可不是嘛,我剛剛聽到,現在都還心有餘悸呢。」
「也不知道是京城哪家的夫人,瘋了之後關在這裡也怪可憐的……」
「有什麼可憐的,可憐的是我們才是。拜菩薩的時候聽見她哭得跟個女鬼一樣,心裡還怎麼拜佛。」
溫妍隨便聽了一下。並沒有放在心上,畢竟寺廟裡面收留一些人,也並不是什麼極為稀有的事情。許多世家大族,一旦家裡有人犯事,總喜歡丟進寺廟裡。
繼續帶著孩子們往上爬山,爬到了山頂的時候,終於看見了傳聞中的淨華寺。
黃色的牆壁,青綠色的屋檐,來往的香客絡繹不絕。一隻巨大的香爐擺在寺廟門口,裡面插著上百支正在燃燒的香,煙霧繚繞在眾人面前。
按照葉青懷所說,進了寺廟之後先拜佛,再找僧人要一間齋房休息一下,齋房記得要選擇東南角那一間。
恰逢中午,溫顏領著孩子拜完佛之後,對旁邊的小僧笑說:「可有齋堂?」
小僧人雙手合十,口吐佛偈,「施主,請跟我來。」
交了香油錢,順便又問了齋房,定下房間之後溫顏才微微鬆了口氣。
「娘,這就是齋飯嗎?」萬萱好奇地看著面前的豆腐與青菜,手裡抓著饅頭,「好像和平常的素菜也沒有什麼不同的呀。」
溫顏笑了笑,剛要說話,就聽見身後一個正在吃飯的老和尚說:「年紀這么小的小娃娃懂什麼,吃齋和吃素能一樣嗎?」
萬萱回頭看,只能看見一道清瘦的背影,好奇道:「有什麼區別?」
那人仍舊不回頭,口中飯菜與話都不停:「吃素只是不吃葷食,但是吃齋則是一種齋戒行為。『吃齋』其實源於『持齋』二字,是修行之人為了保持身心的清淨,克制內心的欲望,不僅僅是飲食上的克制,也有行為上的克制。怎麼能用區區吃素來概括。」
萬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,「好吧,你說得有道理。」
老和尚的話說完,飯也吃得差不多了。
回頭想要看看這孩子長什麼樣子,卻對上了溫顏的臉,忽然愣住了。他目光中緩緩流露出一絲不確定與震驚,「你……」
溫顏疑惑道:「我怎麼了?」
老和尚吃驚之後迅速恢復了清明,說了句「阿彌陀佛」,垂下腦袋:「沒什麼,世界之大,無奇不有。」
這老和尚穿的僧衣破破爛爛的,鬍子也邋遢地纏在一起。
送溫顏過來的那和尚說:「幾位莫要見怪,這位是我們寺廟的緣引師叔。師叔佛法高深,講的經文深入淺出,十分受人尊敬。就是性格略有古怪,還望幾位見諒。」
溫顏等人自然沒有放在心上。
用完齋飯,幾人各自回房間去休息。
溫顏讓幾個孩子幫她瞞住行蹤,自己則是按照葉青懷的話,找到了機關。
西南方向的齋房,掀開床鋪,下面有一個鐵環拉開,就會出現一個暗道。
溫顏再次叮囑幾個孩子,之後就順著暗道走下去,果然出了淨華寺。
葉青懷的私庫就在半山腰上,一個破舊的小茅草里。
茅草屋裡面雜亂不堪,到處都是蛛網,是半路休息都沒有人願意進來的地方。
按照指示,溫顏敲了敲茅屋沿著山體而建的牆壁,果然是空心的。
這塊巨石就是這個私庫的大門,原本需要好幾個人才能推開。溫顏本身力氣就大,還得費一些力氣才能將那塊岩壁給推開,露出山裡的空間。
山洞幾乎是挖空了大概一百平方米的空間,全部存放著兵器與盔甲。
溫顏揮揮手將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收進空間裡,空間裡面的面積雖然有限,但是可以無限疊加。
所以不光是武器,所有的柜子、架子全部被她收進空間裡交疊存放,規劃好收納空間,以便後面再放其他的東西。
東西全部收好,溫顏沿著原路返回。
結果在她準備從地道回去的時候,忽然聽見了牆壁的另一側傳來了若隱若現的哭聲。想來這就是上山的時候,傳言中那個女人的哭聲。
這聲音哀怨淒涼,生生把溫顏的心臟都揪在了一起,她揉了揉自己的胸口,輕聲喃喃:「奇了怪了,為什麼聽著我心裡這麼難過呢……」
溫顏忍住心裡的不適,走進地道回到了齋房。
幾個孩子看見她,紛紛鬆了口氣。
溫顏見狀,忍不住笑:「你們幾個擔心什麼,你們娘親可是很厲害的!」
下山路上,岳學順一直怪異地看著她,好幾次欲言又止。
等到了山腳,他終於忍不住,對溫顏說:「溫姐姐你是不是背著我去找情郎了?為什麼我今天中午去找你們,她們都不讓我看你。」
溫顏有點兒窘迫地看向他,總不能說自己是去收集兵器去了,也不能把萬和的事情再說出來,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。
見溫顏沉默,岳學順更加篤定,忍不住問:「是誰呀?是我認識的人?還是花朝縣的人?難道是之前遇見的那個錦衣衛?」
一旁的襄雲笑道:「這怎麼突然空氣里有一股子酸味兒?」
岳學順連忙辯解:「我可不是酸,我是為了幫溫姐姐看看對方人品怎麼樣。我們溫姐姐人這麼好,只有全天下最好的人才能配得上,要是連我都比不上,我絕對不會答應你們在一起的。」
襄雲瞥了他一眼:「你什麼身份,為什麼要讓你答應?說好聽一點,你們是合伙人,說難聽一點,你不就是你溫姐姐手底下的一個掌柜的嗎?輪不到你來關心吧。」
岳學順怒目圓睜,氣道:「我爹說了這次等我回去就讓我來接管岳家的生意,到時候我要把岳家當做大做強,你別小瞧我!」
有襄雲這麼一打岔,岳學順也不再糾結此事,溫顏鬆了一口氣,可這口氣剛緩過來,就又提了上去。
山腳下遇見了個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