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分鐘前,在河對面。
兩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村口玩耍的五六個孩子,其中,灰色衣服的男人沖對面揚了揚下巴,「十一,你看那個像不像?」
叫十一的男子,嚼著草,用力眯著眼,面無表情朝他看來,「那麼多孩子,你說的是哪個?」
「穿灰色衣服那個。」
十一「啪」地一巴掌從灰衣男人後腦拍下,「那麼多穿灰色的,你自己也穿灰色,叫我看哪個?你還十九,我看改名叫瞎九得了!」
話是這麼說,可他視線還是朝那些小孩,一個個掃過去。
嚶嚶嚶……
十九抱著後腦,委屈地又朝對岸瞧去。
到底誰瞎啊,對面那幾個孩子,只有一個穿灰色衣服,別的都是褐色或棕色,還有兩個女娃娃穿的艷麗一些。
那麼多灰色……他說的,不會是那些大石頭吧?
十九緩緩轉頭看向同伴,「十一,你不會是眼疾犯了吧?」
十一身子一震,張了大眼,「誰跟你說我有眼疾?」
只是距離太遠,看不清罷了。
可再一轉身,那些孩子怎麼都跑不見了?
十九指著河對面,「他們打起來了!」
「……」
原來是扎堆打架,他就說怎麼突然多了一坨東西。
難不成真有眼疾?
不,絕不可能,他不能接受!
作為主子的貼身密衛,絕對不能患眼疾。
「咳……」為了證明自己沒有眼病,十一道:「寧可錯殺不可放過,你在此等候,我去確認一下。」
「你說什麼殺?」
「就是打個比方。」
十一偷偷潛進村,躲在樹上,遠遠地盯著那群孩子。
好幾個小孩圍在一塊,他逐一分辨,都沒有瞧見要找的人,倒是地上打架那兩個身形有些像,只是兩人扭在一起,看不到臉。
過了好一會兒,李言之幾人才把凌景和雲澤分開。
兩人臉上掛了彩,鼻血糊得滿臉都是,黏了一臉的土,身上也灰撲撲的,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樣子。
雲澤摸到流了鼻血,「哇」地哭出聲來,抬起髒污的袖子捂著鼻子,往家跑了。
凌景緊捏著拳頭,盯著他的背影,咬牙切齒,也不知恨的是誰。
十一搖了搖頭,這倆孩子髒不拉幾,又黑又野蠻又愛哭。十九說的那個灰一娃娃,弱到被人騎在身下揍,絕不可能是他的小主子。
回到對岸,十九正舉著劍往河裡叉魚,見著他來,忙問:「可是小主子?」
「不是,走吧,去別處找。」十一冷冷瞅了他一眼,也不想想,若是小主子,他會一人返回來?
「可我瞧著有點像啊。」
「不像,小主子不會哭,也沒那麼髒,更沒那麼弱。」十一扭頭,順著小路走了。
十九沒叉到魚,心覺有些可惜,可同伴都走了,他也只能跟上去。
……
雲澤回到家時,鼻血流了胸前一片,拂雲見狀,急忙放下手中的事,「這是怎麼回事啊?」
「嗚嗚……雲姨……」雲澤委屈地想求抱抱。
嚇得拂雲連連後退,她才換的乾淨衣服,別給蹭髒了,很難洗的。
「站那,別動,我先打水來給你洗乾淨再說。」
正好,鍋里燒有備用的水,拂雲打了半盆擱在洗臉架上,拿手帕給雲澤擦著臉。
擦洗乾淨,又恢復可可愛愛的樣子,只是嘴角和顴骨有大片淤青。
拂雲領雲澤回屋換了身衣服,這才給他一個溫柔的擁抱,「告訴雲姨,跟誰打架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