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寧宮。
德宣帝坐在輪椅上，跟林婉柔說著外頭的傳言。
「母后當真不認識那林張氏？」
「不認識。」林婉柔一臉平靜，「皇兒可是不信母后？」
「朕自然信的，只是悠悠眾口，實在難賭，便來問問母后。」
說罷，德宣帝讓福公公送上準備好的凝神湯。
「朕擔心母后昨日受了驚嚇，專程讓太醫熬的。」
林婉柔一邊喝著熱湯，一邊心思活絡，如此貼心，莫非真的沒懷疑她？
不過，就算懷疑又怎樣，已經死無對證了。
從慈寧宮出來，德宣帝就召見了東廠總督方三石，叫他散布消息，太后並不認識那位嬸娘。
到晚間，民間討論的各種聲音，最大的，變成了太后娘娘飛上枝頭，便不認自己的嬸娘了。
「沒想到，溫柔賢淑母儀天下的太后，竟會是這種人，平日裡的做派和好名聲，只怕都是糊弄出來的，江南她當真捐了三萬兩銀子？國庫虧空，一個後宮的女人，竟然能拿出這麼多錢，誰知道她以往貪污了多少？」
「哎，知人知面不知心吶，貴人洗手，手縫裡就能流出三萬兩，咱們老百姓，掙個三十兩都能累斷狗命，還是飛上枝頭好啊。」
「好？倘若是我侄女，有了好日子就不顧娘家人，腿給她打斷。」
「話說，當時那瘋女人好像說了，林家村被屠村，是她兄長做的，那會不會是……」
說到這裡，那人便不敢再往下說，但交匯的眼神中，又透露著各種「你懂的」。
不過一天時間，林婉柔飛上枝頭便忘本，還心狠手辣派人屠村的消息飛遍大街小巷，完全掩蓋了她才捐款三萬兩的熱度。
也因此事，以往跟太后有來往的大臣，紛紛避之不及。
就連太后的義女，余嬌嬌，也被夫家禁止再進宮見太后。
這種時候再去親近，肯定會被認為與太后是一丘之貉。
雖然太后娘娘素來口碑不錯，但這半年來，又是殺太醫又是打宮女的，誰也不敢再說她好。
如今又被曝出不認親、殺村民，那更不敢上前觸霉頭了。
「她身邊只剩一直跟著的那個徐嬤嬤了。」洛月說。
「是那個狗仗人勢的徐嬤嬤？」拂雲對她有印象。
才來京城時，徐嬤嬤奉林婉柔的命令，來宣她進宮，當時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嘴臉，她現在還記得。
「就是她。」洛月點頭。
「能一直跟在她身邊，身份肯定不簡單。」
「從江南來時就跟在身邊的。」
「難怪。」
仇人不好的消息，對拂雲來說，就是好消息，聽完，她便回屋，將這些好消息轉告給凌寒舟。
自此凌寒舟醒來後，拂雲便不怎麼出門，每日都陪在他身邊與他說話。
凌寒舟的身體狀況也越來越好。
拂雲坐在床邊拉著他的手，毛毛和灰爺在屋裡躥來躥去，沒多久，又有一隻猴進來。
毛毛一家三口相聚，拂雲的臥房，也被幾隻猴霸占，沒一會兒就亂得跟案發現場似的。
啪！
花瓶摔破。
「相公，你等會兒，一會兒再跟你說。」拂雲閉了閉眼，「灰爺，毛毛！你們別鬧了！出去玩去！」
「吱吱……」
「吱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