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澤從未感受過這麼溫柔的懷抱，被她這麼一問，心中的委屈猶如滔滔江水，延綿不絕，嗚嗚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拂雲也沒催他說，只是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，又摸了摸他臉上的傷，「疼不疼？」
「嗯！」雲澤嘴角下彎，一點頭，掛在眼帘的淚珠就被晃落下來。
拂雲給他擦著淚，「可是李小虎又欺負你們了？」
雲澤緊抿著唇，搖了搖頭，小手圈住拂雲的脖子，「雲姨，我要是有你這樣好的娘就好了……」
在家時，不管是他打人還是被打，他爹的女人都會責怪他，逮到機會就想教訓他。
只有雲姨，會溫柔地問他，疼不疼，可是被人欺負了。
他為何要生在那樣的家庭，而不是做雲姨的孩子……
「好了，不哭了。若真喜歡我，等你回了家，或以後有能力了，再多給我一份賞金意思意思就好。」
這話她也只是隨口一說，完全沒想到，雲澤將它放在了心裡。
拂雲抱他坐在床上，就在凌寒舟的書桌抽屜里翻找著膏藥，這膏藥，近期消耗大，都見底了。
擦了藥，她又問，跟誰打架了，雲澤吞吞吐吐，「沒打架，就是不小心摔跤了。」
拂雲挑眉，「摔跤摔成這樣？」她打死不信。
「就是摔得嚴重些，不礙事的。」雲澤揚起了嘴角。
他斷是不會跟雲姨說，他是跟凌景打架。
凌景是她的孩子，若知道他打了她的孩子，肯定不會再對他好。
他不願說，拂雲也沒再多問，揉了揉他的小腦袋，「你自己玩會兒，我去做飯。」
「等一下，雲姨……我，我想……你能給我十文錢嗎？」雲澤彆扭地攪著手指，抬眼看著拂雲。
長這麼大，他從未開口給誰要過錢，如今，為了十文錢開這個口，還真是難為情。
「怎麼突然想起要錢？」
拂雲一問，雲澤更加彆扭，「因為我沒錢。」
昨日踢毽子比賽，拂雲也聽到三小隻商量著想贏錢的事，便問：「你要錢，可是跟你們的千秋大業有關？」
雲澤愣了，張口反駁，「什麼千秋大業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」
「那這錢，是拿去幹壞事？」
「不是。」雲澤扭過頭，有些不自然，「我答應了阿景和大牛，要買糖給他們吃，君子不能言而無信，我沒錢，便只能找你借點。
你就說給不給吧，大不了，以後我十倍、不，百倍奉還給你就是。」
「這不是給不給的問題，首先，我得確定，你不是拿去幹壞事，才能給你，知道吧。」拂雲耐著性子道。
她倒不是捨不得給孩子零花錢，只是在村里並沒有小孩能買的東西。
就怕，萬一他們被李小虎那群大孩子霸凌，威脅哄他們交保護費什麼的，所以，還是問清楚一點比較放心。
雲澤撇撇嘴，不以為意道：「幾個銅板能幹什麼壞事？」
「給了習武之人它能殺人，買了火石它就是火，買了砒霜它就是毒，你說能幹什麼壞事？」拂雲淡淡道。
雲澤紅了臉，「我就是找王跛子買糖。」
「買糖能交朋友。」拂雲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，回房間數了十個銅板給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