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竹滿臉陰沉:「萬冬菱,你有什麼證據?」
萬冬菱:「你是想說你抄襲的證據?還是你殺人的證據?」
溫顏在一旁忍不住笑了,附和:「抄襲的事情不是顯而易見了嗎?想要殺人的證據,我已經找到了。」
巡撫謝費航看了眼身旁的易建,冷哼一聲,站起身拂袖而去,「易建,處理好再來見本官!」
易建知道,這是把這件事情全權交給他處理了,連忙起身相送。
他臉色也是陰沉到了極點,看著面前這幾個人,無奈又憤懣,「說吧,證據是什麼,要是膽敢誣告,小心本官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!」
「證據就在,」溫顏對易建說,「廖宅的桃花園裡,還請大人移步。」
一聽到桃花園這幾個字,廖磬臉色一變,居然還真被那些人找到了。
廖竹根本不知道屍體在哪裡,這些斷後都是夏魚與父親所做,他根本不知道……但是看見父親這表情,心中忽然有種大勢已去的感覺。
一行人來到桃花園,溫顏指著院子裡這幾乎看不到頭的桃花林,「屍體就在這些桃花底下,每一株桃花樹下,都有一具屍體,年份越久遠的桃花樹,屍體的死亡時間就越久遠,最新的就是外面這一株,是幾個月前種下。」
易建看了一眼溫顏,她神色仍舊篤定。
於是叫了人手過來挖樹,剩餘的一半人則在前面控制住廖家父子。
「大人!挖到了!真的有屍體!」
「我這裡也有!」
「這裡也有!」
此起彼伏的聲音傳了出來,易建也不得不信。
相交多年的好友竟然做出這種事情,易建眼前一黑,是不是有的時候他也隱隱成為了他們的幫凶。
最後清點,一共是六十七具屍體。
仵作驗屍之後,最久遠的一具屍體大概是九年前。
事情已經逐漸明了,易建讓溫顏等人先回去,等以後要是需要她們來作證,還會再傳喚他們。
臨走前,溫顏又說:「被廖家殘害的人還不止這些,還有一些被逼瘋淪落為乞丐,如今有一部分已經恢復神智,隨時可以出堂作證。」
易建看了眼溫顏,這人看起來也不是官場中人,為何看起來對衙門的事情這麼熟悉。
這件事情雖然易建不想在鄉試之前傳出去,但是今日來賀壽的人許多,想要捂住所有人的嘴巴是不可能的,消息還是傳了出去。
彭城上下震盪許久,這廖家可以說是彭城聲望最高的人,如何能做出這種事情!
爬得越高,摔下來之後就越狠。
廖家父子從全城追捧淪落為人人喊打,也只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。
為了不影響鄉試,此案又是鐵證如山,易建很快就結了案。
定案那日,易建去見廖磬,問他:「就算廖竹沒有才華,你也就隨他去了,為何要助紂為虐?」
廖磬甚是平靜,甚至有點釋然:「非也,剛開始的時候,他只是買了人家隨手的一個作品,拿到我面前獻寶。我當時沒有當回事,但是後來他竟然開始雇專門的人幫他寫詩,我也斥責過,沒用。我想著,以後他長大了懂事了,應該就能懂事,沒想到……」
「沒想到,最後屍體竟然也要你幫忙處理。」
易建失望地看著面前的老友,「廖磬,你也有錯,若是你能夠早些阻止,或者在第一個人死的時候就告訴我……這一切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……」
剛出地牢,又有牢頭來報:「大人,那個叫廖竹的瘋瘋癲癲的,一直在說要見萬冬菱一面,您看……」
「他要見就見?還敢提要求,本官沒給他上刑就不錯了!」
「但是,大人,他說萬冬菱還有把柄在他手上,這咱們要不要問問,或者叫人過來?」
易建看向牢房的方向,「把柄?也罷,就讓她過來一趟,他們談話的時候你在旁邊看著,有什麼情況及時跟我說。」
「是。」
這邊在客棧溫書的萬冬菱收到官府的消息,也十分感興趣。
溫顏擔憂道:「你真的要去?」
萬冬菱:「去看看,經我觀察,按照廖竹的性格,他不會無的放矢。」
溫顏:「那我跟你一起去。」
萬冬菱自然同意。
楊穆:「那我……」
兩人看過去。
楊穆:「……我還是複習吧。」
兩人跟隨官差來到牢房,萬冬菱之前還在這裡住過幾日,只是之前是她在裡面,廖竹在外面。
如今卻是顛倒。
兩人一路來到廖竹跟前,不過幾日未見,廖竹已經瘋瘋癲癲,頭髮散亂,像個瘋子一般。
一看見萬冬菱,廖竹眼睛一亮,連忙從地上爬起來,「冬菱!你來見我了!是不是代表你還是愛我的!」
萬冬菱覺得可笑。
溫顏站在女兒面前,冷冷地看著他:「愛你?你是不是禽獸?我女兒才多大?你愛不愛的,你害不害臊!」
廖竹看著溫顏,「你滾開!我要跟冬菱說話!」
溫顏看了眼周圍,確認沒人之後,掄起拳頭錘在他的臉上,「你再敢覬覦我女兒,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!」
廖竹吃痛,壓根沒有想到溫顏竟然敢真的打。
這一拳頭正好打在他的眼眶上,疼得他半天眼睛都看不清楚,忍不住對溫顏說:「你!你忘了,萬冬菱還有把柄在我手裡!你敢這麼對我信不信,我把東西毀了!」
「我倒是想問問,到底是什麼把柄,值得你這麼惦記。」
廖竹好似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,連忙說:「萬冬菱,萬冬菱還有那個楊穆的親供單還在我這裡!你們要是能把我救出去,我就給你!」
萬冬菱和溫顏對視一眼,紛紛看見了對方眼中的無語。
都懶得理會他,兩人轉身就走。
離開前,萬冬菱還是決定給一個明白死:「廖竹,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說你蠢。你當真以為,藏起來我們就找不到?或者退一萬步,就算我們找不到,在決定揭穿你之前,我們也早就想好了對策。」
「這麼點籌碼,也想換自己一條命?不覺得蠢嗎?」
溫顏拉著萬冬菱走,「別跟他廢話了,這一家子都又蠢又壞。」
萬冬菱覺得溫顏似乎話裡有話,問了一口。
溫顏嘖了一聲,「你忘記,廖磬將所有屍體都埋在桃園裡,你覺得他的目的是什麼?」
萬冬菱想起自古人許多方士都是用桃木辟邪,「難道是為了……」
溫顏攤手,「沒錯,恐怕就是為了辟邪,也是為了鎮住那些無辜之人的魂魄。」
萬冬菱無語了,這些人的想法著實是奇怪。
溫顏拍了拍她的肩膀:「行了別想了,回去了。」
總之,今日陽光正好,牢里的人是不會再見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