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千里眼!」
穆大將手中的東西高高舉起,「為了把這東西偷出來,老二的命都賠在了裡面!」
!!!
千里眼?!
聽聞這個名詞,老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,見穆大兩隻手哆哆嗦嗦,生怕他一個沒拿穩把東西摔了,急切地上前想要接過。
一隻手快他一步,將圓筒奪下。
勐蒼捏著手裡小巧的玩意,覺得難以置信,「……這就是千里眼?」
就是因為這個毫不起眼的小東西,他們許許多多的寨子都被宗守淵揪出來毀掉了??
他左右擺弄,不知道要怎麼使用,求助地看向穆大,而穆大正與穆三抱頭痛哭,悼念他們死去的兄弟。
「別哭了」,老人將兩人拽起來,拍拍他們的背,「死去的人不會活過來,朝廷毀了我們那麼多寨子,許多人的兄弟都沒了性命,我們要做的是為他們報仇!」
暫時被壓著打又如何?只要熬下去,把宗守淵熬走,遲早有一天,他們能恢復生機,再次殺上寧州府,一舉占領滇地!
「你們這次立了功,以前的錯誤可以一筆勾銷。把千里眼弄到手更是大功一件」,老人臉上露出和藹的笑,「正好,你們帶了糧食來,明日再叫族中青壯去打些獵物,為你們慶功。」
無論是勐蒼還是老人,都並不知曉千里眼的來歷,將它想像得非常神異,自然不可能想到這東西其實不止一個。
勐蒼以為自己得了天下至寶,興奮得徹夜難眠,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研究。老人則想著朝廷軍失去了這項助力,往後再也別想輕易搜尋到他們的蹤跡,一顆心落到肚子裡,難得睡了個好覺。
次日,寨中果然設宴。
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列席,用火熱的目光盯著大首領手上攥著不放的千里眼,渴望摸一摸、看一看。
勐蒼不是吝嗇的人,酒過三巡,就大手一揮,容許大家都來賞玩寶物。
氣氛相當熱烈,沒有人注意到穆大幾人中有一人出去了一趟,再沒回來。
「……嘖、我喝醉了嗎?」,有人揉揉眉心,用手撐著腦袋,感覺眼皮發沉,「我才只喝了……」三杯。
話未說完,他就「咚」一聲倒在了桌案上。
四周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不知何時也減弱許多,人們像是一個個都喝醉了,歪七扭八倒得到處都是。
「這是怎麼了?」,勐蒼是真的有點醉了,端著酒杯,迷惑不解地笑起來,「往日酒量不是都很好嗎?今天怎麼都不如我了?」
老人猛然起身,頭皮發麻,如墜冰窟。
「快走!」,他推一把勐蒼,聽見外面傳來喊打喊殺聲,頓時再顧不了許多,拔腿就跑。
勐蒼稀里糊塗的,直到被穆大等人按住,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。
一場突襲,撫遠軍俘虜蠻人三千,活捉了大首領勐蒼王。
宗守淵親自帶隊,順利地走出了霞光嶺,沒有被瘴氣和各種相似的景色困在山裡。
回到寧州府,將軍踏入營帳,正欲卸去兵甲,渾身突然緊繃起來。
手腕一振,劍已出鞘,直指屏風後。
「鬼鬼祟祟、什麼人——?」
屏風應聲而碎,向兩旁開裂,露出一張叫人朝思暮想的美人面。
手裡的劍「鐺」一聲落地。宗守淵直挺挺站在那裡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「年年……」,難道他在做夢?
下一瞬,夢中人就鮮活地動了,跨過地上屏風的屍體走向他。
年荼雙眸含笑,語氣幽幽,繞著男人轉了一圈,故作害怕地捂著胸口瑟縮,「好兇啊,大將軍。」
在她面前,灰狼總是一副笨蛋模樣,鮮少見他露出如此凌厲冷酷的一面。
一日不見如隔三秋,許久不見,年荼想他想得厲害,見到什麼樣的灰狼都覺得喜歡,踮起腳尖,伸出雙手環抱,主動往他身上貼。
或許是本性中有惡劣成分,偏愛作弄老實人。雄性越是流露緊張,她越是肆無忌憚,眉眼間含著一汪秋水,聲音刻意嬌滴滴的,「將軍剛打了勝仗,阿隆大人遣奴家來伺候,慰勞將軍。」
哪怕隔著一層厚厚的鎧甲,只在接觸到溫香軟玉的瞬間,宗守淵腰腹間的肌肉都悉數繃緊了,呼吸陡然粗重。
他掙扎著捉住年荼的手臂,將她拉開,結巴的老毛病又發作了,「髒,我、身上、很髒。」
昨天夜裡其實他就帶兵埋伏在蠻族寨子附近,灰土、草葉、露水,沾得身上泥濘不堪,戰鬥過後更是不可避免地染上了血。
年年身上乾乾淨淨、香噴噴的,哪能碰他?
仙女似的夫人令大將軍自慚形穢。他轉身到帳外喊來阿隆,吩咐他叫人送水。
「奴家來為將軍寬衣」,年荼其實不嫌棄他髒,只心疼他風餐露宿還要與人拼殺,被拉開也不氣餒,又小粘糕似的貼回去,好似打定主意要慰勞將軍。
「我、我自己來」,宗守淵滿臉漲得通紅,早已不堪撩撥。
奔波在外三個月,軍中其他將領或是帶了妾室隨軍,或是在這邊收用了新人伺候。他對那些沒興趣,他只惦記年荼。
原以為要再等些時日才能回京和她團聚,可她竟然來找他了。
「路上危險,你怎麼會來?」,談空凜那傢伙竟然也肯同意?
用不了太久時間,他很快也就回去了,她該在京城等他才對。
「因為我想你了啊」,年荼一記直球打過去。
見雄性滿臉不贊同,她忍不住輕嘖一聲,意味深長地垂眸向下瞥,「你這不是也挺想我的嘛……」
她想親自來接灰狼回家,另一方面,也是不放心別人護送火藥,所以親身上陣。
為了能出這趟門,她可是花了大力氣安撫家裡的小貓咪,簡直死去活來。
十幾歲的談空凜實在兇殘,同樣十幾歲的宗守淵就溫順很多。
年荼在心裡暗暗對比了一下,面對老實的灰狼,言行舉止間更添幾分放肆。
明知他要沐浴,她也不迴避,饒有興致地盯著瞧,又攪濕了帕子去輕蹭他上下滾動個不停的喉結,「奴家伺候將軍擦身……」
一滴水珠順著雄性的肌肉溝壑滑落,分不清是水還是熱汗。
年荼正玩得入迷,手腕冷不防被一隻滾燙的大手攥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