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玖的法語最初是自學的，因為君盛的行業進軍到了歐洲，她想多努力幫到君瀾的忙，讓他能夠多看自己一眼。
學了兩年，日常夠用了，但商務談判遠遠不行。
「君盛的業務擴展很快，你再不學會，我只能隨身帶個翻譯了。」
後來兩人搞到了一起，君瀾逼著她繼續學：「找個女翻譯跟著，到時候就不用帶你去了，參加個酒會還得我給你做翻譯，也不知道誰是老闆。」
溫玖生悶氣，用手邊的雞蛋殼砸他。
君瀾笑著擋下來，伸手從後抱她：「又在做什麼好吃的？」
「做狗糧。」溫玖兇巴巴：「起開，別打擾我……」
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從後面扳著下巴親了一口。
「不夠甜。」他咂咂嘴，評價道：「等會多放點糖。」
溫玖被他逗笑了。
「我真不行。」她和君瀾商量：「我沒有法語的基礎，學成現在這樣差不多了，但真到了商業用你還是得請個專業翻譯，萬一我聽錯了，給你砸了錢怎麼辦？」
「賣身還錢咯。」君瀾毫不在意：「我只是想帶著你一起而已，別怕，生意上有我盯著，你陪著我就好。」
……
溫玖煩躁地把手裡的文件合上。
君瀾坐在她旁邊，好整以暇地閉眼休息：「動靜輕點，也就是在商務艙，換成經濟艙你都打旁邊人臉上了。」
溫玖真想打他臉上。
「文件已經看完了，重點也用記號筆標出來了。」她語氣生硬：「不過我水平有限，不知道有沒有標錯，等飛機落地，君總還是召集商務翻譯和隨行經理開個會才好。」
君瀾眼睛都不睜開：「就我們兩個人，哪來的翻譯和經理。」
溫玖愣住了。
「就我們兩個？」她不敢相信：「這麼大的生意你就帶我一個人？你怎麼想的啊！」
君瀾把眼睛睜開一條縫，看清她的方位後，把她的手握住。
「不是打工還債嗎，我帶那麼多人，怎麼顯示你的重要性。」他用大拇指摩擦著溫玖的手背：「慌什麼，我還能把你賣了不成？」
賣是不會賣，但就怕用別的方法逼債。
溫玖一把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，往另一邊坐了些，離遠點了。
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還是很辛苦的，加上時差，落地已是巴黎深夜了。
君盛駐巴黎分公司的總經理埃米爾·劉帶著人在機場接機。
溫玖以前和他打過交道，大概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。
眼尖且毒辣，世故又圓滑，有時候聰明過頭會多此一舉。
太晚了，車子直接把兩人送到酒店。
一路上，埃米爾·劉都在和君瀾攀交情，坐在副駕上頻頻回頭說話。
「君總，您這次能來我真是太榮幸了！」他顯然是有些激動過頭了：「之前說您不來，我還對這個項目沒有底呢，這下有您作為主心骨，我這顆心就穩了！」
溫玖嗖的回頭看向君瀾：不是說不來嗎？
君瀾沒理她，但左手順著后座中間的位置摸了過來，覆在她的右手背上，五指插入她的指縫。
埃米爾·劉還在回頭，隨時可能看到他們牽在一起的手。
溫玖把手往外抽，可君瀾抓得緊，她又不敢鬧出太大動靜，一時半會還脫不開。
「溫特助也是，好久沒來我們這邊視察工作了吧。」埃米爾·劉等不到君瀾的回應，一時間有些尷尬，轉而向比較好說話的溫玖打招呼：「正好這周有時裝周，等項目忙完了，我讓我太太陪您去看看，如果有喜歡的款式也可以訂下來……」
溫玖正忙著抽手，見埃米爾·劉突然望向自己，正襟危坐：「劉總，我們這次過來還是要以項目為重。明天上午九點，麻煩您召集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一起，我們提前開個會，把細節都對一對……」
她正在安排工作，君瀾卻不安分地撓了撓她的手心。
溫玖說話的聲音都變調了！
「……要保證整個項目不出紕漏，這樣三天後的談判才能順利展開。」
手心很癢，她後半句是堅持著說完的。埃米爾·劉見她臉色古怪，多嘴問了一句：「溫特助不舒服嗎？」
「飛機坐久了，太累。」
君瀾終於不撓她手心了，轉而握住不放：「聽你說話也挺累的。」
埃米爾·劉嘴巴張大，又立刻閉上，回過頭再也不敢說話了。
沒人盯著了，溫玖猛地把手抽出來，順便瞪了君瀾一眼，誰知對方絲毫不覺得羞愧，反而往前傾身，整個人往她的方向挪了一些，左臂也抬了起來——
溫玖以為他要來摟自己，嚇得往旁邊一退，結果左腳踢到了前面的座椅後背，發出一聲悶響。
「怎麼了？」
埃米爾·劉立刻回頭，說完話後又意識到自己不該說話，於是緊緊閉上嘴，只用一雙豆豆眼盯著溫玖，滿腦袋問號。
而始作俑者已經坐下了，嘴角還抿著一絲笑，仿佛剛剛只是隨便舒展一下身體而已。
溫玖氣的咬牙。
「沒什麼。」她縮在門邊坐好，和君瀾中間隔出了兩個人的距離：「有蚊子而已。」
酒店房間早就訂好了，君瀾住的依然是頂樓的總統套房，溫玖則是他樓下一層的普通商務套間。
兩人分別領了房卡，電梯裡，君瀾問她：「明早九點開會？你現在睡得著？明天起得來？」
溫玖眼睛盯著往上升的樓層數字，很規矩地說道：「九點是上班時間。」
「呵。」君瀾嗤笑：「小老闆娘。」
溫玖真是鬧不明白他想幹嘛了！
「我只是個員工，還是兼職。」她乾巴巴道：「老闆娘在國內呢，其實她法語也很好，君總下次可以帶她出來，讓這邊的員工看一看老闆娘的風采……」
說著，電梯到了，門開，溫玖抬腳往外沖。
一隻手從後伸出，攔腰將她拖了回來。
君瀾一手抱著她，一手按掉關門鍵。一層樓的距離很快就升了上去，他半抱半拽，硬是把人拖到了自己房門口。
溫玖又踢又打，但她又怕引來了其他人，只能小聲警告：「你放開我啊，我要叫了，我真的會叫——」
「小九。」
門打開，君瀾將她往房間一推，抵在玄關牆上。
溫玖驚呼，後背重重向後撞去，可意想之中的疼痛沒有出現，一隻大手扶住她的背，將她微微往前帶入懷中。
磁吸門慢慢合上了，沒有發出一點聲音。黑暗的空間裡，兩人的呼吸都纏繞在一起，密不透風的環境，溫度節節攀升。
溫玖身體有些發軟，她掙扎著伸手去開燈。
「君瀾你放開我，我不想……」
「你還記得這裡嗎？」君瀾低下頭，嘴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啄吻：「小九，我和你的第一次就是在這裡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