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漸晚。
宋雲東沒問到忠勇侯府的位置,倒是看到了嬌綺花樓的店鋪。
去店鋪詢問李翠花,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,沒聽過。
凌雪問:「就是做木子牌口脂、香皂的那個,很漂亮的女人。」
「做木子牌的?」夥計依舊不知,讓他們去做香皂的作坊問問。
李大德問:「你們老闆陸離呢?」
一行人,問的問題在夥計看來,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。
便一句「不知道」給打發了。
一行人無功而返,走在路上李大德還嚷嚷著,說那夥計狗眼看人低,瞧不起人。
凌雪看了看自己的狐皮大氅,又看了看師父的一身綢緞,最後,目光停在李大德身上,「村長爺爺,我覺得,那人可能只是針對你。」
跟她和師父無關。
跟宋小福更沒關係,他是小廝,穿的雖然不是很好,卻也不差。
李大德被凌雪的話噎住,吹鬍子瞪眼道:「老頭我遲早要被你們氣死!」
回到客棧,光頭李一行更沒什麼收穫,他們似乎只顧著玩,忘記了找人的事。
李大德更氣了。
眼見著要過年,找不到人,他們就得在客棧過年。
年輕人在哪過無非就是吃喝,但他活了那麼大歲數,就沒有哪年過年像今年這麼磕磣的。
吃過晚飯,光頭李又帶著人出去玩了,說是天子腳下,就是晚上,京城也比別處熱鬧。
大冷的天,宋雲東和凌雪沒興趣,各自回屋。
李大德更覺得,大過年還在街上遊蕩,是二流子的行為,他可不去。
婆婆媽媽地叮囑了光頭李一行人幾句,待他們不耐煩地走了,李大德才返回客棧。
忽然聽到一聲咆哮:「安陽,你他娘的再來偷藥,老娘定要廢了你!」
緊接著,一個敏捷的身影直接從樓梯口衝出,像身後有鬼追似的,跑得飛快。
眼見著要衝出客棧,安陽卻被人一把抓住手。
條件反射地反手扣住對方的手,一扭身將其扛起來。
李大德眼前一陣眩暈,眨眼後背便重重地摔在地上,疼得齜牙咧嘴,「你要死啊,不,現在是我要死了……」
安陽手比眼睛快,見對方只是個老人家,頓時就內疚了。
樓梯上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,他轉頭就要跑,李大德再次抓住他褲腳,「你跑什麼!」
「撒手!」安陽忙著跑路,語氣自然很不客氣。
「扶我……」李大德顫顫巍巍地說。
安陽不耐煩地低頭。
兩人都愣住了。
「果然是你!」李大德驚呼。
「安陽,站住!」簡星的聲音逼近。
褲子又被人抓住,情急之下,安陽一把拎起李大德往肩上一扛,飛快地跑了。
「啊——」小巷子裡,迴蕩著老年人滄桑又恐懼的聲音。
上一次被人這麼扛在肩上跑,還是在他穿開襠褲的時候。
一把老骨頭,被摔不算,現在還要被嚇個半死。
好想暈過去。
可越刺激,腦袋越清醒。
終於,跑了兩條街後,「坐騎」停下了,耳邊的風聲也沒了。
李大德被放下來,軟綿綿地就朝地上倒,安陽一把扶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