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雲從小食店帶了一份薯條和炸洋芋，帶著孩子就去了王秀珍那裡。
許久未見，王秀珍依舊熱情。
「我還以為你們不愛來我這了，我新研究了兩個口味的糕點，給你們拿點嘗嘗。」
說著，王秀珍轉身就朝展示台上拿了兩盤糕點。
雲澤不喜甜的，只是禮貌地說了聲：「謝謝。」
凌雪最饞甜口，抱著王秀珍一頓親，「多謝外婆！」
「大姐，喝茶。」在眾人歡笑時，一道不適宜的聲音從後頭傳來。
轉頭看到王旭端了三杯茶來，拂雲詫異極了。
糕點鋪開業以後，王旭倒是不那麼擰了，可也不怎麼叫人。
今日，竟主動給她端茶倒水，一臉乖巧，與過年時簡直天壤之別。
拂雲接過茶，王旭就離開了。
只不過不是躲起來，而是拿著抹布打掃衛生。
許是注意到了拂雲眼中的詫異，王秀珍笑道：「虧得過年住的那半個月，跟你學了許多對付孩子的辦法，王旭現在比之前懂事多了。」
「那就好。錢家的人最近來過沒有？」
「沒來了，現在我們兩個，每日就按部就班開門幹活，我也教旭兒做糕點，希望他以後能有一門吃飯的手藝。」
這年頭，只要能掙到一口飯吃就很了不起了，王秀珍不敢奢求太多。
拂雲看了王旭一眼，「娘，你可有想過送他去學堂？」
「送過，才去了十天就說打死也不去了，想是不是讀書的那塊料，若他能做好糕點更好，若做不了，那就賣苦力。」
「你倒是看得開。」雖說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，但所有的出路，都得識點文化才能走得通。
過了一會兒，拂雲又問：「你可有問過，他為何打死也不肯再去學堂？」
「讀不進去唄。
王秀珍沒讀過書，識的字都是自己學的，她對讀書和學堂並沒有多大概念，只知道不去學堂就是讀不進去。
拂雲卻不這麼認為。
招了招手，叫王旭過來，王旭放下抹布，小跑過來，垂著頭，低聲喚了一句：「大姐。」
「聽說你不願去學堂？是什麼原因，能與我說說嗎？」
「沒，沒什麼。」王旭不肯說，轉身又去擰抹布擦櫃檯，擦了櫃檯擦地板。
拂雲皺了皺眉，看向王秀珍，把她叫去了後院。
來到後院，避開孩子，她才開口說出自己的猜疑，「王旭早些年讀過書，有基礎，不應該會學不進去。以前他豪橫得很，現在卻感覺有點膽小怕是，我猜，有可能是在學堂受了欺負。」
「什麼？」
「這也只是猜測，回頭你找機會好好問問，若是可以，還是多讀書的好。」
王秀珍抿了抿唇，眸光有些恍惚。
她這輩子就只能這樣了，但是王旭還小，還有很多可能，她一定要好好將兒子撫養出來。
拂雲知道她聽進去了，便沒再多說，回到前廳喝茶。
喝完了茶，便起身告辭離開。
王秀珍急忙阻攔：「天這麼晚了，回去指定得趕夜路，不如就在這兒歇下，明日再走？」
「不了，明日還有事。」拂雲直接將沒吃完的糕點打包，帶著孩子出門。
王秀珍追了出去，「翠花，你一人帶著孩子怎麼走夜路嘛！你不怕，孩子會怕嘛。」
拂雲頭也沒回，只是伸手揮了揮，往城門的方向去。
是石頭趕馬車帶她們來的，她本就打算當日回，便叫石頭在城門外等她。
走遠了拂雲才問兩個孩子：「走夜路，你們怕不怕？」
「有娘在，我不怕。」凌雪緊緊抓著拂雲的手。
雲澤見識過拂雲的身手，更加不會害怕。
「走吧，石頭在城門外該等著急了。」
今晚有月亮，夜路不怕，但是她怕凌寒舟父子倆回來，發現家裡一個人都沒有，或許會著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