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

  明景晏也很是意外,忍不住稍稍挑了一下眉頭。

  蘇涼奶奶在短暫的寂靜之後,突然發瘋似的拽著二嬸的頭髮,瘋狂咒罵:「你個瘋婆子,胡說八道什麼?生個孩子讓你傻了二十年嗎?當初就應該讓你死在醫院裡頭,我大孫子照樣能夠平平安安長大……」

  蘇涼二叔也意識到這問題很大,直接關係到,他以後還能不能從這個出息的侄女兒手裡拿到孝敬。但是他也很懵逼啊,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啊?

  蘇涼不是他大哥大嫂親生的?還是他大哥其實不是他親大哥?還是蘇涼是他大嫂跟別人生的閨女?他哥只是個沒用的接盤俠?

  無數想法在二叔腦子裡輾轉反覆,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,眼睜睜看著他老娘和媳婦兒在那裡扭打成一片,像是兩個相撲選手似的,你來我往,互不相讓,他卻沒有絲毫反應,比當事人還要迷濛。

  蘇涼看向父母:「爸,你不是親生的?」

  蘇父猶猶豫豫:「應該,是吧?」

  要是他不是親生的,蘇涼奶奶哪裡來的底氣,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蘇涼和明景晏的訂婚宴?但要是讓他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親生的,蘇父仍舊是沒有底氣。

  畢竟,也沒有誰家的老娘,為了五萬塊,讓自己親兒子摔斷腿。而且在這之前,蘇涼奶奶已經不止一次做過這些噁心的事情了。而且因為他不受待見,導致蘇母這些年的日子,也並不好過,更別提蘇涼奶奶三五不時就去他們家裡偷東西偷錢了。

  之前蘇父一直覺得,是母親偏心太過。但是現在,似乎,這個理由更加合理?

  蘇涼奶奶還在那罵:「不是我親生的,還能是你生的啊?臭不要臉的,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這個賤人,就是想給文昌帶綠帽子!」

  蘇文昌是蘇涼二叔的名字。

  蘇涼二嬸不甘示弱:「要不是為了我兒子,我早就拍屁股走人了!一家子都什麼玩意兒!惡毒老太婆,沒有半分本事,就會吸兒子的血,還天天當自己是皇太后似的!一個屁用沒有的男人,連吊都沒別人的好用……」

  蘇涼:「???!!!!」

  明景晏覺得不能再聽下去了,他們家蘇涼還小,一看這小表情就知道沒什麼見識,只是個單純的女大學生,所以這些少兒不宜的話題就留給他們自己一家人享受吧,便連忙拽了蘇涼的手:「上車,咱們先回去。」

  蘇父蘇母也推搡著閨女趕緊走,他們家妞妞從初中開始住校,高中就去了市里,村裡的這些腌臢事兒,她一個小姑娘,多半都是不知道的,蘇父蘇母也不想讓她知道。

  雖然,弟媳婦兒偷人這事兒,他們也是頭一回聽說。

  蘇涼迷迷糊糊地就被拽到了車上。其實她一點都不想走,好久都沒聽到這麼勁爆的八卦了,尤其還是她最討厭的那一家人的!

  蘇文昌顯然也是懵逼的,他沒想到,這一趟B市之行,不僅沒有拿到錢,還給自己帶了這麼一頂綠顏色的大帽子???雖然這帽子仿佛也不是來B市才帶上的……

  回過神來之後,蘇文昌頓時怒氣橫生,一腳踹了過去:「你個狗娘們兒,竟然敢偷人!老子今天打不死你!」

  蘇涼又探出頭去,看著場面已經變成了二打一,她二叔簡直把畢生的力氣都拿了出來,一邊踹一邊罵,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的樣子了,便忍不住有些擔心,說道:「可別真的打死了吧?」

  明景晏便又下車去,回到了民警值班室,敲了敲窗戶,一邊說道:「不好意思,報個案,那邊一家人打起來了,二打一,而且還口口聲聲喊著,要打死她,我怕出人命就不好了……你們這門口有監控錄像的是不是?帶不帶聲音?不帶的話我剛好錄下來了。你們門口那保安,應該也聽到了,吼的還挺大聲呢。」

  蘇涼二叔一聽,更加慌張了,連忙就去拽明景晏:「沒有沒有,侄女婿,你千萬別聽那老太婆瞎說!我也就是隨口這麼一說,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兒呢?殺人償命,這些咱都知道的,肯定不會的。」

  值班民警走了出來,並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麼,只當是因為蘇鈺的事情,又鬧起來了,便不耐煩地說道:「下午還沒鬧夠嗎?別以為只是嘴上說說,我們就拿你們沒辦法了,再敢鬧,就把你們一塊兒拘留了!就能見到你兒子了!」

  二叔連忙賠笑道:「沒有沒有,警察同志您忙,我們不會鬧的,我保證!」二叔一再保證,「不打了不打了,我們在這就回去了,絕對不會再鬧出半點不和諧的動靜來。」

  值班民警皺了皺眉,又說:「做好你家人的思想工作,好好等著有關部門的消息就行,別再鬧騰了,對誰都沒有好處。你們都是外地人,要是鬧翻了,沒個親人幫襯,人生地不熟的,你們就知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。」

  二叔連忙點頭應下,順口就說道:「您說的是,我也考慮著呢。女人家沒見識,遇事就會大呼小叫,我會跟她們說清楚的。」

  蘇涼奶奶仍是心不甘情不願,繼續在那嗶嗶:「你個蠢貨,當蘇涼那死妮子好說話的啊,現在不讓她幫你把蘇鈺撈出來,過了明天就不可能了!」

  蘇涼冷笑了一聲,翻個白眼,懶得理她。

  二嬸卻是忍不住了,從地上爬起來,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,一巴掌幗到了婆婆臉上:「死老太婆,閉嘴!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兒子這輩子都出不來了?!」

  蘇涼奶奶瞬間瞪大了眼睛:「你敢打我?!誰給你的膽子,反了你了!你個偷漢子的賤人竟然還敢打我?!」

  婆媳兩人頓時再次扭打起來。

  蘇涼:「……」

  真是好大一齣戲。

  值班民警也嚇呆了,萬萬沒想到,竟然還有這樣的後續。

  明景晏跟民警告別後,又上了車,說道:「咱們先回去吧,時間不早了,明天還有訂婚宴,一堆事兒等著呢。」

  四個人上了車,也不管蘇涼奶奶和二嬸還在繼續扯著頭髮撒潑。

  蘇涼忍不住嘆氣:「這下他們應該不會有空來煩我們了吧?」

  明景晏卻是說道:「下午在派出所,他們已經鬧過了,所有利弊也早都一清二楚了。今天晚上再來,不過就是抱著僥倖心理,想從我們這裡訛點錢。」

  蘇涼唏噓了一聲:「這可真是太迂迴了,白白折騰了這麼久,都沒說到重點。」

  ——可不是嘛,奶奶的目的,的確是想著,以「為蘇鈺請個好律師」、「打點關係」之類的,想從蘇涼這裡套一些錢出來,卻沒想到,竟然鬧到這樣,完全沒能說到點子上。

  至於要錢,她二叔倒是一直牢記這個重點,直到剛剛離開前,還在暗示,然而在老娘的一再努力下,重點被偏移得可真是太遠了。

  蘇涼皺著眉想了一會兒,才又開口說道:「爸,會不會你真的不是親生的啊?要不要抽空回咱們村去問問那些年紀大的?」

  蘇父也正在考慮呢:「是得回去問問。等你們訂婚之後,咱們回了港城,我打電話回去,讓你王家三叔幫忙問問。」

  蘇母既緊張又忍不住驚喜:「要是真的,那就太好了。以後她就不是妞妞的奶奶了,也就不用再被她耳提面命,說什麼孝敬不孝敬的話了。」

  明景晏微愣了一下,隨即明白了岳母的意思。

  ——不管怎麼說,不管是不是親生的,蘇涼奶奶畢竟養大了他,這份母子關係,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斷掉。但是,這不是蘇涼的責任和義務。

  這家人,果然是勤懇又善良。

  明景晏忍不住笑了起來,也說道:「打聽消息的話,我有個熟人特別擅長,還是交給他吧。」

  蘇涼立刻來了興致:「私家偵探?」

  明景晏戳了一下她的臉頰:「電視劇看多了吧?國內沒有這種東西,那是違法的。正經的叫做『調查公司』,可以幫忙打探一些消息,不過僅限於公民的合法知情權,像爸爸這種情況,就很合適。」

  蘇涼「哦」了一聲,又說道:「你人脈真的好廣啊,這種生意人都認識。」

  「那可不?」明景晏很驕傲,「畢竟你老公聰明又帥氣!」

  蘇涼:「……呵。」

  回到家之後,進了臥室,明景晏才問道:「你真的有個堂姐,小時候夭折了?」

  蘇涼一聽就明白他什麼意思了,回道:「這事兒的確是真的。我也是偶然從鄰居大伯娘那裡聽說的。我那個堂姐比我只大了六七個月吧,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。不是我奶奶弄死的,畢竟是我二叔二嬸第一個孩子,哪怕是女孩兒,也很有用,長大了可以賺錢幫弟弟娶媳婦兒啊,是不是?」

  「不過呢,這事兒跟我奶奶也脫不了干係。好像是我二嬸懷孕六個月的時候,兩個人打架,我二嬸被她踹了一腳,摔倒了。當時雖然萬幸沒有流產,但嬰兒的發育肯定受到了影響,導致堂姐一出生就不太健康,沒活多久。」

  蘇涼又說:「我媽好像是誤解了,以為這事兒就是我奶奶乾的,所以,從我出生就盯得可緊了,在我沒上學之前,幾乎是天天帶在身邊,從來不讓她碰我一下。」

  明景晏舒了一口氣:「可嚇死我了!」

  周日的訂婚宴,奶奶和二叔二嬸果然沒有來。

  蘇涼正想著讓人去酒店看看,他們都在做什麼,是不是想卡著時機使壞,明景晏就握住了她的手,輕聲說道:「他們來不了的,放心吧。」

  蘇涼眨了眨眼:「怎麼了?發生什麼事情了?」

  「被拘留在派出所了,起碼宴會結束前,不會被放出來的。」

  蘇涼十分驚訝:「啊?」

  明景晏笑了一下:「待會兒再說,客人們快要來了,咱們得出去了。不要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,你只要知道他們不回來了就行了。」

  蘇涼立刻笑的眉眼彎彎,點了點頭:「嗯,我跟爸媽也說一聲,讓他們別再擔心了。」

  張誠是卡著點來的,只有他一個人。

  蘇涼看了過去,臉上帶著微笑,心裡卻「撲通」「撲通」跳躍了起來。

  明景晏牽著她的手,摳了摳她的掌心,示意稍安勿躁。

  張誠走了過來:「恭喜。」然後遞給蘇涼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,「不知道你喜歡什麼,就挑了個吉利的,希望能合你的眼緣。」

  蘇涼笑道:「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,請坐,你看看喜歡哪個位置,都可以坐。」

  張誠點了點頭:「你們忙,不用顧及我,我坐計程車來的。」

  蘇涼微微一愣,還沒反應過來,張誠就主動走到角落的一張桌子旁邊坐了下來。等回過神,蘇涼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,看來今天的確意外地順利呢。

  隨即,蘇涼抬起眼對著明景晏甜甜一笑:「我有種預感,今天一定會很順利,那些煩人的傢伙,一定不會來的。」

  明景晏捏了捏她的臉頰,不由自主地就開槓了:「你可別立fg,好的不靈壞的靈。」

  蘇涼毫不客氣,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背。

  明景晏「嘶」了一聲:「口紅要蹭沒了。」

  蘇涼鬆開了嘴,輕哼了一聲:「捏我臉的時候怎麼就沒想著,把我粉底都給蹭沒了呢。」

  明景晏立刻回道:「你皮膚這麼好,有沒有粉底影響不大,但是口紅還是看得出來的。所以我說塗點唇蜜就好了嘛。顏色這麼鮮亮的口紅,一看就是化了妝的。」

  蘇涼驚訝地看他一眼:「你還分得清唇蜜和口紅了?」

  明景晏可驕傲了:「我又不是煞筆直男,稍微研究一下就懂了。不就是顏色和質地的區別嘛,多簡單的事兒。」

  蘇涼:「呵。」

  明景晏摸了摸西裝口袋,掏出來一支口紅,彎了彎腰,小聲說道:「別動,我幫你補一下缺失的顏色。」

  蘇涼很不信任他:「你要是敢惡作劇,回頭還是繼續分居吧。」

  明景晏微微一僵,隨即哈哈笑了起來:「怎麼會呢?你看我這麼老實!」

  蘇涼「嘁」了一聲。

  明景晏倒是真的認真幫她補了口紅,然後又掏出小鏡子給她看了看,很得意的樣子:「我就說吧,我技術還不錯的。」

  蘇涼笑了起來,踮起腳抱著他的脖子,快速親了一下他的唇角,然後又鬆開手:「老公你真聰明!」

  明景晏頓時就忍不住飄了:「再叫一聲?」

  蘇涼「呵」了一聲,將他的臉挪開:「醒醒,我們該過去了,爸媽都在那邊站了大半個小時了,你覺得咱們繼續在這偷懶合適嗎?」

  明景晏遺憾地嘆了口氣,牽著她的手走到會場門口去了。

  然而,一直到婚宴結束,大家快快樂樂地去吃自助餐了,還有一些趕時間的,已經陸陸續續來跟新人告別了,會場一下子空了將近三分之一,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,甚至都沒人提起張誠這個人。

  等到將客人都送走之後,蘇涼和明景晏回了更衣室,才說起來這件事。

  「二叔二嬸和奶奶果然沒來啊,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情了?難道因為二嬸跟人偷↓情的事情,他們又打起來了?」

  「對啊,回了酒店打起來的,動靜太大被客人投訴,酒店經理去勸說,正巧就看到二嬸正在被毆打,便報了警。而且,酒店害怕出事,無論如何都不肯接受他們的說辭。所以,他們就只能在派出所待著了。」

  蘇涼「嘖」了一聲:「真是不長記性,還以為B市是我們村呢?你隨便說兩句什麼家務事,別人就關起門來不管了?」

  說話的這會兒,明景晏已經快速地將衣服換好了,又去幫忙蘇涼拆頭上的髮飾,將首飾收起來,拿著名單開始核對,免得一會兒漏掉。

  「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?」其實昨天爆出來二嬸偷人,蘇涼就該想到的,他們回去之後肯定不會和平。

  「哪能啊?我又不是神棍。」明景晏回道,「只不過,就算沒有偷人那事,我也做好了別的準備,他們遲早還得鬧騰一晚上,然後今天就直接在派出所度過了,殊途同歸。」

  蘇涼咂舌:「就知道你不會毫無準備。但是,江晚晚居然沒來,這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啊。她這次要是不來的話,以後想要再見到你,可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了。」

  明景晏頓時就覺得不對勁了:「蘇涼,你這是在指桑罵槐啊?」

  蘇涼:「我這是實事求是!」

  「哼。」明景晏扭過頭不理她。

  蘇涼忍不住笑了一聲,從後面抱住他的腰:「哎呀,生氣了?我都沒生氣,你氣什麼?她可是在肖想我的男人,要生氣也是我生氣啊。」

  明景晏正要拍開她的手,突然就察覺到了什麼,拽著蘇涼的手,突然迴轉身,將她抱進了懷裡,低下頭,扣住她的下巴:「蘇涼,你是想在這裡——」

  剛剛將拖尾禮服換下來,蘇涼身上只穿著一件裹胸和安全褲,不能更清涼了。

  明景晏一低頭,就先看到了脖子以下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,眼睛就挪不開了,甚至還企圖伸手過去揉一揉:「看上去,應該有C了吧?」

  蘇涼麵無表情地看著他,手伸向了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:「試試?」

  明景晏頓時渾身一顫,感覺遍體生寒,緊張得不得了:「你可要小心點啊,還沒用過呢,要是不好用了,吃虧的可是你。」

  蘇涼:「……閉嘴。」

  但是感受著手心裡這東西一直在變化,蘇涼也覺得不太適應,連忙鬆開了手,轉身去找常服換上。

  一邊穿衣服,蘇涼又問道:「你要不要問問,江晚晚那邊,是不是真的出什麼事情了?還是我去問問張誠?」

  明景晏:「他能知道什麼?跟他接觸的都是中介公司僱傭來的第三方合同工,拿錢幹活兒,主顧的信息都不會知道。你要是實在在意,等會兒我打電話問問就是了。」

  蘇涼穿好了裙子,將核對好的首飾一起裝進行李箱,上了密碼鎖之後,蘇父就打電話來了,說是她奶奶和二叔二嬸過來了。

  蘇涼也沒著急下樓去,而是問道明景晏:「還有哪些沒核對?給我一部分吧。」

  「沒事兒,就剩最後這幾件了。」明景晏拒絕了,又說,「下去休息吧,一會兒車子來了,咱們就走。」

  蘇涼又說:「我去見二叔他們。我爸說,他們剛剛到了,說要找我談談。」

  明景晏並不驚訝,說道:「要不,你稍等幾分鐘,咱們一塊兒過去?」

  蘇涼擺了擺手:「不用,好歹現在他們還是我的親人,一直逃避能有什麼用總得想個法子讓他們老實待著,這就是個好機會。」

  明景晏笑了一聲:「你立威的好機會?」

  蘇涼很得意:「那可不是!」

  明景晏忍不住哈哈笑起來:「好吧,那就把立威的機會讓給你。」

  蘇涼二叔坐立難安,已經在一樓進門左邊的桌子旁,焦躁地等待了好一會兒了。

  蘇涼奶奶也前所未有的安靜,今天從派出所出來,就一刻不停地趕往這裡。來到這裡之後,就沒有多說一個字,老老實實坐在角落的位置里,不停地吃東西,像是要把這份昂貴的自助給吃個夠本似的。

  不過這倒是讓蘇父蘇母鬆了一口氣,只要她不撒潑不亂說話,想吃什麼想吃多少,都沒問題。然而太老實了,反而越發讓人難安。

  蘇涼奶奶自然也知道,大兒子和兒媳一直看向他們這邊,並不是特別關照,而是防備。

  她倒是有一肚子的不滿想要發泄呢,但是她也明白,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,也只有蘇涼和大兒子一家,是他們唯一的依靠了。

  昨晚離開派出所,一回到酒店,他們就迫不及待地聯繫了給他們遞消息的人。既然這個人能夠知道蘇涼和她對象的這麼多事情,十有八↓九就是B市的人,很有可能還是跟她孫女婿不合的人。

  但是,無論他們用手機打,還是用酒店的電話撥打,都提示「您所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」。三人不信邪,甚至去了酒店大堂,借用了客人的手機,依然還是這樣的結果。

  三個人又不是傻子,很快就明白過來,他們被拋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