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過十分鐘不懈努力,尉遲末終於讓邰姿相信,他毫髮無損。
「嘖嘖嘖,真為你這張天人共憤的臉擔憂,長在你頭上。」王初皓眯著眼睛看完整個過程,抬頭看了看漸暗的天色,最後涼涼開口,「現在天黑了,你看得清楚路嗎?」
「快走吧!」
尉遲末忍無可忍,推著王初皓回到了他們分開的地方。
「第一名朱以傑、第二名周留戲、第三名尉遲末,請上前領取你們的線索。」
「第四名蔣晨星、第五名林澤晁、第五名邱雨,請上前領取你們的線索。」
「今晚各位可以好好休息,明天一天時間都是最終環節。」
領取完線索,尉遲末下意識想找蔣晨星共享線索,卻見他一臉喜悅地拉著朱以傑的手蹦蹦跳跳回到大巴車,站在他旁邊的周留戲微微皺著眉注視著兩人,片刻之後神色淡淡跟上兩人的腳步,好像這本就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。
所以現在是劇情開始了?朱以傑終於開始把他們拉攏過去了?
被背叛的憤怒感讓尉遲末連手裡的線索被攥得皺皺巴巴的也不知道,自虐一般盯著三個人離開的背影。
「別看了。」
王初皓站在尉遲末身旁微微皺眉,抬起手似乎是想捂住他的眼睛,抬手抬到一半卻又改變方向,放在了他自己的頭上。
尉遲末近乎漠然地抬眼,看到王初皓還站在這忍不住嗆道:「你怎麼不跟上去?」
王初皓一瞬間臉色變得十分複雜,尉遲末看不懂,他現在也不想看懂。
「嘖。」王初皓煩躁地撓撓頭,最後破罐子破摔地扶住尉遲末的肩膀,強迫他看著他的眼睛,語氣是罕見的真誠:「聽著尉遲,雖然周留戲已經問過你一遍,但我要再問你一遍:你覺得我們的世界會不會出現小說那樣的內容?」
王初皓沒等他回答,搖搖腦袋跟上前面三個人的腳步,徒留神色莫名的尉遲末站在原地。
王初皓什麼意思?他們這個世界不就是一本書嗎,還是說王初皓已經知道他是書中的人物,終於覺醒,了解了什麼真相嗎?
一陣深深的無力感席捲尉遲末,這明明只是一本書,明明他才應該是占據主動權的人——儘管他才剛開始看,但是無論是朱以傑還是周留戲和王初皓,每個人都在和他打啞謎。
回到酒店,尉遲末連清晰線索是什麼都沒心思看,草草洗漱就將自己扔到柔軟的床上,準備和周公傾訴這沒辦法忽視的無力感。
意識模糊之際,尉遲末內心閃過一絲疑惑:
他什麼時候成了這種自怨自艾的人了?
………………
房間裡的每一樣物品都變得巨大無比,尉遲末費勁仰頭對比了一下桌子的腿高度,悲哀地發現他變成了一個小嬰兒。
「小……快看看是誰來了。」
一位溫柔的女性笑著將他抱起,用鼻尖與他相碰,笑道:「是你最喜歡的……哥哥哦!」
小什麼?什麼哥哥?
尉遲末沒聽清,除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,他什麼也聽不清。
就連原本還清晰的房子,也變得朦朦朧朧,像是眼睛被人蒙上了一層透光的布。
門口站著另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知性女子,牽著一名穿著整齊簡單的男孩,男孩手中還拿了一本大部頭的書籍。
「……哥哥!」
尉遲末就像一個闖入世界的局外者,只能被動地跟著身體向前,撲進來人懷裡。
「又聽到什麼好聽的歌了?」被叫哥哥的小男孩語氣半帶無奈,雙手誠實地張開,在男孩撲過來的時候將人牢牢接住。
「對呀對呀!……哥哥來我房間,我放給你聽!」
「我還要……算了,一邊聽一邊看吧。」
「嘿嘿,就知道……哥哥最好了!」
尉遲末拉著男孩跑到門口,入目的卻不是一間溫馨的兒童房,而是一個陌生的地方。
「你要面試練習生?」
面前的人對他上下打量,反反覆覆掃視幾遍後滿意地點點頭:「外貌不錯,是個好苗子,有什麼才藝嗎?」
「……唱歌?」
聽到過分熟悉的聲音,尉遲末驚詫的瞪大眼睛,猛然從床上坐起。
他怎麼會夢到周留戲,而且是以他的第一視角?
尉遲末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色,自言自語地拿過手機:「現在什麼時間?」
三點四十。
好,很好,非常好,他現在一點困意也沒有,精神的能把讓他醒來的罪魁禍首從床上薅起來打兩拳。
左右閒來無事,尉遲末想到了今天王初皓的異常,鬼使神差給他發了一條消息:
【ycm:你知道周留戲是怎麼進入你們公司的嗎?】
他原本也只是突發奇想,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沒睡,還給他回了消息。
【我不凶:?】
【我不凶:什麼意思?】
【ycm:就……字面上的意思,好奇。】
【我不凶:……】
【我不凶:大半夜不睡覺跑來騷擾我就為了問這個?】
尉遲末幾乎能想到王初皓現在睡眼朦朧咬牙切齒的樣子,心虛的瞄了一眼「對方正在輸入」這六個字,暗自做好被王初皓髮小作文陰陽怪氣的準備。
出乎意料,對方只回了他一句簡短的:
【我不凶:不太清楚,只知道他當初在公司的篩選中脫穎而出,實力不容小覷。】
【我不凶:明天還要拍攝,我可不想頂著黑眼圈上陣,睡覺!】
尉遲末自知理虧,摸了摸鼻子,還是沒把那句晚安發出去。
他無端想到了入睡前他的最後一個想法:
他什麼時候變成自怨自艾的人了?
以尉遲末對自己的了解,哪怕身邊的所有人都背叛了他,他也絕對不會出現如此大的情緒波動,更不會因為背叛而做出一些失控的行為。
而且哪怕是跑綜藝,尉遲末不做則擺爛,做就要做到最好,但是昨天他卻幾乎是平平無奇的狀態,除去臥底身份帶來的負擔,他的表現太平常了,平常到如果不是邰姿他們一直跟他一塊,他估計都沒有多少鏡頭,更別提高光時刻。
他這是被原主影響了嗎?
雖然只是一種解釋,但這是目前最有力的說法。
尉遲末越想越覺得有道理,身上無形的壓力轟然崩塌,走失的困意也在此刻回歸。
尉遲末打了個哈欠,拿著手機將這些存疑的事情記入備忘錄,一身輕鬆躺在床上,沒過一會兒就陷入了無夢黑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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