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氏咬死她相公是吃地蛋而死,拂雲趁機問其死前的症狀,她又給說了一遍。
拂雲當堂厲聲道:「你撒謊!昨夜你相公跟我說,他並非是吃地蛋而死,柳氏,縣太爺公正廉明,當著他的面,你竟敢胡說?」
「你才胡說,死人如何會說話?」
「告訴過你了,我會通靈。」拂雲撩唇一笑。
那笑容,邪魅得讓柳氏直打顫,差點就忍不住招了實話,最後,接到王五的眼神暗示,才咬牙鎮定下來,「大人,民婦沒有撒謊……」
「是不是撒謊,大人去找張石柱問一問便知。」拂雲抬眼看向孫斯年。
若能重新去驗屍自然最好,若不肯驗屍,她只能假裝請靈、裝神弄鬼了。
孫斯年還在想,府衙的人在一旁盯著,他要如何才能不動聲色地將此事滿意地揭過去,就聽到拂雲說問死者。
當下便來了主意,若這女人真會通靈,借她的口說出死者的冤屈,最後,將罪扣到柳氏和王五頭上,還宋雲東和福悅小食清白,自己便能全身而退,不沾染嫌疑。
孫斯年故意問:「人都死了,要如何問?」
拂雲一揚下巴,自信道:「將死者請上來,我自有辦法。」
柳氏徹底慌了,連連磕頭道:「大人,死者為重……」
她才開了個口,話就被拂雲打斷:「就是死者為重,才需要還他真相,不能讓他含冤而死,柳氏,你莫非不想知道真相?」
柳氏額上滲出冷汗,她當然知道真相,所以才不能讓這女人通靈。
她哭哭啼啼說起張石柱在世時如何如何辛酸、死了也不得消停云云,哭得可憐兮兮的,吃瓜群眾也生出了同情心,說人都死了,就別折騰了云云。
大家同情弱者,可拂雲不會慣著這種人,「若張石柱真是因吃了福悅小食的地蛋而死,那麼,該賠償該關門,我相信宋雲東不會有半句怨言。」
柳氏還在裝可憐,王五卻反應過來道:「你說你會通靈,誰知你是不是故弄玄虛?仵作大人早已驗過屍,張石柱就是吃地蛋而死。」
「我說了,地蛋不致命。」
「不致命的話為何會鬧死張石柱?」
問題繞了個圈又說回來了,拂雲頗為不耐煩,反問:「若致命,劉氏和他兒子為何會平安無事?」
「那……那是他們幸運。」
「他們幸運是吧?就在昨日……」拂雲正打算再舉個例子,證明地蛋毒不死人。
突然被人出聲打斷:「大人,草民能證明地蛋無毒。」
拂雲扭過頭,看到陳壺站出來。
得到縣太爺的准許,陳壺繼續道:「草民是陳氏醫館的大夫,三日前,劉氏和她兒子吃地蛋中毒,恰好去了草民的醫館。
去醫館之前,他們已經連續吃了兩天地蛋,而去醫館後,最嚴重的李小虎,只是扎了幾針喝了點藥就無事了,而劉氏本人的症狀更輕。
若地蛋會吃死人,為何他們母子倆,食用了兩日發芽的地蛋不死,而張石柱卻在食用一小份炸熟的地蛋後,僅一刻鐘就死了?這根本就不合理。」
大夫這麼一說,大家的關注點立馬被轉移:為何女人和孩子沒吃死,而張石柱一個大男人,卻一刻鐘就死了呢?
吃瓜群眾開始燥起來,紛紛嚷著要請張石柱出來問話。
柳氏見再難以阻止,便大聲嚷道:「人死了還要被你們如此折磨,我不告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