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年年!」,西昂眼睜睜看著她竟然開始扯衣服,大驚失色。
這不行!
他只能護得住自己的衣服,卻護不住年荼的,也不敢用力和年荼較勁,動作幅度很拘謹,神情驚惶,仿佛一個要被惡霸強占的良家婦女。
掙扎了半天,宗守淵從背後抱住惡霸年荼,讓她躺回到床上,低聲哄勸,「好了,別鬧了。」
「你現在身體情況特殊,不能亂來。」
其實是可以的。
只要把握合適的節奏,甚至對於雌性生產有好處。但他們不敢。
他們無法全然信任自己的自制力。
西昂努力平復了一會兒,乾脆變成獸形,防止心愛的小雌性再撲上來,惹得他犯下錯誤。
計劃得逞。
年荼看到大獅子出現,立刻笑眯眯地重新掏出小梳子,開開心心撲上去。
漂亮又乾淨的大獅子讓她喜愛不已,她梳理了一遍金色的鬃毛,忍不住捧起他的大腦袋,在那毛絨絨的臉上親了一口,「真乖。」
她的本意就是想讓伴侶們變成獸形,陪她玩一會兒,並不是真的想做什麼。
西昂終於意識到了年荼的小小陰謀詭計,但只能無奈地趴好,任她施為。
他其實……也早就很想被年荼抱在懷裡梳毛了。
年荼玩了一會兒溫順的大獅子,心情愉悅,抬頭瞄向宗守淵。
輪到他了。
「……」,宗守淵渾身一僵。
他當然願意變成獸形陪年荼玩一會兒,但他很擔心年荼會趁機摸他的尾巴。
越是緊張擔心,弱點越不由自主地暴露出來,蓬鬆的狼尾自身後冒出。
果然,年荼的目光落在了那條尾巴上,眼眸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興味。
「等、等一下」,宗守淵忙不迭後退幾步,慌慌張張地轉身逃離。
「灰狼!」,年荼叫他,「快點過來!」
孕期的小雌性變得無比難纏。
宗守淵當然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。
他去將自己的雙手完全消毒,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返回床邊,在年荼面前跪下來,「我給你按摩一下。」
他專門學習了按摩手法,有助於順利生產。
年荼愣住了。
她完全沒想到,笨笨的灰狼竟然會使用反客為主這一招。
「不!不用了……」,她往後躲了躲,後背卻貼到了大獅子結實健壯的身軀,被攔住了退路。
前有狼,後有獅,年荼無處可逃。
方才的囂張蕩然無存,她簡直變成了一隻被猛獸逼到角落的小兔子,瑟瑟發抖,閉上眼睛。
「不要緊張,吸氣、呼氣……」
西昂聲音低沉,在她耳邊提醒,幫助她按照節奏深呼吸,儘量放鬆下來。
平心而論,宗守淵的手法雖然生澀,但的確足夠輕柔。
年荼渾身緊繃了一會兒,漸漸放平心態,隨著耳畔的指引聲一呼一吸,甚至開始有些昏昏欲睡,連什麼時候結束的都不知道。
一回生,二回熟。
第一回不止年荼緊張,宗守淵比她更加緊張。之後開始每天為她按摩,技術逐漸變得嫻熟。
幾天下來,年荼已經習慣了這種日常。
她安詳地躺在西昂懷裡,接受宗守淵提供的按摩服務。
朦朦朧朧地,小腹傳來一種下墜感,不知是不是錯覺,她並沒有太過在意。
直到感覺越來越鮮明,她猛然睜開雙眼,對上宗守淵驚慌的眼神。
「年年、你……」
要生了?!!!
西昂大驚失色,抱起年荼就跑。
年荼被驚慌的雄性抱到醫療艙里,甚至還沒回過神。
下墜感越發明顯。
她蜷縮起來,下意識地深呼吸,用力。不過幾次呼吸之間,就有什麼東西忽然脫離了她的身體。
不知是醫療艙的作用,還是因為卵胚本就非常柔軟、充滿流動性,她幾乎沒有感覺到疼痛。
「……結束了嗎?」,她隔著透明艙門,茫然地詢問伴侶們,不敢相信竟然結束得這麼快。
在她的認知中,生產應該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,或許要持續幾個小時,而她從頭到尾似乎不超過兩分鐘。
這未免也太快了吧??
一切順利得不可思議。
但兩名沒有經驗的雄性還是嚇壞了,臉色慘白。
直到拿到體檢結果,確認數據全部正常,西昂才將年荼從醫療艙中抱出來,緊緊摟著她,渾身抖得像篩子。
即便體檢結果正常,他仍不放心,將年荼從頭檢查到腳,反反覆覆許多遍。
宗守淵僵硬地站在一旁,掌心冰涼,半天緩不過神。
他正在給年荼按摩放鬆,就剛好趕上分娩,還以為是自己的操作有問題,導致年荼和幼崽出了意外。
那一瞬間,洶湧的恐懼感將他淹沒,他險些精神崩潰。
幸好……
她沒事……
「幼崽呢?」,年荼左顧右盼,看到醫療艙里有一顆潔白的蛋,形狀圓潤而完美,顯得胖乎乎的。
這就是她的崽??
胖胖的白蛋在醫療艙里滴溜溜轉了幾圈,也不知是不是認得出媽媽,竟然想往年荼的方向滾過去。
「!!!」
年荼嚇了一跳。
西昂眼疾手快,將不老實的胖蛋抱起來,沒讓它摔在地上,仔細為它清洗擦拭一遍,塗上營養劑,塞進孵化箱,動作一氣呵成。
胖蛋在孵化箱裡到處亂撞,似乎非常不滿,想要出來。
聽著那「咚咚咚」的碰撞聲,年荼蹙起眉頭,「……它不會把自己撞碎吧?」
「不會的,蛋殼很堅固」,西昂警告地敲了敲孵化箱,讓這顆胖蛋安靜一點。
早知道它不是安分的性格,沒想到竟然皮到這種程度。
其他獸人幼崽在蛋里的時候,基本都是安安靜靜的,偶爾晃動幾下,就是全部的運動量。
而這個崽子格外與眾不同。
在年荼肚子裡的時候,它就活潑好動,如今脫離母體,更是毫無顧忌,一刻也不得閒。
「咚咚咚!!」
胖蛋根本不受威脅,撞得更加用力,仿佛在故意和西昂對抗。
「……」,西昂咬了咬牙。
這到底是誰的崽子?這麼欠揍!
這性格一點也不像年荼,只能是隨了父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