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幾日,溫顏把空間裡的藥草全都採集好,稍微晾曬處理之後,給王荷送去。
或許是天還早,店鋪里人沒人,王荷正在忙活著擦柜子。見溫顏來了,連忙去接她的背簍:「剛剛還在想你呢。」
溫顏笑了笑,順著她的手脫下背簍:「想什麼?你是在想藥材吧?」
「什麼藥材,」王荷嗔怪地看她一眼,「是洛洲,找你有事,聽說她最近幫你打聽隔壁那個院子,有了點眉目。」
「當真?」溫顏眼睛一亮。
「自然,你在這裡等著,我去後面處理面脂,順便叫洛洲過來。」王荷抱著背簍往裡去。
沒多時,洛洲帶著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的繡娘過來,「溫掌柜,這位是我手底下剛招的繡娘,叫如畫,就住在咱們鋪子後面。」
如畫連忙微微屈身,弱弱道:「溫掌柜。」
溫顏微微點頭:「聽說有旁邊那個院子的消息了?」
「沒錯,如畫知道這家院子怎麼了。」洛洲這幾日也聽說了不少,但是這巷子裡外一傳就傳除了許多不同的版本,真真假假的,「她與這院子主人曾經是青梅竹馬。」
洛洲看向如畫,後者小聲開口:「那個院子裡原本住著的人姓孫,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。當初我們兩家都是山裡的獵戶,但是孫哥哥他力氣大,打的獵物也多,所以賺了不少錢。」
「後來在鎮子上認識了一個很漂亮的寡婦,他與那寡婦好上了,對方說不想跟他回山里。兩人就在這鎮子上買了個院子,但是孫哥哥還是會去山上打獵。」
「後來我經他介紹,嫁到這裡。但是就在去年,那寡婦忽然想要跟孫哥哥一起去山上,結果在山上遇見了老虎,寡婦一人跑回來了,還說孫哥哥已經被老虎咬斷了一隻腿後,被老虎拖走了……」
「寡婦就把房子掛在房牙子手上,現在應該還沒賣出去……」
溫顏微微頷首,既然已經掛到房牙子手上,那直接去找房牙子就行了。但是這個如畫倒是有點意思,明明已經成婚了,卻似乎喜歡這個孫獵戶。
「那個寡婦呢?」
如畫:「改嫁了。」
溫顏微微挑眉,「這麼快。」
如畫沒說話,但是表情對這個寡婦顯然是不滿的。
但是這畢竟是別人的私事,溫顏不方便過問。對洛洲說,結月錢時可以多給一些。
又問了那房牙子在哪裡,便出門去尋。
下河鎮售賣宅院的地方不多,只有兩處。一處是岳家的產業,就在縣衙附近。
還有一處在街尾,這裡的房子就多是一些賣不出去的屋子——像是死過人的,或者是急著出手的,都在這裡。
而這孫獵戶的房子,就掛在這街尾的琳琅閣處。
一進門,便是掛著許多宅院圖的各種架子。
裡面人不多,多是在岳氏那邊沒有看到滿意的,來這裡碰碰運氣。
見到有人來了,立馬有夥計過來跟溫顏搭話:「這位夫人,想要什麼樣的宅子,咱們這裡都有!不管是獨門獨戶的,還是二進二出的,還是這種小樓,咱們這裡都有的賣。」
「街上顏如玉成衣鋪旁邊有個院子,賣出去了嗎?」溫顏問。
那夥計一聽,立刻笑說:「在的,但是這院子掛了許久都沒有賣出去,被我家老闆收起來了,我這就去拿。您在這裡稍等片刻。」
夥計把溫顏請到旁邊的位置坐下,隨後就去拿那房屋的圖樣。
夥計對著櫃檯後面的男人說了幾句話,對方看過來,交談了一番之後擺了擺手。
溫顏心裡一沉。
果然夥計過來說:「這位夫人,真是對不住。也是怪事,這屋子原來是姓孫的她娘子送過來的,但是就在前幾日,原本說已經葬身老虎肚子裡的孫不松突然活了,又過來拿走了鑰匙,說不賣了。」
孫不松回來了?
溫顏打聽:「聽說這人是被老虎咬斷了一條腿,居然還能回來?」
「可不是!」夥計連忙繪聲繪色道,「那天來的時候,我都嚇了一跳,那腿確實是瘸著的,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,我聽說是被老虎拖到山裡迷路了回不來。真可憐,明明沒死,老婆還改嫁了……」
溫顏笑說:「這人也真是個奇人。」
「可不是。夫人,我這裡除了這院子還有其他的,您要不再看看?」
溫顏拒絕了。
再回去時,溫顏去了這院子大門處,果然看見這院子上的鎖有動過的痕跡。但是孫不松卻不在,這幾日也沒人見過他,否則洛洲她們就在這附近,怎麼可能都沒有發現。
正想著,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道渾厚沙啞的聲音:「你是誰?」
溫顏回頭看去,瘸腿,瘦骨嶙峋,塊頭很大,明明瘸了點,應該比一般人要矮一點才是,沒想到居然還是比溫顏高出一個半頭。
「我叫溫顏,是你旁邊這家鋪子掌柜。」
孫不松一瘸一拐地走去開門,「找我有事嗎?」
「我想買下你這院子,不知道你……」
回應溫顏的是男人斬釘截鐵的一聲:「不賣。」
隨後便是重重的關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