軟而彈性十足的面片在舌頭與牙齒的攪拌下,激發出香辣十足的油脂,凌寒舟嘴停頓一下,大口咀嚼變成細細品嘗。
倒還不錯。
這就是她賣給福悅小食的東西?
沒想到,她還有這手藝。
吞下食物,嘴裡還殘留著香辣的味道,凌寒舟都有些捨不得刷牙了。
揉了揉扁扁的肚子,又開始憤憤然。若不是那女人打攪,此刻他已吃上夜宵了。
現在也沒心情再做,凌寒舟狂灌了兩碗涼水,刷牙洗腳。
凌景將吃完的空盤端來廚房,擱在灶上,洗了手,凌寒舟就叫他趕緊回屋。
「外頭冷,你才睡熱出來容易著涼,趕緊回去睡吧。」
「嗯!」凌景乖巧地點頭,一溜煙跑了。
凌寒舟洗完,去吹燈時,看到灶上的盤子,裡頭還沾了許多調料的油。
剛才嘗了一口,那香而不膩的辣味就在腦海里一直揮之不去。
吹了燈,轉身離開,想想有些可惜,他又折回廚房,拿起盤子……
再回屋時,凌景還未睡著,一見他就問:「爹爹,阿澤呢?」
「阿澤?」
「娘說,叫阿澤跟咱們一塊睡,她沒跟你說嗎?」
「……沒有。」隻字未提。
「咦?」凌景疑惑道:「她剛才還說,阿澤是男孩子,不能跟女孩兒一塊睡,但又怕你不願意,就沒敢叫他過來,爹爹,要不你去叫阿澤過來吧。」
凌寒舟微微皺眉,「你願意同陌生人一塊睡?」
凌景搖了搖頭,又點了點頭。
他習慣了跟爹爹和妹妹一塊兒睡,突然多個人的感覺,不習慣,也不喜歡。
但他更不喜歡陌生人跟他娘一塊兒睡。
凌寒舟不知小傢伙的心思這麼複雜,他換了個問題,「你不喜歡那個叫阿澤的,對嗎?」
凌景咬了咬唇,「可他自小沒有娘,好可憐。」
「就算如此,你也不喜歡,對嗎?」凌寒舟十分了解凌景的性子,他一個咬唇動作,便能看出他心中的糾結,他在權衡。
「說實話。」
「不喜歡,他吃得可凶了。」把爹爹的那份吃掉就罷了,最後,他還嫌棄地說,味道一般。
雲澤說的味道一般是與下午那餐比較,但對凌景來說,就是赤果果地嫌棄。
所以,就算娘跟他說了很多雲澤很可憐的話,可他就是不喜歡,尤其是看到他跟娘離那麼近說悄悄話的一幕。
這個小傢伙,越來越直接了,似乎沒之前那麼會隱藏自己的情緒,也不知是好是壞。
凌寒舟失笑道:「不喜歡,那就趕他走吧。」
「可是他……」凌景皺起眉頭,「爹爹想趕他走嗎?」
凌寒舟倒不至於會跟小孩計較,尤其那孩子還是路上撿來的。
可他更不願看到兒子委屈,揉了揉他的小腦袋,「爹爹無所謂,這裡是你的家,你喜歡就留,不喜歡就趕。」
凌景遲疑地看著凌寒舟,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,「爹爹,你沒刷牙麼?」
凌寒舟:??
好端端的,為何突然說到刷牙?
「刷了。」
「那為何你口中還有辣條味?」
呃……
「可能……沒刷乾淨,我再去刷一次。」
凌寒舟離開的身影,有些張皇失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