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二章 人人自危

  朱以柔看到蘇禾與周培朗都站在辦公室門口,默默地看著這一切,頓時慌了:「蘇總監,壓根沒有這回事兒,是我的業績比較突出,他們才對我群起而攻之,請你相信我。」

  蘇禾靜靜地看了朱以柔兩秒,然後移開視線:「關於黃菲的指控,有人手裡有證據嗎?」

  大家眼觀鼻,鼻觀心,紛紛交換眼色,卻沒人說話。

  蘇禾輕咳一聲:「一顆老鼠屎壞一鍋湯的道理,想必大家都懂。我不希望外貿部因為某幾個或某一個人,搞得人心惶惶、人心分離,這樣勾心鬥角的環境可不利於工作的展開。」

  蘇禾說著,掃了一眼眾人:「若是沒有證據,黃菲需要給朱以柔道歉;如果有人能提供證據證實黃菲所說屬實,那朱以柔需要承擔後果。」

  整個辦公室,安靜得落針可聞。

  在漫長的沉默中,周培朗也說:「坦白並被原諒的機會只有一次,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,大家好好掂量。」

  蘇禾接話:「當然,為了保護大家的隱私,可以把你們的證據發到我的微信,或者用非工作郵箱發到我的帳號,不管是哪種形式,這件事只會有我和當事人知道。」

  蘇禾說著看了眼辦公室牆上的掛鍾:「今天凌晨12點前有效。」

  蘇禾說完轉身進了辦公室,周培朗揮揮手讓大家先散了。

  對於外貿部的部門員工來說,今天的上班時間,仿若有半個世紀一般漫長。

  每個人似乎都很忙碌,對著電腦、手機、資料一頓輸出,其實腦洞空空,假裝用功。

  朱以柔偶爾會抬頭掃一圈附近的同事,看看有沒有人提供證據。

  平日裡關係交好的同事,今天也刻意避免交流。

  雖然朱以柔的行為很噁心,但職場也忌諱牆頭草的人物,大家也摸不准蘇禾拿到證據後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,所以這種時候任何人都不能信。

  整個辦公室都沉浸在人人自危的氛圍里,朱以柔無疑是最忐忑的一個。

  每當有人去辦公室找蘇禾,朱以柔機會下意識地盯住,覺得那個人就是要對自己告密的人。

  蘇禾倒是顯得淡定,完全沒被朱以柔動員下屬孤立自己的事影響到。

  從小的生活經歷,練就出她強韌的心臟,一點小風小浪,壓根衝擊不到她。

  周培朗倒是八卦的來問過她幾次,問她有沒有提供證據。

  蘇禾一開始好脾氣地回復沒有,後面周培朗問得多了,蘇禾忍不住反問:「你很好奇?」

  周培朗:「不是好奇,正常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欺負孤立,沒幾個人能忍吧。」

  蘇禾言之鑿鑿:「首先,我還不是你的女人;其次,我說過這事不會有第三人知道,我就不會透露給任何人。所以請收起你的關心,去做你該做的事吧。」

  蘇禾這番話有些不留情面,換做別人敢這樣同周培朗說話,他早就翻臉了。

  但蘇禾這樣對他,他反而覺得很有意思。

  一個看似長滿刺的女人,等他以後慢慢拔出她身上的刺來把玩,肯定會很有意思。

  直到下班,蘇禾的微信和郵箱,都沒有收到有關朱以柔慫恿同事不做業績的證據。

  蘇禾意外,也不意外,人性和人心這種東西,都高深莫測不可觸摸,隨緣就好。

  下班時間一到,蘇禾把辦公室門鎖上就下樓,車子開出一段,突然有個人影衝出來擋在車前。

  蘇禾快速踩下急剎車,車子在離人影只有幾厘米的地方停下,蘇禾驚魂未定地下車,看到跌坐在地的朱以柔。

  「是你?」蘇禾看清朱以柔的臉,「你突然衝出來是要做什麼?」

  「蘇總監,對不起,我是想告訴你,不管任何人對你說了什麼,他們都是撒謊,都是出於嫉妒要趕我走。」

  蘇禾冷靜了一些:「你是故意衝到我的車前嗎?」

  「沒有,我不想這樣的,我只是想和你申明這件事。」

  蘇禾的表情冷了幾分:「你想申明,可以在公司的時候找我,在公路上堵車的方式太極端了。」

  「蘇總監,我只是怕你信了別人的讒言,畢竟流言可畏,而我們之間更是有誤會。之前我在衛生間附和黃菲的話,只是為了生存而隨大流而已,在辦公室被孤立是很殘忍的事,而我的心一直是向著你這邊的。」

  朱以柔每個字都咬得很重,表情幅度很大,看得出來她已經完全慌了,也說明真相與黃菲說的相差不遠。

  蘇禾的車停在路邊,已經造成了交通的擁堵,也有很多人圍觀過來。

  蘇禾打開手機,拍了兩張照片,又打開攝像頭錄製:「朱以柔,雖然是你突然衝出來,我及時剎車,車子沒有撞到你,但你自己摔倒在地,我送你去醫院。」