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這事兒,回到房間之後,母子兩人、婆媳兩人又大戰了一場,動靜大的讓隔壁房間的人忍不住紛紛去投訴,酒店客服來勸了好幾次,甚至威脅說要不接待他們了,這才消停下來。
其實蘇涼奶奶和二叔巴不得退了房錢,自己去找個便宜點的地方住,但人家說了,就算是退款,也是要退回到訂房的原帳戶裡面,而不可能給他們現金。
孤立無援,身上也沒有錢,可不就只能老老實實呆著了嗎?
蘇涼奶奶回了房間,躺在床上卻是難以入睡。
她還以為,已經沒有人記得,她這個大兒子,不是最初的那個了呢。
但是很可惜啊,就算如此,他們跟那個有錢的大小姐,也並沒有任何血緣上的關係。
蘇文昌睡到半夜,被尿憋醒了,去了一趟廁所回來之後,正想抽根煙,卻發現沒有了,心裡沒來由地就煩躁起來,然後就去了隔壁房間。原本是蘇鈺在睡來著,但是今天晚上,他媳婦兒卻是睡到了那邊。
摸到了床上,蘇文昌正要動手,卻被踹了一腳,隨即是蘇涼二嬸的怒罵:「滾!」反正已經撕破臉了,她也不想再伺候這個垃圾玩意兒了。
蘇文昌一下子就火大了,這賤人偷人的事情還沒好好跟她算呢,現在居然還囂張起來了?一邊想著,怒氣橫生,一巴掌就揮到了對方臉上:「給我老實點!」
然後,兩人再次扭打了起來。
蘇涼二嬸拿起桌子上的燒水壺,直接對著蘇文昌的後腦勺砸了過去。趁著他暈乎的一瞬間,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,又忙著去找別的可以打人的東西。
蘇文昌卻是被打的昏了頭,直接就搬起房間裡的椅子,對著二嬸的後背就砸了過去。
隔壁房間的客人再次被驚醒,忙不迭地就打電話給了前台客服,順便投訴了。一晚上被吵醒兩三次,這誰受得了?
酒店值班經理大半夜就匆匆趕了過來,報了警,親自送他們去了派出所,確定他們要在派出所呆一夜之後,這才趕回去睡覺。
一夜未睡,又被民警折騰著做各種記錄,直到凌晨的時候,才堪堪眯了一會兒,最多也就兩個小時的時間,三個人幾乎都要熬不住了,所以來的時候,一臉菜色加疲憊。
蘇涼走過來的時候,二叔蘇文昌立刻就抬起頭來,討好地笑了起來:「妞妞。」
蘇涼笑了一下:「坐唄,吃吧。好歹是我的訂婚宴,來者是客,宴請客人是應該的。雖然,某些討厭又不識時務的客人並沒有收到請帖就來了,但是大喜的日子,我們也不會吝嗇一頓飯,自然會讓人吃飽。」
然而三人就當沒聽到,繼續大快朵頤。這飯菜也太好吃了,比他們住的那家酒店的,要好吃多了。要是不吃個夠本,以後再去哪裡吃?
蘇涼也不在意,坐在那裡看著他們吃。
明景晏還在更衣室打電話,直接就問道:「真的跟江流集團有關係?」
「不好說,但是太巧合了。現在一切都還不確定,等調查吧。」
明景晏「嘖」了一聲:「這是不是叫做『偷雞不成蝕把米』?」
那邊的人笑了一聲:「不管怎麼說,祝你訂婚愉快,百年好合。等你結婚的時候,我一定會去,不管多忙。」
「你也就嘴上說說。」
「我今天為什麼沒能去,你心裡沒點數?要不是蘇鈺這事兒,我至於連周六日都在加班?你說這都是誰造成的?」
明景晏立刻轉移了話題:「如果有什麼好消息的話,記得告訴我。」
兩個人說完掛斷電話之後,明景晏便去找蘇涼了。
剛走過去,蘇涼二叔二嬸和奶奶就站了起來,往外走了。
「談好了?」
蘇涼攤手:「本來就不是我能解決的事情。」
明景晏也沒再問:「那咱們也回去吧。」
二嬸單獨找過來一點都不奇怪,蘇涼點了兩大杯奶茶,給了她一杯,自己和明景晏喝一杯。
「妞妞。」二嬸臉上的淤青更加顯眼了,好幾處破皮的地方倒是不再流血了,但也看著讓人心驚膽戰的,臉色也頹敗了不少,看上去像是突然老了好幾歲似的。
蘇涼睫毛忽閃了一下,將心裡的嘆息壓下,當初奶奶拿自己家的錢去養活他們一家子的時候,二嬸也是幫凶來著,蘇涼又不是聖母,壓根兒就懶得心疼她。
「蘇鈺的事情,我們幫不上忙。」
二嬸訕訕的,絞著手指,咬了咬下唇,躊躇了半晌,才開口說道:「我就是想問問,最終能是個什麼結果。」
明景晏回道:「不好說。」
蘇涼主動解釋道:「我們確實不想幫忙,你兒子什麼德行你能不知道?但,就算是把私人恩怨放在一邊,我們也不好插手。於情於理,這個案子我們都應該避嫌,畢竟那份文件是我公公帶過來的。之前幫你們去派出所打探消息,已經是我們所能盡到的最大努力了。」
二嬸當場就哭了出來。
蘇涼冷著一張臉,繼續吸溜吸溜喝著奶茶。
明景晏看她:「我去買個漢堡套餐?想吃什麼口味的?」
蘇涼拒絕了:「不要,我想吃日料,正在看呢。」
蘇涼的確正在盯著手機,手指時不時上下劃一下。
明景晏探頭看過去,果然是在看附近的美食,便也伸手指了指其中的一家:「要不,去這家?我同事提過,說是有幾樣做的挺地道,壽司口味也多,有你喜歡的魚子醬。」
蘇涼點了下收藏:「我再看看別的。」
二嬸坐在那裡,覺得無比尷尬,最終也只能說道:「你爸爸的事情,我可以將我知道的,全都告訴你。」
蘇涼這才放下手機,抬眼看她:「二嬸,您說的這些,對我來說,一點誘惑力都沒有。因為,我也是村子裡長大的,知道這些事該問什麼人。而且,一定會比您所知道的,要更加詳細且真實。再不濟,我們還可以去做親子鑑定。」
二嬸咬了咬下唇,又說:「我知道你們有錢,可以花錢請人打探消息,但是,這事兒知道的人並不多,就連蘇文昌都不清楚。村子裡的老人,也未必聽說過什麼。我是在江家大小姐江晚晚去我們那扶貧的時候,老太婆鬧騰了好一陣子,惹人嫌棄,才有人說起來。」
「但我也沒聽說多少有用的信息。只知道,那一年大伯生了一場病,醫院都說活不了了,讓他們要麼去大醫院撞撞運氣,要麼就讓孩子安安靜靜走。家裡喪事都準備好了,沒過多久,婆婆卻抱著大伯回來了,說是孩子運氣好,遇到一個赤腳醫生,給治好了。」
「當時大伯才兩歲多還不大到三歲,小孩子長得快,一天一個樣兒。再加上大病之後,大伯有大半年的時間都沒出過家門,也就沒人起疑。」
「蘇涼跟江晚晚長得像,我婆婆非要鬧著上趕著去認人家當孫女兒,當時我只覺得她不要臉,反正這也是她能做出來的事兒,就沒多想。後來我回了一趟娘家,跟我爹娘說起來,才知道,大伯很可能不是原來她那個兒子了。」
蘇涼心裡一緊:「他們怎麼說的?」
「我爹說,當時那個孩子生病的時候,我爺爺也傷了腰,在鎮上醫院裡住了好多天,好多次都聽說,那個孩子確實不太好了,就算去了大醫院,恐怕也沒什麼希望了。而且,就算活下來,以後也是個智障兒了,高燒燒壞了腦子。」
「再加上她對江晚晚格外執著,非要去做什麼親子鑑定,我爹娘就說,大伯肯定不是原來那個孩子了。再不要臉,她也不至於打自己臉吧?要是大伯是親生的,家裡頭有些什麼親戚,她還能不知道?要是老蘇家能有那麼有錢的親戚,她早沒皮沒臉地貼上去了!」
這倒是。
蘇涼對這話深以為然,她奶奶就是這麼個物種,為了錢,她什麼都能做的出來,能守住法律底線,也不過是因為她見識淺薄也沒有文化,所以也就沒有犯法的腦子而已。
明景晏若有所思,坐在那裡,喝著蘇涼的奶茶,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兒。
蘇涼又問道:「難道做親子鑑定,不是用的我的樣本和江晚晚做對比的嗎?」
二嬸愣了一下:「是嗎?這個我不清楚……」
明景晏卻是突然說道:「這個等我去問問,感覺還有些事情對不上似的。」
蘇涼也點了點頭:「是啊,好奇怪。」
二嬸也不知道哪裡奇怪,只是說:「你們要是還想問清楚細節什麼的,我可以跟我爹娘打聲招呼,讓他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,不要錢。」
蘇涼笑了一下:「但是要我們把蘇鈺撈出來是吧?二嬸,你這就不厚道了。要是小偷小摸的,我還能舔著臉去找找我的老師啊領導啊,看看他們有沒有認識的人,然後再花個幾萬塊錢,讓蘇鈺免去在看守所里受苦。現在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兒啊,您沒聽到嗎?這事兒公安局都管不著了,是國家有關部門在負責,具體哪個部門咱都打聽不到,您想什麼呢?」
二嬸心裡「咯噔」一聲,忍不住害怕起來,但更多的依舊是茫然。她知道這事兒很嚴重,比以往蘇鈺每次在學校和鎮上偷了東西都要嚴重,但具體有多嚴重,她心裡並沒有切實的感受,以她的人生經歷和知識水平,也無法去衡量。
蘇涼顯然也明白這一點,又說道:「我們現在能做的,並不比你們多,也是只能等待有關部門的消息。當然,您要是特別著急,不相信我們的話,也可以去隨便一家律師事務所諮詢一下。B市這麼多律師事務所,可不是我們能控制的。」
二嬸連忙說道:「沒有沒有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我不太懂這些事,所以才來問問你們。」
明景晏終於開口了:「您要是真心想聽我們的意見,那我說一句實在話。」
蘇涼眼皮一跳,掐了他一把。
二嬸卻說:「你說,我見識少,很多事情都不懂。」
「這兒子算是廢了,您可以跟蘇文昌離婚,重新找個男人結婚,再生一個吧。不管你是想讓他給你養老,還是指望他有出息,給你長長臉,都沒指望了,廢的不能更廢了。趁著還能生,趕緊養個小號吧。」
蘇涼:「……」
二嬸一臉懵逼,顯然沒料到他會說這個:「啊?」
「兒子教成這樣,雖然作為母親你肯定少不了要背鍋,但主要責任,還是在他奶奶和父親吧?我也看得出來,這個家裡,你說了不算……」
蘇涼又掐了他一把,有這精神,去懟她奶奶不是更好嗎?她二嬸在家就是個透明人,懟她有什麼意思?
二嬸臉色慘白,趁著她眉梢嘴角的淤青,顯得格外可憐。
明景晏卻絲毫沒有察覺似的,繼續說道:「那也就意味著,這個兒子對你也沒有多少尊重吧?不對,連母子感情都很少吧?」
二嬸嘴唇哆嗦了兩下,臉上的神色更加猶豫,卻還是說道:「不管怎麼說,他依然是我的兒子,作為母親,我不可能放棄他。」
明景晏:「我沒讓你放棄他啊,只是要你將生活的重點偏移一下,別再將全部的時間精力心思都花在這個不成器的垃圾身上了。」
二嬸頓了頓,才又說道:「你是說,想讓我離婚?怎麼可能?你不知道,當初為了給蘇文昌娶媳婦兒,他奶奶幾乎是連哄帶騙,還給了我們家不少錢,離婚?簡直就是在做夢!他們要是能同意才怪了。」
「你同意就行。」
二嬸再次猶豫起來。顯然,她很心動。蘇文昌這個垃圾玩意兒,她就沒看上過,渾渾噩噩過了這二十多年,早就認命了。唯有這一趟B市之行,讓她突然再次感受到了自由的氣息,然而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,也隨著唯一的兒子被拘留,再次被深埋。
但是現在,有人說幫她離婚,逃離這個噁心的家和這個廢物男人,誰能不心動呢?
二嬸最終也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,只說:「我再想想。」畢竟是養了二十年的兒子,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了?
明景晏又說道:「還有一件事,想問問你。」
二嬸立刻抬起頭來,眸子裡帶著些微光彩:「只要我知道的,我一定告訴你們。」
「你哪個夭折的女兒,到底怎麼一回事呢?」
二嬸眸子一閃,突然就想到了一個主意:「你們幫我讓蘇鈺早點出來,我把那個老太婆弄進去,怎麼樣?」
蘇涼頓時愣住。
明景晏反應倒是快:「你要指控她殺了你女兒?可是你要想清楚了,這都二十多年過去了,早就沒有證據了,警察查案子靠的是證據,不是嘴遁。」
二嬸又犯難了,坐在那裡不知所措。
「不過這倒是個你可以利用的事件。你可以讓村里人都知道,你離婚,是為了那個死去的女兒,至於要怎麼說,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村子裡的人想聽到什麼,要用什麼說辭才能讓他們站在你這邊。」
二嬸再次打起精神來:「我知道了,謝謝你。」
兩人去了日料店吃午飯,等待上菜的時候,蘇涼看著他,問道:「你到底想幹嘛?」
明景晏也看著她:「蘇涼啊,雖然你老公我聰明無敵,但是你自己說的,要跟我肩並肩,要一起開發專利,所以,也好歹動一動腦子唄?」
蘇涼「呵」了一聲:「這兩天沒打你,飄了是吧?」
明景晏嘆氣:「你看看你,都聽不得一點實話。」
蘇涼瞪著他。
明景晏只好說道:「給你個提示。——她來的時候,是找我們做什麼來著?她走的時候呢?」
蘇涼頓時恍然大悟,雖然牙疼,卻也不得不佩服:「論不要臉,果然還是你強。」
——可不是嘛,被明景晏這麼一慫恿,二嬸已經對她兒子的事情心不在焉了,全心全意都在想著怎麼離婚,怎麼開始自己的第二春……
「這是智慧!你想嘛,既然她都有了情夫了,而且還因此嫌棄蘇文昌不中用,那就是對他不滿很久了,只不過礙於一些原因,她一直沒敢有這個想法。而且,我找人在村子裡打聽過了,這個兒子跟她也不是很親,動輒又打又罵,根本就沒當成自己親媽來對待,母子感情在這二十年裡面,都被消耗得差不多了。」
「而且,她那個情夫,並不是什麼混混或是懶漢之類的,而是其他村里一個鰥夫,妻子去世很多年了,有個女兒,跟你一樣大,在外地打工,已經有男朋友了。家裡雖然有點窮,但是人本分,脾氣性格都不錯。」
蘇涼:「嗯……」
道理她都懂,但是這種騷操作,她還真的想不出來,果然還是太單純了。不過,一下子變得清淨了,極品親戚也正在內訌,沒有空來騷擾她,生活真是太美好了!
訂婚之後,蘇涼和明景晏只休息了一天,就趕回了港城,還帶了一大堆的喜糖和禮物,準備分給研究所和項目組的同事們。
蘇父蘇母也恢復了之前上班下班的生活,雖然蘇涼搬到明教授的公寓去住了,但兩個人大部分時間,早餐晚餐還是在這邊吃,一家人每天都能見面。
唯一煩人的就是,蘇涼二叔三五不時打電話過來,詢問他兒子怎麼樣了。為了不讓他們去煩蘇涼,蘇父每次都是好言好語地應付著。
回到港城之後,一周的時間,蘇鈺那邊的案子才算是有了進展。
這時候,蘇涼也終於知道,為什麼自己訂婚那天,江晚晚沒有出現了。——江流集團被調查了,涉嫌竊取國家機密。
蘇涼十分驚訝:「難道蘇鈺非要帶走文件,是江晚晚授意的嗎?」
「這不好說,我估摸著不是。她要是有那個腦子,至於白送你五千萬?」
蘇涼看著他,拿出晶體棍子,敲了敲桌子一角:「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。」
明景晏:「……她給你五千萬,那是因為你可愛啊!」
蘇涼:「勉強過關,繼續說。」
明景晏:「……」虛偽,太虛偽了!人類的本質果然還是虛偽,就喜歡聽好聽的話,哪怕是假的,也不願意聽不太好聽的真話。
但是,明教授他不敢反駁,他怕這一棍子下去,自己就得恐婚了。
「蘇鈺那幾天裡,聯繫最多的人,就是江晚晚,而且,十分湊巧,江流集團因為股份被外人買走,一直在想辦法通過各種關係打聽這方面的消息,生怕是國家出手了。所以,這事兒就這麼湊巧。」
蘇涼不太信,狐疑地看他:「一定是你做了什麼手腳吧?」
明教授義正言辭:「我是那種人嗎?再說了,我就是一個研究員,還能左右江流集團高層的想法啊?我連見都沒見過他們!」
蘇涼也不跟他爭辯,反正江晚晚倒霉,她也很高興。
「那蘇鈺呢?」
明景晏回的漫不經心:「他沒什麼事兒,頂多再有半個月,就會轉移到你們老家的監獄去了。」
蘇涼眨了眨眼:「監獄?真的判刑了啊?」
「你以為呢?盜竊首飾可能不是什麼大事兒,東西都還回來了,也就拘留幾天的事情,但是竊取國家機密,那可是刑事犯罪。」
蘇涼倒是明白,這個罪名一旦確立了,確實是要坐牢的,這還是情節輕微的情況下。但是沒想到,蘇鈺這個蠢貨,竟然真的被坐實了。
「要坐牢多久?」
明景晏回道:「還不知道,不過也不會很長,肯定在五年以下。」
畢竟,蘇鈺並沒有來得及打開那份文件,並沒有看到裡面的內容。再加上,他跟任何勢力任何組織,都並沒有過任何接觸。這件事情,也確實純屬意外。
蘇涼若有所思:「這樣。」
明景晏看向她:「你有什麼想法?想讓他在裡面多待幾年?」
蘇涼搖搖頭:「那倒不至於。蘇鈺就是個沒種的缺德貨,不用很久,一兩年的時間,就足夠他長記性了。而且,有了案底,他們一家想要在村子裡生活下去,也不太容易。到時候,他就會消停了。」
這一家人,她太了解了,欺軟怕硬。
作者有話要說:蘇涼:棍子我就放這了,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,自己想好了。
明教授:……我太難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