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這叫以卵擊石。」拂雲柔聲細語跟凌景說著，「雞蛋碰石頭，吃虧的永遠是雞蛋。今日若我不在，你又惹怒了那個瘋婆娘，等待你的會是什麼下場？」
凌景微微攥著拳頭，「誰叫她們罵你？就是你不在，我也要打。」
「阿景，我很感激你能有心維護我。」拂雲手搭在小傢伙細小的肩膀上，語重心長道：「但是維護的前提，必須要保證你自己的安全。
你已經六歲了，會獨立思考，有自己的見地，可你畢竟還小，打不過別人，身後又無依仗。
若遇到的是脾氣暴躁的殺人犯，你今日會有何後果，想過沒有？咱們逞一時口快，卻招來殺身之禍，是不是很不划算？
說這麼多，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，只是希望你今後不要這麼衝動。希望你能明白一個道理，遇事先保全自己，才能顧及他人。」
「……」凌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。
拂雲不知他聽進去多少，能理解多少，但她還是繼續說：「簡而言之，沒有依仗時，咱就做個縮頭烏龜又何妨？
就拿今日之事來說，我在我便是你的依仗，如果我不在，你大可以跑回來先與我說明情況，咱們再來想解決辦法，這才是正確的做法。
你能明白嗎？」
凌景漆黑的眼眸微動，轉頭看向拂雲，她說，她是他的依仗……
從前，她只會說，他是拖油瓶，小雜種，她不是他們的娘……
凌景突然抱著拂雲的腰，軟糯糯道：「娘，我知道了，我以後不會這麼衝動了。」
「真知道了？那我問你，沒有依仗的時候該怎麼辦？」
「當縮頭烏龜。」凌景胸有成竹道。
「……」
拂雲的笑容逐漸消失，搭在小傢伙肩膀上的手，捏了捏他的小臉頰，無奈道：「明哲保身，保全自己啊小笨蛋。」
「我知道了，保全自己。」凌景吐了吐舌頭。
水開了，拂雲把孩子的澡盆拿進他們的房間，打了溫水，就叫凌景自己去洗澡。
她又打了水到自己房裡的浴桶里，好好地給自己洗了一番。
李翠花最在意的就是自己，所以，從不虧待自己。
就是二三十個銅板一塊的胰子，也備得有。
倒是便宜了拂雲。
洗淨後，她換了一套清晰的青色碎花衣裙，襯得整個人柔柔的。
凌雪一個人悶悶地坐在院子裡，見得拂雲出來，急忙跑過去，「娘，你洗好了？」
拂雲一把抱起小丫頭，點了點她小巧的鼻子，「哥哥還沒出來麼？」
「沒有。」凌雪趴在拂雲懷裡，用力吸了好幾口氣，「娘，你身上好香。」
「因為我是愛乾淨的仙女啊，羨慕不？」拂雲放下小丫頭，拿了小盆回屋放洗澡水。
這古代，洗澡實在是太麻煩，若是在這住的時間長，她得改造個洗澡間。
凌雪跟在拂雲身邊，嘰嘰喳喳，像只快樂的小鳥，「娘，我也是愛乾淨的小仙女。」
「你洗澡洗頭都要哭，才不是小仙女。」
「我不哭了。」
「現在說不算，能做到才算。」
「做到了也會像你一樣香噴噴嗎？」小丫頭揣著一百個問題。
拂雲一邊倒水一邊回答，「會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