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雲看到,門口的男人,手中還拿著一個小瓷瓶。
他大步走來,偏著頭看了看她的傷口,手指在瓷瓶中沾了一下,輕輕抹在她脖子的傷口上。
拂雲愣了一下,這藥涼悠悠的,舒服極了。
「你進深山了?」
男人眉目如星,性感的唇微動,熾熱的呼吸噴在臉上,燎得拂雲臉紅心跳。
深山是去了。
但想到每次這男人都要囑咐自己不要進深山的話,她便故意問:「多深才算深山?」
凌寒舟手上頓了頓,低低嗤笑道:「有猴子的地方算深山。」
「唔……那我去了。」
她大方承認,男人也未說責怪的話,收起藥膏,叮囑她:「在山裡遇到猴子別招惹,容易引來猴群攻擊。」
拂雲不悅道:「我沒招惹,是它拿石頭打我,你知道有多可惡嗎。」
說這話的時候,她眉眼閃動,加上那被曬熱,溫度還未消散的臉,看起來有些嬌俏。
凌寒舟抿著唇,可隱忍的笑意卻從眼角溢出,落在拂雲眼中,就成了嘲諷,她翻了個白眼,沒好氣道:「你笑什麼。」
「我在想,你這麼討厭的女人,會被猴子欺負,也算正常。」
看到這男人嘴角的戲謔,拂雲抬腳就是一腳,但被他閃開了。
「滾!」
竟然說她討厭,既然討厭她,為何還要來給她上藥?
她忽然頓了頓,嘲弄地看向門口的男人,
「凌寒舟,你該不是看上我了吧?嘖嘖,我說你今日怎會如此奇怪,還會貼心的給我上藥。
是想故意借著上藥的藉口勾引我?見勾引不了,就故意說難聽的話吸引我的注意力?」
「……」
這女人,真會破壞氣氛。
凌寒舟滿眼無奈,懶得跟她說下去,便轉了話題,「你奶奶還會來,你打算怎麼辦?」
「打回去唄。」拂雲不以為意,「不過,她昨日怎麼沒來?」
李如煙發生那樣的事,回家後定會將所有的鍋都甩給她,照周氏的性子,不像是會吃隔夜瓜的。
這都過了一天才找上門來,有些蹊蹺。
正常邏輯來看,昨天早上就該來的。
畢竟,對周氏來說,姑娘,就是她賺快錢的資本。
當年李翠花出了那樣的事,李鐵頭雖揚言說不要彩禮,可凌父還是給了李家五兩銀子,這可把周氏高興壞了。
她當時就當著李翠花的面,說她賤人一個,養了十六年,只值五兩銀子。
有李翠花做標準,周氏便覺得,自小生得好又勤快的李如煙,將來的聘禮,肯定少不了二十兩。
現在,二十兩聘禮飛了,可能還要倒貼,她不來哭鬧才怪。
沉默了一會兒,凌寒舟緩緩道:「昨日也來過,你不在,就走了。」
「那就對了……」聽到她來過,拂雲就放心了,把花和野菜都收拾好,便出了廚房。
「李拂雲。」凌寒舟跟出來,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,「你真打算對你奶奶動手?」
拂雲皺起眉頭,「我說,你這人怎麼回事兒?人家都到家門口了,你難不成要我綁著手腳任由她欺負?」
「我不是……」凌寒舟想解釋,可拂雲早已拔腿進屋,不打算搭理他。
他幽幽嘆了口氣,他只是擔心,這女人下手沒沒輕沒重,先前他就吃了兩回虧。
若她真動手打人,還不得把老妖婆給打死?
就算打不死,只要那老妖婆一鬧,她好不容易扳正的名聲,不得毀?
算了,這幾日,他好好盯著些,可別出了岔子。
凌寒舟如是想。
可岔子,不是他想盯,就能盯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