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著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，拂雲終是沒忍心下手，她本就不喜歡殺戮。
不過，她也沒放開猴子，而是揪著它繼續往山坡上走。
「吱吱吱……」猴子的叫聲越來越可憐。
「別叫，再叫我真的弄死你！」
不知是拂雲的表情太狠，還是聲音太凌厲，那猴子竟然不哼了，就這麼乖乖地任由她拎在手上。
上山途中，拂雲在路邊看到幾棵艾草，頓住了腳。艾草有止血之效，可以包傷口，想來猴子也能用。
她放下背簍，扯了一些葉子，直接在乾淨的石頭上，用刀柄搗爛。
那猴子被她抓著，也不反抗，滴溜溜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她手中的東西。
看了一會兒，它抽出一隻手，撿起石塊就去砸拂雲搗的艾葉。
拂雲瞪大了眼，喃喃道：「小東西還挺聰明，不過只會欺軟怕硬，你活該被打成這樣。」
搗好了艾葉，拂雲一手揪著猴子，一手摸出手帕，放在石頭上疊了一下，把藥放進去，看向小猴子。
這猴子靈動跑得快，這腿，或許是同類打架受的傷。看著有些時日了，現在傷口發膿發臭，得把爛肉割掉才行。
「坐好，我給你弄一下傷口，這麼拖下去，你會死的。」
小猴子聽不懂她的話，只是訥訥地拿眼打量著她。
拂雲一手按住它，一手拿起匕首，就往它腿上割去。
才碰到傷口，小猴子就發狂吱吱唧唧叫著，一邊奮力揮打著四肢。
「不想死就老實點！」
這次，拂雲的恐嚇沒起到作用，她又拿刀嘗試了一下，那小猴子更瘋狂了。
它不配合，拂雲只好用藤蔓把它綁在樹上，騰出手來，快速割掉猴子傷口邊泛白的爛肉，這一割，又流了不少血。
等她包紮好傷口後，猴子才停止掙扎。
看著她，瑟瑟顫抖著，眼中滿是恐懼。
「吱吱……」
拂雲匕首一揮，斬斷藤蔓，那猴子忽然翻身，腳下一蹬，朝她跳來，一巴掌拍在她脖子讓，眨眼間就叫囂著跑了。
拂雲只覺得脖子上火辣辣的疼，手輕輕一碰，更加不得了。
那猴子早跳到了樹上，沖她齜牙咧嘴，又揮著爪子威脅，仿佛是要為剛才那幾刀報仇。
拂雲苦笑道：「畜生就是畜生。」
她理了理被猴抓得凌亂的頭髮，背起背簍，循著記憶去找上回採摘的野花和野菜。
等她回到家，已經是晌午過後。
原本計劃是中午能回來，可被野猴子耽擱了不少時間。
她直接把挖來的蘆薈背到後院，凌寒舟在後院挖地基，見著她，放下手中的活，來接住背簍。
「謝謝。」
拂雲轉過頭來，凌寒舟正好看到她脖子上的傷，「你脖子怎麼了？」
「別提了，簡直氣死，遇到只野猴子，被它打慘了，早知道是個不懂報恩的，就該捉來烤了吃。」拂雲憤憤道。
「報恩？」凌寒舟一臉疑惑。
但拂雲餓得前胸貼後背，並未打算跟他說下去。
「有吃的嗎？」
「灶上有饅頭，我去幫你熱。」
「不用了，隨便對付一下就好。」
饅頭蓋在甑子裡，還有些溫度。
拂雲一邊啃，一邊把提籃里的野菜和花拿出來倒在盆中，準備晚上吃。
廚房光線忽然暗下，她下意識抬頭，就見凌寒舟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，正意味不明地看著她。
「這麼看我做什麼，我臉上有髒東西麼？」拂雲一臉茫然。
「上午你奶奶來過。」
對此，拂雲並未覺得意外，只是淡淡問：「幹什麼來了？」
「來找你麻煩。」
「……」
兩人似乎在說廢話。
周氏那個老婆娘，登門不找麻煩，總不能指望她送禮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