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荼陷入沉思。
家裡人不多,總共就只有這麼幾個。
西昂和費利做不出這種事,他們也知道她手裡已經有一支貓薄荷香水,陸湛更是沒必要這麼做……
無需細想,唯一的嫌疑人已經迅速水落石出。
年荼無奈扶額,私聊戳了戳談空凜,問他是不是幹了壞事。
雖然沒什麼實質性證據,但談空凜馬上認罪認罰了,給年荼發來一張被逮捕的小貓照片——
小白貓的兩隻前爪被捆起來,乖乖蹲坐在鏡頭前,蔫頭蔫腦、淚眼汪汪,面前還擺著一塊[有罪]的牌子。
談空凜:[對不起……請懲罰我吧。]
年荼哪見過這種陣仗。
看到照片,她一瞬間險些理智喪失,滿腦子都是「算了吧、算了吧,別追究了」。
小貓咪能有什麼錯呢?
好半天,她定了定神,勉強找回理智。
不行,小貓咪犯錯也要被譴責!!
年荼:[罰你一周不能梳毛哦。]
在年荼看來,這種懲罰既不是殘忍的體罰,又起到了警告教訓作用,非常完美。
談空凜卻覺得這簡直酷刑。
他寧可挨打,連續一整周每天挨打都可以,也不想被這樣懲罰——
不僅失去了和年荼貼貼的權利,還要眼睜睜看著其他人和年荼貼貼。
這種痛苦的日子,要持續整整一周!!
年荼又收到了一張照片,這次,小白貓是真的哭了。
看著那被眼淚珠子打濕的毛毛,年荼不免心軟,但又堅定地硬起心腸。
年荼:[別哭了,一周之後我就會抱抱你的。]
年荼:[你知不知道這次錯在哪?]
倘若談空凜只是因為吃醋,偷偷送她一瓶貓薄荷香水,她當然不會責怪。
但是這隻壞小貓,竟然把奚楹的禮物藏到了看不見的角落裡,用貓薄荷香水補到了原本的位置上。
而她對此毫不知情,才導致出現了元滄聞到貓薄荷香水的烏龍事件。
年荼把那件事原原本本地給談空凜描述了一遍,希望他能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。
太子殿下如遭雷擊。
什麼……
聽聞他送的貓薄荷香水竟然成了元滄表白的契機,太子殿下整個人都要碎掉了。
果然,做壞事是沒有好下場的,難道這就是獸神給予他的懲罰?
年荼等了半天,沒有再收到新的照片和回復,有點擔心。
是她語氣太嚴厲了嗎?
她試探地給談空凜發了個視頻通訊邀請。
談空凜沒有立刻接起來。
待到接通的時候,他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狼狽的模樣,看上去又是一隻盤靚條順的漂亮小貓,只不過眼眶紅紅的,一看就是剛哭過。
視頻里的小貓比照片更讓年荼不忍心責備,但已經規定好的懲罰是不可以免除的,只能酌情減輕。
「如果你乖乖的話,就給你減掉兩天懲罰」,她輕聲哄道。
小貓腦袋點個不停。
這次的教訓太慘重,他發誓,他再也不敢了。
一想到懲罰要他自己承受,好處卻全被那隻花豹占去了,小白貓又忍不住爆哭,變成了流淚貓貓頭。
年荼拿他沒辦法,連哄帶勸了好一會兒,咪嗚咪嗚的啜泣聲才止住。
在此期間,懲罰被年荼沒有原則地減輕到了三天。
見小白貓終於不哭了,她長舒一口氣,開始關心他,「最近怎麼樣?還是很忙嗎?」
自從襲擊事件發生之後,談空凜親自跟進,非常忙碌,已經很久沒有抽出時間來找她了。
說起正事,談空凜變回人形,「還好,基本已經結束了。」
襲擊事件的幕後策劃者已經全部被抓捕歸案。
這些人都是中央星被整治的貴族殘黨,懷著魚死網破的報復心理,勾結星際海盜亞當的勢力,利用作為軍校生的裘序策劃了這起自殺式襲擊。
自毀的灰色機甲中死去的操縱者,正是裘序。
失去了父親和家族的庇護,這個曾經囂張不可一世的貴族雄性過得很不如意。
這次比賽,他把機甲交由幕後策劃者改裝,還交出了機甲操作權限,只是想作弊贏過對手而已。不料卻受到欺騙,成為局中棋子,因此喪命。
而為這起襲擊提供武器的星際海盜亞當,不久之前也傳來死訊,似乎死於其他星際海盜勢力的襲擊吞併。
對此,帝國還在繼續調查中。
「就目前的情報來看,殺死亞當、吞併他勢力的人,是蛟。」
「蛟……」,年荼輕聲喃喃。
她聽說過這個名字。謝寂離背叛帝國,投靠的似乎就是這位鼎鼎大名的星盜首領。
談空凜之所以說起這個,就是為了再次提醒她,「現在的謝寂離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他了,他對你來說很危險,你要警惕。」
通緝令發出至今,謝寂離還沒有被成功抓捕,帝國已經在考慮出兵去大範圍剿滅星盜。
但這是一項耗費巨大的工程,不是一件短期內就能隨便作出決定的小事。一旦決策失誤,很可能反而打破平靜,使帝國陷入動盪,必須從長計議,多方商討,做好情報調查與戰略計劃。
年荼垂眸點了點頭。
將沉重的話題翻篇揭過,談空凜又變回小白貓,在鏡頭前歪頭歪腦,試圖哄年荼開心。
年荼忍不住笑了一下。
就算這隻小貓咪再怎麼故意賣萌,刑期也不可能再給他減輕了!!
她並不接招,又叮囑了談空凜幾句,讓他不要熬夜工作、注意休息,就結束了視頻。
剛好,廚房的養心粥也熬好了,熱氣騰騰的。
甜滋滋的粥水喝得奚楹神色舒展,一連喝了三大碗,她忍不住發問:「火鍋已經賣了有一段時間了,什麼時候開始賣下一種好吃的啊?」
年荼:「……」
好一個大饞丫頭。
其實她隨時都可以。畢竟需要她做的工作不多,只需要提供配方,再試吃幾次調整口味就好了。
大部分工作都要海夜黎那邊完成。
想到海夜黎都焦慮到掉鱗了,最近應該十分忙碌,年荼搖搖頭,「再等一段時間吧。」
希望海夜黎的症狀可以早點治好。
不知是不是三大碗養心粥起到了效果,這一晚,奚楹睡得特別香,一整夜風平浪靜,沒有驚醒。
清早醒來,她給年荼發消息誇讚:[這個粥太有用了!!]
年荼馬上給她發來了食譜配方,囑咐她堅持喝一段時間。
回復完奚楹的消息,她環顧四周,「元滄呢?」
餐桌上,所有人都在吃早餐,唯獨缺了元滄的身影。
西昂道:「他喝了一支營養劑,就去健身室了。」
這麼自律?
年荼驚訝極了。
今天早餐明明有這隻豹子最喜歡的牛肉包子,他竟然都顧不上吃,只顧著健身。
雖然獸人雄性的身體比她印象中的人類男性身體強悍很多,但元滄才剛剛重傷恢復,也不能一下子用力過猛。
想了想,年荼給元滄專門留出一盤牛肉包子,起身去找人。
一進門,她正好看到半身赤裸的男人正從健身機器中走出來,渾身肌肉因為剛剛鍛鍊過而充血,顯得更加塊壘分明。
隨著走動,幾滴汗珠自元滄肌肉的溝壑間緩緩滑落。
四目相對,兩人俱是一怔,有些臉紅。
畢竟曾被年荼完全看光過,元滄的心理承受力經過千錘百鍊,已經變得強悍,很快就鎮定下來。
他迅速清理了一下自己,穿好衣服,走向年荼。
雄性剛剛鍛鍊過的身體正是最容易興奮的狀態,離得近了,年荼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熱烈的躁動感。
「結束了嗎?」,她小聲問。
元滄搖搖頭,俯身雙肘撐住地面,肩胛骨收緊。
「坐到我的背上來,年年。」
原本只是打算給訓練加點負重,但元滄高估了自己。
小雌性軟乎乎的身體剛一挨上他的脊背,鎮定的表象霎時間就出現了裂痕,他瞳孔一顫,胸膛劇烈起伏。
年荼還以為是自己太重了。
「!!」
她慌慌張張想從元滄背上起來,卻被忽然動起來的元滄絆住了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