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場冰雹,來勢洶洶。
除了樹葉,還有許多瓜果蔬菜,都被砸得稀巴爛。
原本,請護國寺方丈誦經祈福的消息傳出後,京城安靜了幾日。
一場冰雹,就將暫時壓下去的謠言,重新從黑暗的角落拉了出來。
原本大家也只是閒時探討,這下,直接給定罪了。
御書房裡,齊雲塵氣呼呼地罵道:「愚民!愚民!冰雹而已,哪年不下?」
他砸東西發泄不滿,福公公在旁邊垂著腦袋,不敢說話。
儘管他儘可能地降低存在感,還是被齊雲塵揪了出來。
「你說,這冰雹哪年不下?怎麼偏偏就揪著這事,在背地裡說朕不好?」
他的皇位的確來之不正,可繼位以後,他也是一心為民,在內鬥後宮,在外斗朝臣。
齊雲塵認為,自己這個皇上已經做得夠好了。
當然,這只是他自己的角度。
於福公公看來,他的能力,到底還是比不上先帝。
光是一個後宮的女人,就能鉗制住他的手腳。
而先帝,當年雖也被鉗制,可他很快拿到主動權,在位的這十幾年裡,林婉柔一直翻不出什麼風浪。
而現在……就連請方丈祈福,都要請示那女人。
不說跟女人相鬥,就拿最近的事來說,一些民間謠言,就讓齊雲塵方寸大亂,這不是能力不足是什麼?
不過,福公公可不敢說這樣的話,只是垂頭不語。
齊雲塵更氣了,「你也認同那些愚民的說法?」
說罷,抬手就想掌摑福公公。
福公公渾身一抖,下跪道:「奴才不敢!」
「那你說,這冰雹哪年不下!」齊雲塵一掌拍在一旁的案桌上。
今兒還就跟這冰雹槓上了。
福公公見他不得到滿意的回答不罷休,只好硬著頭皮道:「皇上,冰雹倒是年年都有,只不過是下在別處,京城……約莫十年未見了……」
「就是,哪年不……」齊雲塵一頓,反應過來福公公的話,一腳朝福公公踢去,「十年未見,你的意思是,朕命中帶煞,老天都看不過眼是吧!」
「奴才不敢!」福公公連滾帶爬重新跪好,匍匐在地,「司天監說了,皇上有齊人之福,能給東旭國帶來前所未有的福氣,皇上切莫聽信刁民讒言。」
「司天監,司天監那些老東西都自身難保了!」
現在,不管是百姓,就連朝臣,也有部分對齊雲塵的命格深信不疑,背地裡都在說,司天監撒謊,拿國運來開玩笑!
背地裡說就罷了,偏偏,就傳到了齊雲塵這裡,他肺都氣炸!
現在是非常時期,暫時不能抓胡說八道的人,會讓人認為,他是惱羞成怒,故意隱藏什麼。
一切,只能在祈福過後做。
「滾!」齊雲塵一聲爆喝。
福公公摸了摸腦袋,確定頭還在,屁滾尿流地跑了。
齊雲塵坐回椅子上,閉著眼,平復著心中怒氣。
這幾日,他越來越煩躁,一個謠言,抓人,殺人,都制止不住。
這讓他性子越來越暴戾。
「愚民!倘若祈福過後,還制止不住,朕就挨個你們都殺了,看誰還敢多言!」
齊雲塵眸中,爆發著暗黑的光芒。
可祈福過後,有沒有那個機會,還難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