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沒站穩,她又踉蹌跌倒在元滄身上,反而貼得更緊。
被壓住的雄性頓時屏住呼吸,而後,重重喘了一口熱氣。
「別動,年年。」
元滄聲音沙啞,甚至流露出幾分痛苦,手臂凸出青筋。
這段時間朝夕相處,他雖然沒少趁機和年荼貼來貼去,但那都是以獸形的狀態,心理上的感受和人形時截然不同。
倘若變成花豹,年荼坐在他背上,他還能穩穩馱著年荼走來走去。
但是此刻,他的腦子忍不住浮想聯翩、心猿意馬,身體也開始不由控制。
元滄伏低身體,一動不敢動,生怕被年荼看到自己的醜態。
「你怎麼了??哪裡疼???」,年荼兩手抓著他的胳膊,試圖把他攙扶起來。
她該不會把元滄壓壞了吧?
拽了元滄半天,根本拽不動,元滄又支支吾吾不肯說到底哪裡疼。
年荼焦急地跑出健身室,去找家裡的其他雄性求救。
「別慌,年年,怎麼了?」
聽聞元滄出事,作為醫生的陸湛擔負起照顧每個家庭成員的責任,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健身室。
元滄已經站了起來,正用一件外套圍在腰間遮掩,滿身的躁動和狼狽仍未褪去。
「……」
「……」
同為雄性,到底怎麼回事,一目了然。
陸湛緊緊攥起了拳頭。
他深吸一口氣,勉強維持著溫和的聲音,哄著年荼:「他沒什麼大問題,你看,他現在站得很穩。」
「我再給他診斷一下,你先去外面等一等。」
支開年荼,陸湛盯著元滄,溫和的面孔瞬間變得冷若冰霜。
「怎麼樣?要不要我給你來一針ⅲ型舒樂劑?」
這是一種鎮定藥劑,效果不錯,副作用卻更明顯——會讓人暫時失去欲望。
短則一個月,長則兩年。
「……不必了」,元滄拒絕。
他選擇沖冷水。
冰冷的水流擊打在身上,年輕的雄性依然呼吸粗重,久久不能平復。
一想到年荼,激動的感覺就捲土重來,折騰了很久才終於壓制下去。
年荼坐回到餐桌邊,發了會兒呆,遲鈍的大腦忽然轉過彎來,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元滄身上發生了什麼。
!!!
恰在此時,房門輕響,沖好了冷水的元滄從房間中走出來。
「元滄!」,年荼立刻叫住他。
本就緊張的雄性更加渾身緊繃,以為年荼回過神來,要和他秋後算帳。
這一次,他無法再甩鍋貓薄荷香水。
他就是這樣一個欲望深重、不知廉恥的雄性。
年荼明明沒有對他做什麼,他就激動到這個程度,實在是非常不要臉。
元滄低垂著腦袋走過去,等候發落。
他忍不住胡思亂想,甚至想到他是不是真的該注射一點ⅲ型舒樂劑……
年荼卻打斷了他的思緒,把餐盤推到他面前,「喏,我給你留了一盤牛肉包子。」
元滄不敢置信。
沒有厭惡和疏遠,反而還專門給他留了包子吃?
年荼真的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嗎?
他壯著膽子抬眸打量年荼,看到那紅撲撲的小臉,忍不住問出口,「你不嫌棄我嗎?」
像他這種需求又大、自制力又差的雄性,在雌性看來簡直是粗魯的野獸,最容易受到雌性的嫌棄。
年荼一愣,甚至忘了害羞。
「這有什麼好嫌棄的?」
血氣方剛的年輕雄性,碰到喜歡的人,容易激動一些難道不是很正常嗎?
「這說明你身體很健康,精力也旺盛,是好事呀……」
她一邊安慰,一邊塞了個包子到元滄嘴裡,「快點吃飯吧,別多想。」
元滄下意識張嘴接住投餵。
只是普通的牛肉包子而已,但年荼惦記著專門為他留出來,又親手投喂,滋味頓時變得不同凡響。
更重要的是,年荼竟然不嫌棄他……
元滄轉瞬間恢復了活力,乾乾淨淨吃掉一整盤包子,變成獸形繞著年荼打轉,尾巴興奮地高高豎起,用腦袋在她身上拱來拱去。
「你今天不上班嗎?」,年荼揉了揉他的腦袋。
花豹搖搖頭,「還沒接到通知。」
他不是什麼工作狂,只要沒人找他上班,他就要賴在家裡,貼著年荼。
「可是我要出門了哦」,年荼打算去履行約定,為海夜黎精神安撫。
她看著面前黏人的豹子,問:「你要跟我一起嗎?」
花豹想也不想地點頭答應。
不管年荼要去哪,他都願意跟著她!
花豹渾身洋溢著幸福,亦步亦趨,宛如一條跟定了主人的小狗。
直到來到海夜黎的宅邸,看到那張熟悉的、討厭的面孔,元滄眼底的笑容消失了。
年荼竟然來找這個討厭的海族??!!
看到元滄,海夜黎也忍不住攥緊了輪椅扶手。
年荼竟然讓這頭花豹貼身跟隨……
兩名雄性對視一眼,霎時間,刀光劍影。
年荼毫無察覺,從空間鈕中取出小盒子,遞給海夜黎,「給你。」
打開盒子,看清裡面的東西,海夜黎不由怔住。
這是、他的鱗片?
「其實您直接扔掉就好,不必費心保存……」
鱗片是他故意扔下的,想要引起年荼的關心,如今,目的已經達成,它也就沒什麼用處了。
年荼不好意思地解釋,「因為實在太漂亮了,扔掉的話很有負罪感。」
聽到她的誇讚,海夜黎眸光瞬間亮了起來。
「這枚鱗片對你來說已經完全沒用了嗎?」,年荼覺得可惜,嘆了口氣。
「不」,海夜黎飛快搖頭,「還有用。」
只在兩天後,年荼就知道了鱗片到底還有什麼用處。
她驚訝地看著面前流光溢彩的首飾。
整整一套首飾,全部都由海夜黎的鱗片打磨而成,堪稱世間絕無僅有的美麗,任何珠寶在其面前都要黯然失色。
這是海夜黎花了大價錢,安排頂尖的大師加班加點手工製作出來的,只為了儘快送給心愛的小雌性。
他期待地望著年荼,希望她能收下這份禮物。
年荼卻有些糾結。
漂亮歸漂亮,可這畢竟是雄性獸人的鱗片,如果她戴在身上,會不會過於曖昧了?
……海夜黎為什麼要送她這種禮物?
見她一直在猶豫,海夜黎的心情緩緩下沉,抓著斗篷的手微微顫抖。
一不小心,斗篷滑落,露出了魚尾缺損鱗片的部位。
這次,距離夠近,年荼看得清晰。
「先不要動」,她阻止了海夜黎慌慌張張想要遮蓋的動作,蹲下去仔細端詳。
那條魚尾在她的注視下越發緊張,繃直得很僵硬。
還是被看到了。
她一定會覺得很醜吧……
海夜黎絕望地閉了閉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