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雨停了。
寒潮依舊在。
主院的房門可算是打開了。
簡星一臉睏倦地從屋裡出來,「好餓,有吃的嗎?」
「有。」拂雲立馬派人去取吃的。
「藥準備好沒有?」
「都好了。」
「行了,給你男人剝光,丟浴桶里,泡上三炷香的時間。」簡星說完,拂雲便安排下人帶她去吃飯休息。
簡星離開,一直在府上苦等的兩個太醫,立馬前後腳衝進屋,直奔凌寒舟床前,爭先恐後把脈。
白老頭這個近身偷師的,見狀十分得意,太醫又如何?還不是輸給了他?
「別看了,脈象沒什麼變化,鬼醫說,至少三天,至多五天就能醒來。」
白老頭的話,倆太醫根本不聽,是好是壞,他們自己會看。
拂雲不由自主攥起拳頭,看向白老頭,「她……真是這麼說的?」
「親口說的。」
「三五天……」拂雲眼眶有濕熱了,她等這一天等得太久,「阿景,開不開心?」
「開心!」凌景揚起嘴角,想笑,雙眼卻先模糊起來,「本來很開心很高興的,不知道為什麼……這眼淚……」
想到爹爹可算是能活過來,凌景就控制不住眼淚。
拂雲又何嘗不是?
將凌景摟進懷裡,安慰道:「別擔心,你爹是中毒,而鬼醫,恰好擅長解毒,有她幫忙,你爹一定會沒事的,一定會。」
安慰兒子,也安慰自己。
凌寒舟能醒來,她也能給小雪一個交代——寫了幾回信,她都沒敢跟小雪提半句她爹不好的話,就怕孩子擔心。
天轉眼就黑下。
太醫和白老頭各自回家。
拂雲和凌景帶著漫漫,守在凌寒舟床前與他說話。
漫漫似乎困了,朝爹爹伸手,「咿咿呀呀」叫喚著。
「娘,漫漫想要爹爹抱。」凌景說。
拂雲「呵呵」一笑。
以前她也是這麼認為,可每回把漫漫放到床上,她屁股一撅,自己呼呼大睡,哪裡知道爹爹是誰?
拂雲還是把漫漫放到了床上。
許是因為天冷,小傢伙一翻身,朝她爹的方向拱了兩下,緊貼著他的手臂,有了暖意,才滿足地閉上雙眼。
而凌寒舟,手指又動了好幾下。
這回拂雲和凌景都看得很清楚。
凌景一下子撲到床邊,「爹,你聽得到我們說話對不對?」
「阿景好想你,你快醒來看看我們,府上的人都說我跟你長得一模一樣,你看看你兒子現在是不是比你長得帥了?」
「還有妹妹,妹妹也很可愛哦,跟娘一樣漂亮!」
拂雲每天都會在凌寒舟耳邊同他說話,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。
這會兒,找不到什麼話題,就讓凌景自己一個人說。
「娘,你出去一下,我跟爹爹說點男人之間的話題,你不能聽。」凌景突然轉頭朝拂雲齜牙一笑。
拂云:……
小屁孩能說什麼男人的話題?
不過,她還是尊重凌景,給了他和凌寒舟私人空間。
「娘,你把門關上。」凌景吩咐。
「好傢夥,趕我出去受寒受冷是吧?」
「嘿嘿,就一會兒,一小會兒。」凌景抱歉一笑。
神神叨叨的,拂雲不由得好奇,他想跟他爹說什麼她聽不得的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